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餘里裡給歐銘喂着飯,同時間自己也抱着個飯盒在吃,一邊吃一邊問:“吃飽了嗎?”
“我要喝湯。 ”歐銘的口吻像是小孩在面對大人一樣,手輕輕搭在她的腿,免得被她跑掉了,歐銘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餘里裡將他的手拿開,說道:“我去拿。”
轉身拿着湯盅回來,發現歐銘正側着耳朵聽着她的動靜。
“你幹嘛?”餘里裡坐回牀邊。
“我試試能不能聽見你在幹嘛,聽說有瞎子特別厲害,不但能隨時聽到他妻子在幹什麼,還清清楚楚知道她在哪裡,想幹嘛幹嘛。”
妻子……
餘里裡脣角勾了勾,道:“這種恐怕是不知道看不見多少年了的,你這是不想好了?”
“別說話,我聽一下。”歐銘完好的那隻手伸出去,手掌撐出去。
餘里裡看見他的手往前探去,眸色微微一黯。
前去,邁前兩步去,將衣襬往前送。
聽着前方細微的聲音傳來,歐銘伸手一抓,穩穩抓到了餘里裡遞過來的衣角。
羽絨服的下襬,摸起來手感很不錯。
歐銘一臉的得逞:“你看,我還是很厲害的,算以後看不見了,我也可以靠聽覺來找你。”
餘里裡心口微酸,笑了笑,道:“真的嗎,那等一下你再試試?”
歐銘卻沒有將衣襬鬆開,將她輕輕一拉,道:“餘里裡,我不知道我爸是怎麼跟你說的,但是,醫生說,最壞的結果,很有可能會一輩子都看不見,很有可能我以後是一個瞎子了,永永遠遠都不會再看見你一眼,你確定還要跟我在一起嗎?”
這是最現實的問題,也是歐銘這兩天來最擔心的問題。
餘里裡聽言,看向了他的臉。
歐銘的臉沒有多大的表情,一雙眼睛空洞無神,正垂着眼簾,微微側耳聽來。
手掌抓着她的衣襬,緊緊的攥着。
伸手輕輕搭他的手掌,餘里里正要說話的時候,聽見歐銘又道:“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我不想瞞着你,也不想騙你,姓餘的,以後很有可能我會喪失工作能力,我爸年紀大了,以後……”
以後,很有可能會沒有像今天這樣輝煌。
那樣也沒關係嗎?
餘里裡聽言,搭着他的手微微收緊。
有些氣呼呼地伸手,在他骨折的地方輕輕按了一下。
“啊!”歐銘疼得慘叫,眉頭都皺了起來。
“痛不痛?”
“痛啊!”歐銘喊道。
“活該!”餘里裡再次按了一下,“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以爲我跟你在一起,是因爲你有錢嗎?”
歐銘聽言,心微堵。
縱使不全是,這恐怕也是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餘里裡看見他的表情,心口好似被頓時間灼傷了一樣,佯裝輕鬆笑道:“我跟你說,你錯了,我跟你在一起,不只是想騙錢,還想偏色,你雖然瞎了,但是身材還有臉都不錯,老孃勉強伺候你一段時間,至於以後……看你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