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之上的氣氛，陡然之間，變得有一些詭異。
看着前方那兩個義正言辭的少年，蘇辰眯起了眼睛。
道德綁架？
突然，蘇辰笑了：“不要嘗試用這種方式逼我，這很危險！”
聲音不大，笑容很燦爛，卻不知道爲何，寒氣凜洌，讓人毛骨悚然。
那兩名人族少年，臉色驟然煞白。
這一刻，他們感覺自己彷彿被上古兇獸盯上，隨時可能被撕成粉碎。
殺機降臨，血液凝固，心跳都停止了下來。
“留下爲我人族奉獻，或者滾出聖城，二選其一。不要繼續試圖脅迫我，後果你們承擔不起！”
近乎凝固的氣氛當中，蘇辰收起了笑容，面無表情道。
話音落下，他不再多說什麼，邁出腳步，繼續朝着上路前行！
至於那兩個愚蠢的少年？
若是他們繼續不知死活，蘇辰不介意送他們一程。在此之前，蘇辰不想耽誤自己的時間。
呼……
直到蘇辰走遠，兩名少年相視一眼，下意識的呼出一口氣。
不知道何時，兩人卻是已經冷汗淋漓，整個人如從水中撈出一般，狼狽不堪。
一怒之間，山崩地裂！
看着走遠的那一道背影，兩人眼中露出濃濃的後怕。
有種強烈的直覺告訴他們，蘇辰真的動了殺心。
好恐怖的人，很無情的人！
心中雖有不甘，雖然怨恨，最終兩人卻是選擇了閉嘴。
而四周一道道看來的眼神，更是讓兩人感覺自己彷彿化爲了小丑。
“混蛋！”
足足許久，率先開口的那一名少年，忍不住罵了一聲。
“現在怎麼辦？”另外一名少年問道。
“回去！還能怎麼辦？我們的實力，不足以繼續競爭了！”
爲首的那一名少年眼中露出一絲無奈和苦澀。
雖然很不甘心，但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在人域之內，他們可以說是同齡人當中的佼佼者。
但是，天下太大。天驕太多！
在這天驕如雲的地方，他們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是何等的渺小。
“我想繼續試試！”另外一名少年，依舊心有不甘。
“就此別過！”爲首的少年恢復了理智。
留下奉獻？他沒有那種大義之心！既然如此，不如立刻離去。
四周一道道虎視眈眈的眼神，讓他感覺到了危險。
身邊這一名臨時的夥伴既然不知死活，那就隨他吧！
少年走的很是果斷。
而留下的那一名少年，還不等平靜下來繼續前行，卻是突然心中狠狠一跳。
不知道何時，他已經被幾道身影，隱隱包圍了起來。
“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這一名少年，滿臉駭然的看着接近過來的幾道身影。
“呵呵……愚蠢的兩腳羊。我很好奇，是誰給你的勇氣，繼續挑戰聖山？”
“挺久沒有品嚐過鮮活的兩腳羊了，今天我想開開葷！”
“少年，將你的不甘發泄出來，這樣才能夠讓你的血肉更加鮮美……”
幾道朝着少年靠近而去的身影，臉上露出嗜血的冷笑。
如果蘇辰在這邊，一定認得出來，這幾人赫然不就是之前他注意到的聖城土著嗎？
這些聖城之內的土著，在山道之上開始露出他們的獠牙。
而這一名不知死活的人族少年，成爲了他們第一個獵物！
“不……”
僅僅片刻，絕望的慘叫聲在山道之上蔓延而開，撕心裂肺。
鮮血噴灑，場面無比血腥！
那慘叫聲，讓人不寒而慄。
以至於，已經朝着上下走出不短距離的另外一名少年，腳步一頓，下意識轉頭看去。
看到的一幕，讓他瞳孔收縮，難以呼吸。
一個人被生吃是什麼感覺？
單單是如此一幕，便足以讓人膽寒。
這一名選擇了退去的少年，不敢再看，臉上加快腳步朝着山下而去。
恐懼，正在他的心頭蔓延！
“看來，被你留下的兩個傢伙出事了！”
與此同時，山道前方，已經走出不遠距離的蘇辰，也是隱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慘叫聲。金十三更是很快認出了那聲音的主人。
赫然不就是之前愚蠢到想要道德綁架蘇辰的傢伙？
在如狼似虎的萬族天驕面前，那兩個無知的人族天驕，無疑是可口的美味。
金十三甚至可以想象到此刻那邊會是何等場面。
“那是他們的選擇！”
聽着金十三的話，蘇辰沉默了一下，腳下甚至不曾有絲毫停頓，繼續朝着前方走去。
“不打算救？”金十三打趣道。
之前蘇辰可不是這麼個想法啊。
“愚蠢之人，神仙難救！”蘇辰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
如今他的心態顯然已經發生了不小的轉變。
是啊！
若是這兩人選擇了及時離去，想來不會遇到太大的麻煩。
既然出事，很可能是他們不自量力。、
如此之人，救他何用？
對於身後的慘叫聲，蘇辰不再理會。
……
山道之上的威壓越來越濃。
越是朝着上方走去，那一股威壓越是恐怖，已經不是常人能夠抵擋。
被這一股威壓困在山路之上的萬族少年們，越來越多，也有越來越多的人族少年身影出現在了蘇辰的視線當中。
山路之上，鮮血瀰漫。更有不少人在這一道道威壓之下，命喪黃泉。也有人在恐懼當中開始退去。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道人族少年的身影。
閒庭信步，彷彿天地威壓根本不存在。
所過之處，風輕雲淡。
期間有一些萬族少年不自量力，想要羣起圍攻，最終以血灑當場作爲結局。
那一名少年的前進速度，甚至絲毫不曾受到影響，隨着鮮血的沾染，他整個人已然如從煉獄當中走出，渾身充斥着一股若有若無的煞氣，讓人退避三舍。
呼……
直到又是一道階梯踏出，那一名少年，停下自己的腳步，長呼出一口氣。
“星力，回來了！”
體內的封印退去，驟然之間，被封鎖的能量如長河浩蕩，奔騰而出，蘇辰眉頭一挑！
沒錯！
一路走來，閒庭信步，解決了不下上百不知死活的萬族天驕，不是蘇辰，又是誰？
此時此刻，隨着夜幕降臨，施加在他身上的天地威壓，已經蕩然無存。
蘇辰很清楚，屬於自己的第一關考覈已經結束！
“這是……”
回頭看去，身後的場景，更是讓蘇辰眉頭一皺，心中詫異。
僅僅是一步相隔，這一條山道卻彷彿一分爲二，成爲兩個世界。
身後的山路，變得模糊。
那一道道在山路之上掙扎的身影，變得渺小，彷彿之間，他們被淹沒在了暮色當中。
“你與他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之人！”似乎察覺到了蘇辰的疑惑，金十三解釋道：“聖山極其玄妙。這邊蘊含着恐怖的法則之力。山道之上的每一重考覈，便代表着一個世界。你已經跨過了第一道考覈，踏過了第一個世界。這些在第一世界當中掙扎的人，在你眼中自然渺小！”
“原來如此！”蘇辰恍然大悟：“只是，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被留在了那個第一世界當中，又有多少人喪命在這個世界之內？”
“按照往年慣例，山道第一關當中，要困下萬人！”金十三直接到。
“萬人？！”蘇辰瞪大了眼睛。
好大的手筆！
要知道，匯聚在此地的，可不單單是人族天驕，還有萬族天驕啊！
尤其是在蘊靈境之內，萬族天驕可謂是比人族天驕更加強勢。
這樣的天驕，被困萬人……
好恐怖的聖山！
“這是他們的選擇！”金十三波瀾不驚：“踏入聖山的那一刻，他們便應該知道，這是他們的命運。他們選擇了這樣的命運，什麼後果，自然都要他們承受！這個世界，只有強者才配生存，弱者唯有自知之明，方可存留世間！若是他們選擇了不自量力，那麼，死亡便是代價！”
“好了！你小子有時間想這件事情，不如想一想怎麼通過第二關的考覈吧！”不等蘇辰多說什麼，金十三提醒道。
“第二關？”蘇辰朝着前方看去，眯起眼睛。
聖山之路，層層考覈。
第一關，考驗身軀強度，那第二關呢？
按照金十三所言，第二關的考覈變幻萬千，讓人難以捉摸？
那麼，自己遇到的會是什麼考覈？
“譁……”
就在蘇辰思慮之間，眼前的世界，風起雲涌。
黑夜籠罩，天空當中的星辰，這一刻都失去了光輝。
整條山路，陷入到了無邊的黑暗當中。
前方的世界，伸手不見五指！
呼呼呼……
隱隱之間，陰風呼嘯，惡鬼哭嚎。
地獄降臨在了人間，萬鬼開始出沒。
一種深入神魂的冰冷，瀰漫而開，讓人心神動盪，生出惶惶不安。
刷……
不等蘇辰反應過來，前方突然黑霧翻滾，一股漆黑的浪潮，如同張大了嘴巴的厲鬼，不知道何時凝聚而成，卻是已經呼嘯着朝他席捲而來。
這一刻，天地無光，死亡籠罩。
饒是蘇辰，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身體驟然緊繃。
第二關的考覈，出現了？
好恐怖的變化，好詭異的場景，好強大的手段。
蘇辰感覺到，在那黑霧凝聚的惡魔面前，自己的血液，正在一點點開始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