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了，沈洛安。 ”
聲音帶着難言的冷漠，以及很久很久以前，已經十分熟悉的憎惡。
低低的聲音，在這夜裡尤其惹耳。
沈洛安在睡夢之被驚醒，猛地側臉看向了沈曼婷。
沈曼婷十分安靜，彷彿他剛剛聽見的不過只是幻覺。
輕輕將身邊的沈曼婷擁住，心跳又沉又重。
但是，心卻是越來越空。
似乎是感覺到了沈洛安的觸碰跟擁抱，沈曼婷自覺地往他懷裡靠了靠。
沈洛安將她擁在懷裡，捏着她腰間最近半個多月長出來的軟肉，情不自禁輕輕喊道：“曼婷。”
聲音很輕，帶着微微的輕顫。
沈曼婷似乎聽到了沈洛安的聲音，又似乎是夢見了什麼愉快的事情，往他懷裡蹭了蹭，脣角帶起了一絲絲不知是什麼情緒的笑容。
沈洛安始終注意着她的表情，在這樣微弱的光線之下，看的不太真切。
可，沈曼婷確確實實是笑了。
沈洛安忍不住再一次輕喊一聲：“曼婷。”
沈曼婷這一回沒了反應，這麼均勻的呼吸着。
只是，沈洛安卻是怎麼都睡不着了。
睜着眼睛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曼婷忽然動了一下。
沈洛安清清楚楚察覺，低眼看去。
很快沈曼婷又動了一下，夢囈道：“沈洛安，沈洛安……”
沈洛安的身子更是一下子僵直。
聲音儘管再輕，可其的冷漠依然是真真切切，沈洛安聽得清清楚楚。
這輕輕的呼喊，彷彿也只是一時間的噩夢。
很快沈曼婷又恢復了平靜。
下意識將她擁緊，沈洛安一瞬間心亂如麻。
不知過了多久，沈曼婷又再一次低低嗚咽，“不要……我求你……”
沈洛安更是險些崩潰，將她用力揉入懷裡，再繃不住呼吸急重起來，連聲輕喊：“曼婷，曼婷，醒一下，不要再繼續了，你快醒醒，快醒醒……”
聲音喊了哽咽，含滿了慌亂的心虛。
沈洛安承認，他是自私的。
他從來都不想要讓沈曼婷恢復記憶，從知道她已經不再是沈曼婷的那一瞬間起，他已經打定把她拴在身邊的主意。
而現在，她能夠夢見的往事越來越多，距離她恢復記憶也越來越接近。
絕對不可以……
沈洛安過分激動的動作，將沈曼婷給弄醒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臉似乎有些溼溼的，尤其是一雙眼，淚水遮蔽了她的視線。
擡眼，能看見昏暗光線之沈洛安的下巴。
沈曼婷有些茫然，看着他，喊道：“老公……”
聲音很輕，帶着一貫的清澈跟綿軟。
沈洛安聽到這熟悉的聲線，心安下來。
低眼，對她澄澈的眸，情不自禁將她擁緊，低頭脣瓣輕輕含住她的脣。
動作有些突然，沈曼婷全然沒有反應過來，一下被他卷出。
沈洛安的動作有些重，帶着急切，不知是不是錯覺，沈曼婷竟然覺得他有些緊張。
手掌撫他的後背，學着他平時安慰自己的模樣，輕輕拍打。
沈曼婷閉着雙眼，無聲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