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的一席話讓本就覺得不安的南宮允恍然大悟,面對着落瑤,他突然沒有了信心。從她突然出現至今,一直都是她在牽引着他的情緒,而她本人卻什麼感覺都沒有。
她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選妻大賽,並且輕鬆的蓋過所有女人的風頭,那份淡然灑脫,那詩中的不羈瀟灑又豈是自己可以駕馭的?
南宮允終於明白,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想當然。想當然的認爲與自己有着婚約的她只能是愛自己的,還自以爲是的說出剛纔那番話,簡直就是好笑。南宮允也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用只有自己可以聽到的聲音道:“原來只是不在乎,不過很快你就會在乎了!”他的眼中突然蹦出勢在必得的光彩。
落瑤眼中只看到了慕容澈的落寞,心裡並不好受。算起來她與慕容澈可以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了,一起混了十多年,不是真的不在乎他的感受,只是不能在乎。此刻落瑤覺得很壓抑,想給自己辯解一下。
她從陰影中走出來,眸子裡帶了一絲傷色,她看着慕容澈,語聲空靈,似嘆息。“慕容,有的時候不是不想在乎,而是不能在乎。”嫣然一笑,“因爲傷不起!”
慕容澈眼中突然亮起一絲光彩,只是馬上又暗淡了。他無奈的說:“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強求。而且,你不會懂的。”
落瑤搖頭,“我沒有安慰你,我還沒有那麼偉大關心別人的事,只是就事論事。不把一個人放在心上,有很多原因。比如不愛,比如政敵,比如欺騙,更或者是……無情。”
落瑤的一番話讓所有人都很受用,大家都沒有再說什麼,一時間氣氛變得很是沉悶。落瑤又回到了她的陰影裡,衆人看不大清楚她的表情。
“如此的良辰美景浪費了多可惜,不如我們唱歌吧!”南宮聖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更是很少去做調節氣氛的事情,所以在說完之後他就發現不可行,於是又沉默了。
他的表情盡收落瑤眼底,她忍不住笑出了聲。“呵呵”她這一笑,氣氛似乎一下子活絡了起來。明知南宮聖害羞,落瑤偏偏不放過他。“也對,對月當歌嘛!二少爺,作爲倡導者,你要不要身先士卒一下?”
南宮聖俊臉一紅,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那個,我其實,我只是隨口說說,我不會。”一身白衣不染鉛華,閃耀的琉璃燈光下,這個俊美如鏑仙的男子,俊臉微紅徒然間有了幾絲屬於人的生氣。
“呵呵,你這人還真不禁逗,這裡這麼多美女哪裡用你來唱。”落瑤不再拿他開玩笑,又突發奇想,一把拉住南宮聖,興奮的說:“改天我教你唱歌好不好?你的嗓音很好聽,我覺得那首歌最適合你了,就這麼定了,改天我去找你哈!”
“好了,不是要閒聊的嗎?唱什麼歌,這麼晚了不怕打擾別人?”南宮允見不得他們親密,口氣不太好。原本滿是邪氣的俊臉,變得有些陰沉。
落瑤吐吐舌頭,樣子很是可愛。不理南宮允又坐回她的陰影裡了。雲落瑤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喜歡陰暗,因爲被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她卻可以看清所有人的表情。就像現在她就清楚地看到了慕容雨和南宮煙的眼神交流。
南宮允臉色鐵青,沒了之前的瀟灑。慕容澈看得清楚,落瑤根本就是無心的,所以對於南宮允的醋意,慕容澈也表示無奈。急忙岔開話題,問道:“蘇姑娘,這些年不知是怎麼過的,可以說說嗎?”
落瑤聽了慕容澈的話,覺得自己剛纔簡直就是抽風,竟然對他產生了憐憫的感覺,真是瘋了!不過現在後悔顯然已經來不及了,落瑤苦笑着道:“有什麼不能說的!”然後看着衆人八卦的目光,不得不感嘆八卦果然不是現代人的專利。
“那個,當年我家裡遭逢鉅變,父母將我託付給一個很衷心的家僕,讓他帶我去夢都找我父親的一位老朋友,後來我就在那位世伯家裡居住,一直到半年前世伯去世了,而前幾天世兄也不在家裡,我就過來這邊了。”
落瑤說的大部分還是真的。當年蘇家遭武林人士滅門,攬月的父母的確將她託付給了一個伯父,只不過那個人沒有收留他們,攬月因此和那個家僕流落街頭。後來更是被那些惡人找到,就在他們即將被殺的時候,落瑤和佟九淵出現了,救了已經受了重傷的攬月,並且給了她家和親人。
攬月聽着落瑤說這些,眼神已經沒有什麼波瀾了,就好像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自從她加入逍遙閣之後,她受到了大家的歡迎,每個人都像兄弟姐妹一樣對待她,即使她已經沒有父母了,但是她一點都不可憐,因爲她還有小姐還有那麼多的朋友。
“哦?不知蘇姑娘的世伯是哪位,在夢都我認識的人很多,也許我還真的認識你的那位世伯。”慕容澈越看落瑤越覺得眼熟,他總覺得她的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氣質,但是又不知道在哪見過。
畢竟雲落瑤在他面前表現出的氣質絕對不是現在這樣的純淨,所以他根本就不會把這兩個人往一起想。
慕容雨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機會,以落瑤現在的樣貌如果在那個大戶人家,一定會上煙雨樓的排行榜,所以她猜雖然是這十年過的不好,“是啊!大哥說得對,我們家在京城認識很多上流人士,也許真的認識蘇姑娘的世伯。”
她的話外音所有人都聽得明白,落瑤心裡鄙視、詛咒了慕容家兄妹一百八十遍,但是臉上還是笑着的。“呵呵,也許你真的見過。”落瑤皮笑肉不笑,怎麼可能不認識,那位也是京城的名人啊!“我世伯就是月臨風他老爹。”
月臨風是逍遙閣的大總管,那是原來他父親的位子,所以月老爺在南楚國也曾是風極一時的風雲人物,只是五年前就退居二線了,更是在去年年末的時候不幸去世。所以落瑤說出他倒也符合,而這也是事實,當初攬月就是交給月老爺照顧的。
慕容澈在聽到月臨風這個名字的時候原本雲淡風輕的表情被陰森取代,落瑤直覺的莫名其妙。貌似月臨風從來就沒有和這個慕容澈有過交集吧!“慕容,這是何意?難道你不相信我的話?”
“你說的前幾天你世兄離開不會就是被雲落瑤搶回公主府的事吧!”慕容澈沒回答她的問話,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陰森,好像要吃人一樣。
“呃~”落瑤無語,看來這次又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真是永遠也別想改變自己在大家心中的形象了。聽聽,慕容澈這用詞“搶”,多麼嚴重的一個詞啊!好像她雲落瑤是強盜一樣。
一直聽着他們兩個對話的大家,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古怪的各自低頭。畢竟雲落瑤是南楚國最尊貴的長公主,他們還是不能這麼公然議論她的,畢竟隔牆有耳,一個不好就是滿門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