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四百零一 地鐵站裡的角落
卡比內在抱怨着,抱怨自己已經別無選擇,期間麻鼠的一番話更直接壓制了他前往中國的衝動,繼而將一副受盡困擾的面容掛在臉上,生怕其他旅客看不見自己的那張臭臉,一時漲紅了臉巴,然後朝銜接在機場的地鐵站走去。
但卡比內不曾曉得,到達機場的地鐵站之後,又產生另一件極爲困擾的狗屁事情,皆因馬賽市本地刮上颱風的關係,地鐵部門只能給予旅客們有限班次的服務,雖然卡比內清楚自己不會錯過地鐵服務,但等來下一班的地鐵,則是在二十分鐘後。
再說,由於那該死的天氣關係,機場巴士站的服務早就關閉,而想要離開機場的旅客定是非常之多,這就直接引來旅客們快要逼爆地鐵站的後果,其後站臺內還發出廣播,說是已有工作人員在站門口進行着人流控制,免得人數過多,怕旅客們在站內發生意外。
而看着班次提示板的卡比內,就不由得想狂噴幾句髒話,但鑑於自己身份的關係,他就很白癡的躲在了地鐵月臺的一個角落,自以爲視線範圍內沒有外人,然後就發出他最喜愛的馬賽口音說了句:“媽的!這混蛋的天氣!這混蛋的地鐵!這混蛋的一切!天哪!趕快讓我離開這裡吧!”
從一開始打算離開馬賽時,對這片舊地的依依不捨,到如今幾近發狂,然而直言想要快些離開這裡的卡比內,在角落裡發泄完幾句見不得光的髒話之後,他不但馬上察覺出自己兩種感受中的那個矛盾點,而且還從嘴角拭走罵髒話而噴出來的幾絲唾沫,完後直接癱坐在了角落裡。
卡比內是爲歐洲金童,他介意外人聽見自己在罵髒話。這時卻不介意將自己扮成流浪者,一屁股坐在了角落裡,這種矛盾的心理連他自己都很難去解釋。再直接將大揹包扔在背脊後面緊緊靠牆,放鬆了上半身。墊着自己的背部,幾乎是要在角落裡完全的躺了下去。
此時無話,卡比內也沒話可說,他只想那該死的天氣不要再糟糕下去,他只想那該死的地鐵快些到達,他只想可以順利前往土耳其的特拉布宗市,然後從跟阿爾隆見面的裡頭,給這次的出行找來一份欣慰感。試想如果他甚至不能跟阿爾隆見面,那麼他極有可能氣憤得嘔血,然而被氣死在特拉布宗市的街頭上。。。
雖然月臺上鬧鬧嚷嚷,等待地鐵的旅客們個個是不耐煩得到了一個極點,但坐在角落裡的卡比內早就放軟了全身,整個人是慢慢進入了一種靜態,一夜未眠的他似乎也難抵睡意,就開始將黑色鴨舌帽蓋在臉巴上,管他月臺上有多鬧嚷,他執意準備養養精神。讓眼皮子放鬆下來。
“嘿!朋友!這頂黑色的鴨舌帽看上去很不錯,如果沒猜錯。。。應該是在荷蘭買的吧?”
沉厚的聲音來得很快,也很近。話裡提及了黑色鴨舌帽,這直接令到剛剛放鬆了全身的卡比內又將全身繃緊了起來,然後他將蓋在臉巴上的黑色帽子拿走,那時,月臺上的燈光弄得他的雙眼有些難受,在半睜半閉的情況下,他發現說話的那個人也放下了一個大揹包,還直接坐在了他的旁邊。
“這還真是個該死的天氣,我聽說很多旅客爲此要改變行程呢!你應該也是爲此而煩惱吧?”那人不見卡比內及時回話。索性接着說了下去。
卡比內揉了揉雙眼,頓時發現身旁坐着的是個不出三十歲的男人。一頭散發,滿面鬍渣。一身裝扮不像是正在旅行,而講話的口音也絕不是法國人,唯獨那雙眼睛很是有神,即使布有紅絲,但投過來的笑容立馬掩蓋了那人的疲態。
接着卡比內定了定神,對外人突然間過來搭話不感意外,反而還將對方打量了三四下,直到那人繼續投以微笑地說來:“嘿!我叫安德烈,來自俄羅斯,很高興認識你!”之後,卡比內才遞出手去,跟這個叫安德烈的男人握了握手。
握手是一種友好的表達,這種表達往往能夠讓人及時卸下不必要的防備,於此這時候的卡比內重新將身子往後靠了靠,說道:“你可以叫我卡比內,我也很高興認識你,看來你也是這次刮颱風的‘受害者’,但我想不通的是。。。你怎麼會認爲我的鴨舌帽是從荷蘭買回來的呢?還有。。。你那麼肯定的就認爲我困在煩惱之中,你究竟是魔術師或是行爲研究者呢?”
說時,安德烈笑了一聲,他從揹包裡拿出扁身酒壺,喝上一口,再遞向卡比內卻被禮貌拒絕之後,才說道:“朋友!我去過很多個國家,你戴着的這頂鴨舌帽上面有個很特殊的標誌,我很清楚這頂帽子只能夠在荷蘭纔買得到,也暴露了你曾經在荷蘭境內逗留過,再是。。。有些人會將情緒直接掛在臉上,有些人卻將情緒收進心裡,而你恰恰是前者,我有說錯嗎?”
卡比內盯着安德烈手裡的酒壺看了一眼,其實心知自己很想去喝上一口,嘗試刺激一下整個腦袋,向糟糕的一天說聲‘滾蛋吧’,但他鑑於過分得尊重着自己的職業身份,於是隻好忍住了這般想法,繼而回話着:“朋友!你的觀察非常準確,也或許是我自己沒有收藏得太好,暴露得太輕易了,我看那該死的地鐵也不會早到,剛剛聽你說你去過很多個國家,但也原諒我發出冒昧,看你的衣着打扮比我還要隨意,所以我更加想聽聽你到底去過哪些國家呢?”
“我覺得應該給你看看我在那些國家旅行時拍下的相片,那樣子你就會更加清晰的明白了。”說時,安德烈再喝上一口香酒,從揹包拿出了一疊相片,遞給了卡比內。
卡比內剛是將相片看了五張,他就衝口說道:“朋友!我明白了!你是個自由的旅行家,對嗎?”
安德烈點了點腦袋,毫不掩飾其面上的自豪感,再說道:“哼!你的觀察力也很強嘛!我一邊旅行在外,就一邊賺取旅費,等旅費足夠了,我就前往下一個城市或者國家,我今天本來是要從馬賽前去瑞典的斯德哥爾摩,但現在我卻要回去市區找個旅館,躲過這該死的颱風再說。”
說完,安德烈喝上了一大口香酒,再甩了甩腦袋,學着卡比內剛纔的樣子,將對壞天氣的各種不滿,展現在了臉巴上。
而卡比內是完全被那些相片吸引住了,心說安德烈的攝影技術很是超絕,即使是相片中的一條小巷子,也被安德烈拍成了一道美景,而且安德烈在每張相片的背後還標明瞭拍攝的時間和地點,讓卡比內也更深一層瞭解到相片中的真實背景。
直到突然地,卡比內緊緊地捏住了其中一張相片,指着相片裡面的背景,說道:“這裡是中國。。。重慶?”
安德烈“嗯”了一聲,輕鬆說來:“當然是!被我寫下的英文字體驚呆了吧?哈~!不過也記得我出外旅行的第一站就是中國,去了那個國家的首都北京,然後上海,廣州,再接着就是重慶了,重慶那城市很是特別,直接建在了山上,到處都是石梯子,那經歷也非常有趣,到最後我是靠翻譯俄文這項兼職才賺足旅費的,再之後前往了新加坡。。。,而如果你喜歡這張相片,我可以送給你!”
卡比內還沒發覺自己的雙手已在微微顫抖着,相片裡的夜景他也是從來沒有親眼目睹過,但總覺得那裡頭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等到發現自己應該回話之時,他才輕聲說道:“我只是想說。。。在這座名叫重慶的城市裡,有一個我很想去了解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