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
弗朗莊園內燈火通明,車水馬龍。
一輛輛刻着家紋的豪華車輛從大門口駛進,一位位衣着光鮮,舉止優雅的貴族從馬車上走下來。
即使是在大門口,都停留着無數的車輛。
一個個人站在門口翹首以待。
對着路過的,有機會參與宴會的貴族獻媚。
弗朗莊園的宴會大廳中,天花板上,懸掛着美輪美奐的玻璃吊燈,悅耳的音樂在大廳裡迴響。
穿着得體,容貌精緻的女僕,端着盤子,面露微笑,在人羣中穿梭。
英俊帥氣的男人,雍容華貴的美婦,在大廳中舉杯交談着。
年輕的少男少女們,挽着手,伴着音樂,旋轉跳舞。
不過是半天的時間,弗朗家族居然能把宴會舉辦得那麼好,來的人之多,稍微出乎了威爾的預料。
參加宴會的人,每個都是薩爾城中身份尊貴的人。
不少人都事務繁忙,很多時候都需要提前半個月預約才能見到面。
但面對今晚的宴會,只有半天的時間,都能抽空前來參加,在薩爾城中,也只有弗朗家族有這個面子。
許多參與的人,都心懷鬼胎。
有真心祝福的。
有準備看戲的。
有抱着看弗朗家族的出醜前來的。
也有是爲了結交弗朗家族,和威爾攀上關係的。
不一而足。
讓威爾欣慰的是。
整個會場是那麼的和諧。
從開始,到他和萊婭出場,到宣佈婚約,再到開始慶祝,一路上都沒有問題。
威爾端着酒,周旋在衆人之中。
熟練的應對着。
他不喜歡參加宴會,不喜歡帶着虛僞的面具,但他身爲貴族的一員,以後這種場合只會越來越多。
不參加還好。
既然參加了,就要好好面對。
無論是爲了自己,還是宴會的舉辦人,還是對前來敬酒的客人,都是最基本的禮儀。
夜色漸深。
宴會已經到來了尾聲,不少人開始找藉口離去。
萊婭今天勞累了一個下午,加上一晚上的頻繁敬酒,即使是身爲騎士,也極爲勞累了,站着都眯着眼睛,身體搖搖晃晃的。
喬安娜更是不堪。
直接找了個偏僻的地方趴着睡覺去了。
看着漸漸散去的人羣,看着人羣中久久不肯離去,從一開始就一直盯着他的那個人。
威爾嘆了一口氣。
“喝得有點多了,我去方便一下。”已經醉醺醺威爾隨便找了個藉口,離開喧譁的大廳。
緊跟在威爾身後的,是一道美妙的倩影。
來到後花園中。
晚風吹拂。
一身的酒氣慢慢消散。
看似因爲喝多了,顯得通紅的臉頰恢復原樣。
迷離的雙眼重新變得清明。
剛纔在大廳中的那副醉酒模樣,不過是裝出來的而已,以威爾的本事,就算喝上幾頓酒精,都不帶臉紅的。
前提是用上各種技能。
擡頭仰望夜空。
明月高懸。
在月光的照拂下,耳畔響奏着蟲兒的鳴奏曲。
聽着遠處宴會大廳傳來的喧譁聲,感覺是那麼的遙遠,如同隔了一個世界一樣。
威爾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道:“不用躲了,出來吧。”
過了好一會兒。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一位有着金色長髮,穿着貼身美麗長裙,端莊、典雅、知性,一顰一笑之間充滿了誘惑,月光下漫步走來,如同月下神女。
——艾爾莎。
可惜如此美景,威爾卻背對着。
雙眼直視夜空,彷彿心神沉浸在浩瀚無垠的星空之中。
“威爾哥哥。”
艾爾莎從身後抱住威爾,聲音迷醉。
“奧利弗夫人,親您自重。”
威爾輕輕一掙,向前走了兩步,脫離了艾爾莎的懷抱,回身看着這位他一直當做妹妹看待的少女。
艾爾莎表情怔怔的,雙手還做着懷抱的動作。
過了許久,才從威爾的動作中反應過來。
艾爾莎雙眼蒙上淚花,抿着嘴,聲音哽咽的說道:“以前你都是叫我妹妹,小艾爾莎,小可愛的,現在卻叫我奧利弗夫人?”
看着自己深愛的少女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傷心的表情,威爾怎能不觸動?
但他知道他不能那麼做。
正因爲愛,所以不能。
因爲他心中對於艾爾莎的這份愛,並不是艾爾莎渴望的愛情,是對妹妹的愛,是對恩人的愛,是對親人的愛。
他有着很多女人,但她們之所以選擇他,是因爲有這各自的苦衷或是利益使然。——尼雅除外。
根本沒有愛情。——尼雅除外。
他很看重艾爾莎,所以希望艾爾莎能夠不受權利、金錢、血脈的壓迫,尋找到屬於自己的愛情。
但那個人絕對不是他。
因爲他知道他根本給予不了艾爾莎愛情——永遠不可能!
“你不應該跟出來的。”
從宴會開始,他就看出艾爾莎極力想要接近他。
所以在宴會即將結束的時候,他決定和艾爾莎好好談一談,把事情捋清楚。
聽了威爾的話,艾爾莎神情黯淡的笑了笑。
然後擡起頭,臉色迷醉的看着威爾的臉龐,然後再一次投入威爾的懷中。
“不要說話,愛我。”
艾爾莎擡着頭,閉着眼睛,嘴脣微張。
清香微熱的吐息從小嘴中吐出,帶着無窮的誘惑,發熱的身體跟是像世人宣告着她內心炙熱的慾望。
只要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都無法拒絕艾爾莎的誘惑。——至少身體會有反應。
“你不是我認識的艾爾莎!”威爾眼神冷漠的抓着艾爾莎的肩膀推開,“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那個單純、開朗、陽光的艾爾莎哪去了?”
人會隨着時間流逝。
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弗恩老爺子從老當益壯,變得如今佝僂的樣子。
喬安娜從五歲的可愛幼女,變成的如今嬌蠻的大小姐。
萊婭從八歲的柔弱少女,成爲了如今的騎士天才,尼斯學院有史以來劍術比賽第一個女騎士。
所有人都變化很大。
但都在威爾的接受範圍之內。
唯獨艾爾莎。
那個和他認識時,才十五歲的艾爾莎。
那個夢想着白馬王子,纏着他聽童話故事,心思如同剛出生的幼兒一樣單純的艾爾莎,居然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你也聽到了那些流言了?”艾爾莎留着淚的笑着,“你知道的,我並不是那樣的女人,我的第一次一直爲你留着。”
“我並不希望你這麼做。”
“今晚,就在這裡,請把我的第一次收走吧。”
“你這樣對得起你父親,你母親,對得起未婚夫雷諾,對得起一直把你視作妹妹的我嗎?”
艾爾莎此舉傷害的不僅是她自己。
還有她的親人,她的朋友,她未來的夫婿。
和威爾本人。
威爾並不是貪圖一時享樂的人,相較於肉體的歡愉,他更在意精神的享樂。
“肉體的感覺,不過是激素的作用而已,以我現在對於體內激素近乎百分百控制的能力,怎麼可能還會被身體的慾望影響呢?”
“只要我想。”
“就算是世間所有的美麗少女圍在我身旁,都不能讓我心跳加速一瞬。”
“而只要我想。”
“哪怕是面對一隻草履蟲,我都能面紅耳赤,心情激動半天。”
“這一切,不過是出於對體內激素的控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