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木藍甚至對靳橘沫眨了眨眼,“不如這樣吧,你最後。不過現在,得由你來決定,誰先死!”
“傅木藍,你把自己當上帝還是閻王爺,你憑什麼決定一個人的死生!”靳橘沫嘶聲低吼洽。
“我不是上帝,也不是閻王爺,所以我讓你決定啊。”傅木藍陰測測的笑。
靳橘沫身體憤怒的細胞在不斷的膨脹。
她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許許多多不同價值觀的人鈐。
不,確切的,世界上就根本沒有兩個價值觀完全相同的人!
但,起碼的主流價值觀和道德論總該是一致的吧?
爲什麼有的人覺得自己能掌控,剝奪別人的生命?
“傅木藍,你會遭到報應的!”靳橘沫整張臉漲紅,額跡和脖子周邊的青筋都清晰的迸了出來。
“報應?”傅木藍不以爲意的嗤笑,“你真的相信世上存在什麼報應麼?我怎麼覺得這只是無能之人安慰自己的鬼話?報應?在場的人誰沒做過一兩件齷蹉骯髒的事,可你看看,到目前爲止,有誰得到真正的報應了?”
傅木藍提氣,滿臉不屑。
靳橘沫止不住冷笑,“你以爲你這麼說,就能掩蓋你所做的惡行麼?”
“看看你,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多像一個聖人啊。你似乎已經忘了,當初你爲了錢,是怎樣不擇手段爬上別人的牀的!靳橘沫,比起我滿手鮮血,你更髒!”傅木藍說話間,猛地鬆手,從後抓住靳橘沫後腦勺的頭髮往下狠狠一扯,狠戾道。
“啊”頭皮快要剝離的劇痛,險些將靳橘沫的眼淚逼了出來。
“你這個女人,你還不給我住手,住手!”容正豐怒急攻心,整個人已經有些站不穩。
“壞女人,你放開我媽!”寒寒捏着小拳頭,上半身已經傾了出去,着急的便要衝向傅木藍。
“不要過來!寒寒!”靳橘沫顫聲大吼,眼淚到底飆滾了出來。
“寒寒!”容正豐心神巨顫,趕忙躬身抱住寒寒。
寒寒呲着牙,小身子不停的往前拱,黑幽的大眼被逼得紅紅的,像一頭小野狼露出尖尖的獠牙瞪着傅木藍。
“寒寒。”見容正豐將寒寒控制住,靳橘沫心臟絞疼,嗓音一下子虛軟,“寒寒,聽媽咪的話,乖乖待在那裡,不要動,千萬,千萬不要動。”
“壞女人!”寒寒衝傅木藍嘶叫。
“寒寒。”靳橘沫眼淚不停的掉,一顆心都要碎掉了。
她恨透了自己!
爲什麼她總是讓她的孩子陷入這樣的危險境地?
爲什麼她的孩子不能像普通人家的孩子平平安安,哪怕按部就班的生活?
靳橘沫恨!
恨自己,也恨傅木藍,恨所有對他們步步緊逼,糾纏不休的人!
傅木藍看着寒寒,眼眸中有片刻的恍惚。
他太像那個人了!
或許,她可以留下他。
她這輩子註定得不到他最想得到的那個人,把最像他的孩子留在她身邊未嘗不可呢?
傅木藍忽然興奮起來,盯着寒寒道,“你叫寒寒是吧。你過來。”
“”
靳橘沫瞳孔巨縮,驚恐的看向傅木藍,“你,你要幹什麼?傅木藍,你要幹什麼?!”
傅木藍皺眉,森然的盯了眼靳橘沫,“看把你緊張的,我只是臨時改變了主意,不想要他的小命了而已。我以爲你會高興呢。”
“你到底想幹什麼?”靳橘沫卻沒有一丁點的鬆懈,低吼。
傅木藍將目光重新轉向寒寒,眼中竟露出幾分嚮往,“你沒發現麼,他跟墨琛長得多像啊。再過十幾年,他們會不會一模一樣?如果把寒寒留在我身邊,我是不是也可以當做是墨琛陪着我?”
“何必這麼麻煩!”
傅木藍話音剛落,一道沉鷙低沉的男音驀地響起。
“墨琛,墨琛你終於來了。”
倒是方靜禕最先反應過來,如火重生般的激動看向從門口朝裡走來的冷酷男人。
容墨琛卻是一眼都沒看方靜禕。
幾個大步上前,將躲在容正豐身後,小胖身子整個僵硬掉的兮兮抱了起來,塞進容正豐懷裡,黑眸緊凝盯着容正豐此刻也有些激動的雙眼,“爺爺,您帶兮兮和寒寒上樓。”
“沫沫她”
“您上上去!”容墨琛沉聲說。
“好。”容正豐忙點頭,一手抱着兮兮,一手牽着寒寒朝樓上走。
方靜禕呆在原地,有些茫然。
容正豐走了幾步,回頭瞪了眼方靜禕。
方靜禕這才後知後覺,趕緊跟了上去。
然而,她沒走幾步,傅木藍冷檜的嗓音便飄了出來,“容夫人可不能就這麼走了,您得留下來啊。”
方靜禕背脊發涼,惶恐的看向傅木藍。
傅木藍又有一隻手掐住靳橘沫的脖子,拿着手槍的手確是伸向了方靜禕,殺氣騰騰的盯着她。
方靜禕雙腿虛軟,紅着眼小心看向容墨琛,“墨琛。”
容墨琛無動於衷,看了眼容正豐。
容正豐皺緊眉,在原地頓了幾秒,終是帶着兮兮和寒寒先上了樓。
樓上傳來房門開關的聲音。
容墨琛漆黑的眼眸有絲鬆緩,沉壓着長眉,盯着傅木藍。
從他出現開始,他便沒看靳橘沫一眼。
靳橘沫眼中淚光閃爍,整個人因容正豐帶着兮兮和寒寒平安離開這個危險的場合而大大鬆懈,她看着容墨琛,鼻尖忍不住發酸。
傅木藍癡癡的看着容墨琛,每一寸目光都帶着刻骨的纏綿,“墨琛,你來啦。”
容墨琛眸光越冷,“傅木藍,從你我認識開始,我對你如何?”
傅木藍一怔,臉上不期然爬上落寞,“你對我很冷淡,除卻公事,你甚至都沒跟我說過幾句話。”
“即是如此,你該清楚,我對你沒有半點男女之情。若非跟你父親的舊交,我當初也不會用你做我的特助!”容墨琛語氣裡沒有一丁點溫度。
傅木藍臉色發白,痛苦的看着容墨琛,“你何必把話說得這麼絕情!事到如今,你以爲你能撇得清麼?”
“我爲什麼不能?”
容墨琛低斥,“傅木藍,你我一直以來只是上下級的關係,你做好你下屬的本職工作便是,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插足我的生活,甚至試圖毀了我”
“我沒有!”
傅木藍突然尖叫,眼角紅得彷彿下一刻便能滴出血水來,“我沒有想要毀了你!我愛你,我是太愛你了!
墨琛,你現在還不明白麼?這個女人她根本配不上你!她自私,懦弱,她甚至可以輕而易舉的放棄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她不配,她不配得到你的愛,她就是一個蕩婦”
“住口!”
容墨琛怒吼,黑眸冷鷙的盯着傅木藍,眼裡的殺意並沒有掩飾分毫,“你沒有資格提她的名字!傅木藍!”
容墨琛最後驀地怒喝了聲。
傅木藍背脊猛地一顫,有些恐慌的看着容墨琛。
這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
她在他身邊工作了那麼多年所養成的唯他是從的奴性!
他的嘴角稍微往下一沉,她便害怕,惶恐,不知所措!
所以他給她的每一件工作,她都竭力做得天衣無縫,完美無缺,她不希望他對她露出哪怕一個不滿,甚至談不上失望的表情。
那樣,會讓她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沒有做到他滿意,痛恨自己的無能!
她每一天,每一天都在精神高度緊張和慌張中度過,就是怕,自己做得不夠好,就是怕他失望,怕他一個小小的皺眉。
她是那麼的努力啊!
可爲什麼,她做了一切,卻仍然得不到他的一點關注!
他甚至要一個爲了錢出賣自己身體的女人,也不肯多看她一眼?!
她不甘心!她恨啊!
“爲什麼,你不能喜歡我?”傅木藍含淚悽苦的看着容墨琛,臉上堆滿了痛楚和絕望。
“你不配!”容墨琛甚至都沒有猶豫一下,便冷擲出這三個字。
而這三個字,簡直就像一塊巨石重砸在傅木藍的頭頂,將她的驕傲和自尊碾壓進了深土裡,再也拾不起來了!
傅木藍臉色是受到重創後的煞白,雙眼被瘋狂的猩紅色填充,上下齒關被她磨咬得吱吱作響,“我那麼愛你,我那麼愛你!”
“你的愛,對我而言就是一種侮辱!”
容墨琛冷呲,幽深的黑眸此刻暈滿了不加掩蔚的不屑和冷嘲,“當初文博知求我給你一份工作的時候,我就應該堅持不答應。
若非他後來跪在我面前求了我整整半個小時,五十多歲的男人,堂堂新銳影視的董事長,跪在我面前求我,你知道他當時跪在我面前時像什麼嗎?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我是可憐他,同情他,纔給了你這份工作。爲了彌補對你的虧欠,也爲了避免接你迴文家,文齊越輕視你刁難你,他不顧身份跪下來求我。
可你呢,你爲了報復他當初拋棄你和你母親,害你母親慘死,甚至想要弄死你的親生父親。可惜,你沒有弄死他,你只是把他弄成了植物人,一輩子醒不來的植物人!
像你這種心狠手辣蛇蠍心腸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被人喜歡!事實上,你讓我覺得噁心!”
靳橘沫震驚於容墨琛說的這番話。
她沒想到一向不苟言笑寡淡冷漠的男人,竟然一口氣能說這麼多,且句句誅心,犀利!
而她更沒有想到。
原來當年文博知突發心臟病變成植物人竟是傅木藍一手所爲!
且不論文博知拋棄她和她母親的行徑是否道德。
但文博知到底是傅木藍的生父,且文博知有心彌補善待她,她可以選擇不原諒,可總也不至恨他恨到非要他死不可的地步吧?!
“那是他活該!他應該受到的懲罰!他沒有死,已經是我仁慈了!”傅木藍神色已經在喪失理智瘋狂的邊沿。
或者說,她一直是瘋狂,只是此刻,容墨琛似乎也在有意刺激她!
“既然如此,你當初從z市逃走的時候,爲何還要費勁帶着他,直接弄死他不是更好?或者,他現在已經被你弄死了!”
“他是要死,但他必須在我媽墳前懺悔後再死,他死也要死在我媽面前!他就是個人渣,文博知就是人渣!如果不是他,我媽不會死得那麼慘!我也不會,我也不會備受欺辱長大!一切都是文博知造的孽!啊文博知,文博知他該死,啊”
傅木藍突然抱着頭尖叫。
靳橘沫耳膜嗡嗡直響,對現在的狀況完全懵懂。
“所以,你最後是怎麼弄死文博知的?開膛剖腹還是把他剁碎了喂狗?”容墨琛聲線陰森,一字一字像是從地底下傳出來的般。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靳橘沫的背脊。
“沒有,我沒有”
傅木藍不再尖叫,拿着手槍的手捧着臉,神經質的看着容墨琛,嘴角卻緩緩咧開,笑,“我,我只是把他放在了我媽旁邊,嘿嘿,我把他和我媽埋在了一起,我親手埋的,哈哈”
靳橘沫瞪大眼,聽着傅木藍的話,感覺自己像是親生經歷了一場恐怖的靈異事件!
她幾乎可以肯定!
傅木藍有病!
腦子有病!
容墨琛在這時忽然盯了眼靳橘沫。
靳橘沫眼廓輕縮,屏息看着他。
容墨琛半眯眸,臉上仍是冷峻寒冽,“你連你父親都能狠心殺害,還有什麼是你不能做,不敢做的?傅木藍,你現在是不是打算連我也一塊解決了?”
靳橘沫明顯感覺到容墨琛這話一落,傅木藍整個人震了下。
緊接着,她感覺她圈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有所鬆動。
靳橘沫長睫微閃,靜靜看向容墨琛。
容墨琛下顎繃緊,一雙黑眸也隨之眯緊,盯着傅木藍,嗓音在不知覺在拔高,“你剛纔不是揚言要殺了這裡的所有人麼?現在我也在這所有人當中,你是不是也要殺了我?”
“不,不會!”
傅木藍瘋狂搖頭,眼眸悽楚,卻也熱切的看着容墨琛,“我怎麼捨得殺你呢?我愛你啊,我絕不會傷害你的。我殺他們,是有原因的。”
傅木藍突然將槍口對象方靜禕,惹得方靜禕嚇得大叫着躲到了容墨琛身後。
容墨琛感覺身後的襯衣被方靜禕抓緊,並且大有越抓越緊的架勢。
眼角往後掃了她一眼,容墨琛嘴脣冷抿,收回視線,看向傅木藍。
“她,她偏心,你明明什麼都比那個殘廢好,她卻一門心思都在她那個殘廢兒子身上,對你不聞不問,大吼大叫!我不喜歡!”
傅木藍搖頭,“我不喜歡她這麼對你,我不喜歡看到你受委屈的樣子,所以我要她死!還有她!”
傅木藍抓着靳橘沫的肩往容墨琛這邊推了推,“她根本沒有那麼愛你!她更愛她自己!她之所以跟你在一起,是因爲錢!她纔是那個不配跟你在一起,不配得到你的愛的女人!
墨琛,我殺她們真的是爲了你!因爲我愛你,所以我不能容忍她們這樣的人待在你身邊。你相信我,好嗎?”
“那我的孩子呢?養育我的爺爺呢?”容墨琛深寒的盯着傅木藍。
“”
傅木藍眼中閃過慌亂,視線左右晃動,像是在找藉口。
而她這樣,靳橘沫便感覺她抓在她肩上的手越發鬆了。
靳橘沫心跳很快,面上卻不動聲色。
容墨琛雙眼在這時驟然縮緊,突然高聲道,“弈城!”
電光火石間,靳橘沫只感到兩道黑影在她眼前交替閃過。
身子被大力裹進一道堅硬的胸膛時。
砰——
砰——
空氣中驀然響起兩道槍聲。
靳橘沫身體抖得厲害,不停的往身前的懷裡縮。
砰——
砰——
“啊”
好幾聲槍聲後,才響起方靜禕的驚叫聲。
靳橘沫腦子昏呼呼的,好似被帶着轉了幾圈,眼前一陣陣發黑,竟不知道自己身處夢境還是現實。
砰——
“艹!”
這道槍聲後,傳來顧言有些痛苦的爆吼聲。
靳橘沫閉緊雙眼,雙手緊抓着身邊可以抓的一切東西。
砰——
這一聲響後。
客廳內許久沒有了丁點聲響傳出!
靳橘沫整個人有些虛脫。
若不是環在她腰背上的有力長臂支撐着她,她此刻一定沒出息的癱在地上。
“哎喲喂容老大,你這次不欠我個人情,我這槍子算是白捱了。哎喲痛死我了,痛啊”
顧言嗷嗷叫的聲音夾雜着壓抑的疼痛,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和虛誇。
靳橘沫心尖收緊,緩緩在容墨琛胸前打開了雙眼。
“沒事了。”
容墨琛卻是猛然更大力的抱緊靳橘沫,大掌從後扣住靳橘沫的後腦勺,將她的頭重新摁進了他的胸口。
他克壓着粗喘的薄脣靠近她冰涼的耳根,一遍一遍親吻着,重複着那句,“沒事了,沒事了”
靳橘沫喉嚨一頓,突然覺得,他遠比自己,更需要安撫!
張着脣深呼吸,靳橘沫一點點打開雙臂,抱住容墨琛緊實的腰封,蒼白的嘴脣緩緩擠出幾個嘶啞的字眼,“我沒事了容墨琛,別怕。”
容墨琛驀地閉緊赤血的黑眸,薄脣重重印在了靳橘沫的耳畔。
---題外話---
兩章合併在一起了。後天正文大結局!六月一號開始寫番外!有多少妹紙等着看番外啦,快揮個手,讓素素知道有你們在!愛你們!
謝謝13416312973和戀春520兩位親的三張月票。
tizian親的月票。
風雪幽心親的兩朵鮮花,(* ̄3)(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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