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潢奢華的歐式房間裡面,繁複古典的花紋窗簾將所有光線遮攔在外。
房間裡面光線昏暗,地躺着一個又一個的酒瓶,錯亂地縱橫在男人身旁。
房間正央的大牀,一大片的鮮血觸目驚心,整個房間之,酒氣參雜着血腥的氣味,難聞得讓人幾欲作嘔。
歐銘斜靠在牀沿邊,手還握着一個紅酒瓶,身薄薄的米色襯衫,沾滿了血跡,醉意朦朧的眼,清晰倒影了那一道挺拔頎長的身影。
“你來了……”歐銘低低笑了一聲,但是淚水又瞬間滾了下來,“老二,呵……”
厲司承打死都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
血腥、猙獰、狼狽。
歐銘此時此刻,哪裡還有半分以往的意氣風發?
這分明是一個落魄的癩蛤蟆!
第一反應前去查看歐銘身,“你受傷了?”
大手扯開他的衣服,發現肌肉光滑無,哪裡有半分流血的痕跡?
歐銘將他推開,說道:“不是我,是姓餘的……這些血,都是姓餘的流的。”
厲司承心一凜,心口卻是瞬間大定,一雙漆黑的眸望着他,說不出的森冷,一字一句問道:“人死了?你殺了她?”
這麼多的血,不死也丟了半條命了。
只是,歐銘怎麼捨得?
他那麼喜歡那個餘里裡!
歐銘眼皮半睜,長長哈了一口氣,低低一笑;“那血,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沒了,被我自己弄沒的。”
“什麼意思?”厲司承看着他,將他的酒瓶奪走,丟到了一邊,“那個女人懷孕了?現在,流產了?”
歐銘重重闔眼,淚水順着臉頰流下來,一臉痛苦,“她想跟我分手,拿着所有的錢,這些年來她跟我拿的錢,她居然全部記了賬,她把賬本丟給我,說欠我的一定會還,嗤……”
“然後,你打她了?”
“哈,打她?我怎麼捨得……”歐銘伸手要去摸酒瓶,雙手抖得可怕。
厲司承眼疾手快,將他的手握住,冷眼望着他:“那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血?這麼多血,孩子還能保得住嗎?”
歐銘手抖得更加厲害了,看着厲司承有些崩潰地抱住頭,用力搖頭,“我不知道她懷孕了,如果我知道了我肯定不會那樣對她,我不是故意的,老二,可是……”
“你……把她弄到牀去了?”
所以,牀纔會有那麼多血?
歐銘沒說話了,只定定地看着他。
這樣的態度,無異於默認。
“你……”厲司承突然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說什麼纔好,想罵他,但是看見他這副模樣,卻是一個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
“那現在人呢?”
滿屋子的血腥味,滿屋子的酒氣,歐銘紅着眼望着他,聲音低啞:“送醫院了,做了手術……孩子已經兩個多月了,她沒告訴我,她是打定主意要帶着孩子走,再把孩子偷偷流掉,她連一個讓我知道的機會都不給我,她根本不想留在我身邊,不想留我的孩子,這麼多年來,她對我,真的,一點點感情,都沒有……老二,你知道嗎,一點點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