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不一會兒看見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領着一道筆直挺拔的身影,朝着下面走過來。
醫生身後的那一道身影,穿着深色的條紋西裝,筆直挺立,單手插在口袋裡,站在面的樓梯間正望着下面。
瀲灩的桃花眼微涼,看不清是什麼情緒。
餘里裡的心,像是被揪住了一樣,看見那一道身影,心口痠疼得可怕。
是他。
是他救了她嗎?
爲什麼?
餘里裡微微垂頭,移開了目光。
眼眶刺燙,喉頭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樣。
“家屬快過來,這個病人居然想跑,快把她帶回去吧,剛醒來還是要檢查一下的。”護士朝着歐銘招手,說道。
歐銘款步走下來,一雙眼睛看着餘里裡,緩聲問道:“爲什麼跑?”
熟悉的聲音,不熟悉的語氣。
這樣的語氣不復往日的邪氣,不復往日的寵溺,彷彿帶了一層涼涼的薄霜,疏遠而淡漠。
餘里裡喉頭更是一緊,嚥了一口口水,緩了一下,才說道:“我沒錢……交醫藥費。”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仿若一記重錘一樣,狠狠敲擊在了歐銘的心口。
霎時間,心臟清楚明白地一陣痠麻脹痛襲來。
歐銘眼睛微微一眯,冷着臉前來拉着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往邁步去。
一拉,不動。
餘里裡紅着眼睛垂頭,另外一隻手緊緊卷着扶手。
“回去!”歐銘低喝,口氣不容置喙,再次用力將她一拉。
但是餘里裡只是往前一傾,隨即,緊緊抓着扶手,咬牙低頭,說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多管閒事了。”
歐銘動作一頓,轉頭看向了她。
餘里裡喉嚨有些幹,聲音低啞,在這樓梯間裡面,有着空蕩蕩的迴音響起,“歐銘,跟之前一樣,當做不認識我不可以嗎,爲什麼還要這麼多事,誰讓你救我的,我都不想活了……”說着,聲音哽咽,眼睛微紅,溼潤擡眼看着他,“你直接讓我去死不好了嗎,爲什麼要這麼多事!”話到最後,已經帶了哭腔。
這話,落到歐銘的耳裡,原本被緊緊攥着的心臟,更像是被她活生生咬掉了一塊一樣,鮮血淋漓,痛到了痙攣。
深深望着她,歐銘微微側身,突然勾脣一笑。
邪性的笑容,斜斜勾起來,帶着放浪不羈的風流姿態,瀲灩桃花眼望着她,深幽如同破冰深湖,冷涼無溫。
“你不知道嗎?我一向都這麼善良啊。”說話間,將她的手舉起來,略微粗糲的大手,輕輕緩緩地摩挲,微微眯眼,笑道,“跟當年把你從那一堆小姐裡面買過來一樣,我救了你,你不是應該感激嗎?”
‘小姐’、‘買’!
這樣的字眼,更是狠狠刺痛了餘里裡。
用力將手一收,餘里裡的眼更紅,用力想將他的手甩開,但是,卻被緊緊攥住。
歐銘握着她的手,眸子更涼,邪肆的笑容卻是越發擴大,嗓音低緩,問道:“現在長大了,會玩把戲了,欲擒故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