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甄辨默許了的事情……挽月,下面的話,還需要我明說嗎?”紫夜的聲音之中,多了一絲鋒銳。
除非在狼狽爲奸的前提下,甄辨纔會允許亞茹這個危險先他一步行動,否則他怎麼會允許她走近挽月呢?
否則一旦亞茹得到了地契,就可在很大程度上絆倒他,這樣的遊戲,甄辨絕對不會玩下去。
“你是說……甄辨和亞茹,他們是一夥的……目的是爲了在我這裡騙取地契?”雖然已經心知肚明,可是挽月卻依舊不願意相信。
對於自己一手撫養大的兒女,居然聯起手來欺騙自己,這樣的背叛,她一時間根本就不願意相信。
“這場遊戲很好理解,他們兩個人,一個扮演奸人的角色,對你橫加磨難,而另外一個人,卻扮演着忠良的身份,藉機套近你,期望可以伺機取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挽月顫巍巍的閉上眼睛,蜷縮在那裡,像是被拋棄一般,悲傷的瑟瑟哭泣着。
紫夜知道她心底的怒火和悲傷,必須發泄出去,也就沒有安慰她,任由她在那裡傷心悲慼。
直到她哭累了,方纔抽泣着坐起身,緩緩轉首看向紫夜的方向。
昏暗之中,挽月閃爍着淚光的眼睛,有了一絲神采。
她定定的看着紫夜,許久,方纔起身拭去了眼中的淚水。
“紫姑娘,你果然還是當年的模樣……”
紫夜黛眉頓時一挑,“你看的見我了?”
“紫姑娘的聖水,死人都能救我,我這雙渾濁的老眼,自然能再見光明……”
挽月緩緩起身,起了功效的聖水,讓她的精神爍爍,再也沒有方纔那種萎靡的狀態。
“紫姑娘,以前是我眼瞎,將少爺的基業險些全都斷送……今天,就讓我將它們完整的收回來……”
紫夜輕柔擺手,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淺笑灼灼。
“樂意奉陪……”
——
早在亞茹急匆匆離開的時候,水城的守衛們就意識到了不對。
挽月年歲已高,隨時都有着掛掉的可能,所以她的身邊素來不敢沒人陪伴左右。
如今亞茹一人匆忙離開,將老太太一人扔在茅屋之中,和那個不明身份的女子在一起,不知道是怎麼個意思。
正在他們心中揣測,不明所以的時候,陡然見到房門打開,挽月精神爍爍的快步而出。
她花白的長髮盤在腦後,以竹枝爲簪,簡單樸素,身上的衣衫雖然已經陳舊,卻還算是簡潔乾淨與啦,昔日他們所見的那種邋遢頹靡的摸樣,完全不符。
而更加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挽月竟然大踏步的前行而來,既沒有人攙扶,也沒有柺棍。
若是她身體硬朗的,可以自己走路倒還是可以理解,可她的眼睛有眼疾,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那麼,她是如何不磕磕碰碰的走過來的?
在挽月的身後,紫夜就像是小跟班一般,自覺的跟她保持着一米的距離,淺笑灼然。
當挽月徑直走向船舶處的時候,衆人終於意識到她眼中的那抹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