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劃過的片段都是小時候的記憶。
童年裡,她和陳一宇小時候度過的快樂時光。
耳邊,最後好似聽到十歲的陳一宇溫柔的聲音,“小花貓,魚哥哥要走了,不能和小花貓當鄰居了,不過魚哥哥會想你的。以後魚哥哥不在了,你不要哭,你的眼淚對於我來說是珍珠,我會心疼的。”
“小花貓,拜拜。”
“不要……”
她在夢裡哽咽,拼命的大喊,可無論喊多大聲,她的聲音是沒有聲音的。
在夢裡,她無法發出聲音,五臟六腑痛苦得想要哭。
而在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時,眼角也滑落了眼淚。
睜開眼,耳邊立刻傳來了護士的聲音。
“快叫醫生,病人醒了!”
唐夏天迷茫的睜開眼,眼底幾乎沒有聚焦。
她面無表情的看向天花板,想哭,可卻哭不出來。
彷彿眼淚,已經哭幹。
醫生很快進來給她做檢查,一番檢查後,醫生鬆了一口氣退出了房間。
而片刻後。
病房門口,很快傳來了阿華的腳步聲。
“少奶奶,您終於醒了?”
唐夏天沒有情緒的望着天花板,沒有說話。
阿華看到這情況,心底有些緊張。
很快他補充道,“總裁已經陪了您兩天兩夜,早上剛回去換身衣服,剛纔聽到您醒過來,已經趕過來看您。少奶奶你……”
“少奶奶,您說說可以嗎?您不說話的樣子,我有點慌。”
阿華從未見過唐夏天如此失魂落魄,或者說,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沉默寡言得讓他感到驚慌。
“……”
唐夏天沉默。
半響後,才艱難的擠出一句話。
“我爺爺,陳一宇呢……”
唐夏天面無表情的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阿華聽到這,爲難的動了動脣瓣,很快艱難道,“您爺爺安東尼先生的屍體已經入棺,您還未清醒的時候,託姆先生過來了一趟,將老人的屍體接走,明天就會辦喪禮。而陳一宇……”
阿華頓了一下。
欲言又止。
唐夏天眉眼劃過一抹痛心,眼眶裡徘徊着溼潤,她緊抿着薄脣,強忍着情緒。
“爆炸停止後,那邊爛尾樓燒成了廢墟,就連屍體都已經……已經找不到任何蹤跡。”
阿華很快解釋道。
說完,心情都有些複雜。
他清楚,陳一宇之前曾是少奶奶交好的朋友,如今他爲了少奶奶犧牲,還是因爲串聯炸藥的緣故,少奶奶心底肯定自責。
獨生炸彈,就是隻能一個人生,一個人死。
少奶奶現在心底肯定痛苦,畢竟誰經受這樣的事都不會好過。
因此,他遲疑了一下安慰道,“少奶奶,其實陳一宇在最後,拜託過我給您一句話。”
唐夏天空洞的眼眸終於有了一絲聚焦。
她看向天花板的視線收了回來,激動的撐牀坐起,擡眸看向阿華定定道,“他……他交代你什麼了?”
“他說,這是他心甘情願。”
阿華艱難的開口道。
唐夏天聽到這句話,眼眶一紅。
她雙手捂着臉,強忍着哭聲,卻哽咽得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