“是冥潤……”蕭遊再次發出了一聲嗚咽之音。
幫他擦拭傷口的紫夜,感覺到掌心下肌肉瞬間緊繃,連忙道:“你還是少說兩句吧,等傷口完全癒合了,你再說……”
她的眸光驀然看向蕭遊的臉,準確來說,是他的脣,眼中露出疑惑。
腹語,並不是什麼人都而已修煉的,能修出聲音者,已是奇蹟,而能修出這樣準確清晰字眼的人,更是少數。
有着時間,啞巴都能訓練的說話。
除非,這個人真的無法吐出字眼。
蕭遊垂眸對上紫夜的目光,嘴角忽然挑出一抹微笑。
“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只有撕裂之痛,纔會時刻提醒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緩緩張開嘴,伸出了自己的舌頭。
在看到他舌頭的那一瞬,紫夜悄然避開了目光。
果不其然,蕭遊用腹語,是逼不得已。
他的舌頭,被齊根斷掉。
斷口並不整齊,呈現一種撕裂狀,顯然是被人生生扯下來的。
“你們知道爲什麼冥潤要斷了我的舌頭,卻獨獨留下眼睛和耳朵嗎?”
“因爲他要你看到痛苦的事情,聽到痛苦的聲音,卻無法用言語,將自己心中的痛苦發泄出來……”離子玄的眼底,陰出一冽鋒銳。
老猿極是驚詫的看着他,“你怎知道?”
“因爲這是一個小人得勢之後,通常都會選擇的發泄途徑……他會將自己心中曾經高不可攀的存在,狠狠踩在腳底下,踩的他永遠也無法翻身,踩的他這輩子都無法在擡頭……”
離子玄的雙手緊握成拳,身上淡溢出一縷戾氣。
“你越是痛苦,他就會越有成就感……而最關鍵的一點,是他會讓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直到將你的痛苦壓榨徹底,纔會讓你痛苦死去……”
“看來你和冥潤……已經接觸過了……”蕭遊的眼中忽然閃出一抹別樣的色彩:“怎麼樣?你有沒吃虧?”
“能讓他吃虧的人,可不多……”紫夜得意的看了一眼離子玄:“縱然是冥潤,也沒賺到他多少的便宜……”
她轉首示意老猿,去搬一個浴桶過來。
“他這樣的來回說話,傷口繃不住的……還是將他放到聖水裡的爲好……”
老猿連忙顛顛跑出,不多時就扛來一個木桶,有些訕訕的放了下來。
“那個……這個浴桶,是不是有點大?”
他還是有些心疼紫夜的聖水,老是感覺這麼一大桶,有點暴殄天物。
紫夜以行動否決了老猿的擔憂,然後示意離子玄將蕭遊抱入水中。
“好了,有了聖水的浸泡,你就不用在擔心傷口的問題了……”
她找了一個小凳子坐好,儼然一副聽蕭遊講一個長篇的勢頭。
有了聖水的滋潤,蕭遊的精氣神明顯好上了許多。
“冥潤這個人,陰險奸詐,最擅長蟄伏演戲……”
關於這一點,紫夜和離子玄完全贊同。
在斷崖下,冥潤蟄伏一路的跟蹤他們,以他們的能力,愣是沒發現他的蹤跡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