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少女憤憤而去,何星想爬起來,身體卻像散了架一樣,一點不聽使喚。嘴邊腫脹如豬脣,叫了兩聲,連他自己都聽不清楚。何星雙手抓在地上,留下一道白痕,卻只能無助的躺在那裡。
秦淮走了過去,蹲下身體,看着這個瘦弱的大男孩,說道“既然打不過,爲什麼還要打?”
何星擡起頭來,看着秦淮。第一感覺就是這人好帥,他的眼睛好亮,彷彿可以看穿人的心神。何星艱難的爬起來,靠在牆角,說道“你是誰?”
“我叫秦淮。”秦淮說道,然後仔細觀察着個大男孩的臉色,卻沒發現任何變化,心中有些失望。心裡想着:看來真不是那個女孩家的人,只是有些像罷了,否則怎麼可能會不認識自己。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明知打不過,幹嘛還打?你們之間有什麼仇恨嗎?”秦淮說道。
何星看了秦淮一眼,不想說話。一個陌生人而已,犯不着多聊。想站起來離開,卻發現腳踝折了,疼得根本不敢走動。何星咬了咬牙,哪怕瘸着走,也不想再呆這裡。
“你再走兩步的話,你那雙腳就得廢了。”秦淮說道。
“廢了就廢了,不用你管。”何星推開秦淮,惡氣聲聲的說道。
“不就是打架輸了嘛,不就是沒了女朋友嘛,你這傢伙長得也很不錯啊,幹嘛那麼自暴自棄。”秦淮笑着說道。
“你煩不煩,我的事不用你管。”何星怒吼道,這人一直帶着笑臉,幸災樂禍很舒服嗎。
秦淮笑着搖了搖頭,也不管何星答不答應,蹲下身體握住他的腳踝,輕輕一捏,就將骨折接好,再輸送了一點內息,那片瘀傷,立刻消失乾淨。何星一直站着,突然就感覺不到了腳踝的疼痛了。試着走了一下,發現沒有任何不良反應,好似剛纔所受的傷痛,根本不存在一般。
何星張了張嘴,看向秦淮,臉上透露出不解和驚愕。這人是如何做到的?
“你長得有些像我以前的一個朋友,她以前也在這個學校讀書,只是不知道她現在去哪裡了,過得怎麼樣。”秦淮沒理會何星驚訝的眼神,自顧自的說道。
何星立刻倒退兩步,看向秦淮,有着說不出的慌亂。一張俊臉,突然變成了菜色。說道“你,你喜歡你那個朋友?”說道這裡,何星變得非常緊張。這人莫不是gay吧?什麼我長得像你的朋友,這是典型的搭訕口語好麼,他該不會是想對我…何星打了一個寒顫,不敢再想。
秦淮立刻看出了何星的緊張,疑惑的說道“你緊張什麼?”
“沒什麼!”何星搖頭,悄悄與秦淮拉開了一點距離。
秦淮笑了笑,說道“只見過一次面,哪來的喜歡。只是有件事很對不起她,想給她說聲對不起。”
原來是這麼回事,何星那跳在嗓子眼的小心肝又回到了肚子裡,說道“看在你剛纔幫我的份上,或許你可以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幾屆幾班,我可以幫你查查。”
“我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秦淮苦笑。那天晚上,也不知道高飛給他下了多少性藥,自己有些清醒後,卻還是控制不住,只知道一個勁的索取,兩人之間,一句溝通的話都沒有。事後他便被抓會了部隊,部隊在他面前,將女孩的秘密保守得相當嚴密,導致他什麼都不知道。
“只見過一面,就成爲你的朋友?名字都不知道,卻對不起她?你這人很逗呢。”何星突然笑着說道,這傢伙不會是腦袋有問題吧?這話一點邏輯性都沒有,不像正常人能說出來的。
“當年的事很複雜,你這個小屁孩不懂,算了,跟你說了也是白說。”秦淮說道。
“嘁,好像你比我大很多似的,倚老賣老。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得走了。”何星說道,看那樣子,好像要急着出校門一般。
“你這是要出校門?不上晚自習了?”秦淮驚訝,這傢伙不會是想翹課吧,高中就這樣,到了大學還了得?他卻不想想自己,當年似乎從來沒上過晚自習。
“晚自習?呵呵,我已經好久不上晚自習了,成績就那樣。再過幾天,就徹底離開學校了,現在上不上課都無所謂。沒人會管的。”何星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那你現在去哪?帶上我一起怎麼樣?”秦淮說道。
“帶上你?我現在去做臨時工掙錢,你跟去幹嘛?”何星疑惑,這傢伙有那麼無聊嗎?
“忘了給你說,我是一個小作家。每天收集生活中的人物趣事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走吧,一個大男人還那麼囉嗦,還怕我吃了你不成?”秦淮爽朗的說道,悄悄遍了一個謊言,他總覺得這個大男孩和那個女孩有些關係。
走出校門後,秦淮沒有開車。否則他那個謊言立刻就得破了,一個小作家也能開千萬級的超跑?什麼時候小作家那麼賺錢了?
現在是接近六點鐘的樣子,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路上一片燈火通明,璀璨奪目。
大約二十分鐘左右的樣子,何星帶着秦淮來到一家小酒吧reads;。路上的時候,秦淮已經知道何星的臨時工作是做酒吧侍者。酒吧一般都是晚上營業,這個時候去,酒吧也纔剛好開門。
剛到酒吧門口,就聽見有人在酒吧內咆哮,莫不是有人在裡面打架了?何星加快了腳步,他在這裡工作已經有半個月,雖然談不上很有歸屬感,但這裡的工資收入卻是很不錯,平均一天下來也有四五百塊。
他的目標是假期結束前攢夠一萬,現在距離放假還有十天。他的目標也只差四千,只要將這十天干過去,目標輕輕鬆鬆就能完成,到時候就可以去南方了。
進去一看,才發現原來是酒吧的老闆在訓人。何星面帶微笑的走了過去,只是他現在那副模樣,鼻青臉腫的,笑起來反倒不如不笑。
老闆今天的心情很不好,打麻將輸了好幾萬,被老婆罵得頭都不敢擡。剛過來檢查一下酒吧,卻發現好幾個員工在偷懶。其實還沒開業前,大家也沒固定的活要做,只是搞搞衛生就好。說大家偷懶,實在有些勉強。
但他今天心情實在很不好,於是立刻將所有人集中了起來,先罵一頓消了氣再說。
這會兒一見何星鼻青臉腫的走進了,老闆剛剛好一點的心情頓時破滅。這些該死的員工,不僅消極怠工,還去打架。萬一你帶些混混來把我這家酒吧拆了怎麼辦?
老闆說道“何星,去打架了是不是?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回去了,以後不用再來了。”
何星頓時呆立當場,剛剛還計劃着再過幾天就可以不用再做。但不是現在啊,他的目標還沒實現呢,一萬塊錢不到,如何能去南方看姐姐?
何星求饒,說道“老闆,對不起,這都是不小心摔倒的,我去化一下妝,不會影響生意的。”
“行了行了,當我是三歲小孩呢?你打沒打架我還能看不出來?你走吧,這裡不需要你。”老闆厭惡的揮了揮手。
何星憤恨,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早知道這樣,就請假不來了。卻沒想正好撞在老闆的槍口上,何星嘆了口氣,說道“老闆,那您把工資結了吧!”
“工資?什麼工資?你因爲打架鬥毆,搞得遍體鱗傷。這種情況,哪怕你是正職員工,我都可以無條件開除你,何況你只是一個兼職小員工?我說讓你滾蛋你就得滾蛋,還想要工資?下輩子吧。”老闆一臉高傲的說道,這些窮鬼小青年,整天不學好,就知道打架鬥毆。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翹課來做兼職的,之前看在你老實勤快的份上用了你,卻沒想和那些街頭混混一個吊樣。最關鍵的是今天老子的心情不好,就拿你開刀了,正好殺雞給猴看。
何星頓時急了,他辛辛苦苦在這裡工作半個月,每天四百塊,都有六千了。老闆說不給就不給,那他還有個屁的錢啊,他的所有身價都在這裡了。難道被老闆一句話就給抹掉了?
何星不管法律上到底有沒有那條規矩,頓時急紅了眼,對老闆哀求的說道“老闆,您不能這樣啊,那可是我半個月的工資,您怎麼能說不給就不給啊?”
“滾蛋,說了不給就不給,你就是去把勞動局的人找來我一樣不給,什麼玩意兒?”老闆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一樣。
何星哪能放棄,立刻攔住老闆的去路,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哀求的說道“老闆,您不能這樣,那是半個月的工資啊,是我每天辛辛苦苦掙來的,您那麼有錢,肯定不會在意我那點工資對不對,您把工資給我結了,我保證立刻消失。”
“滾。”被何星那麼一跪,老闆心中頓時舒服了許多。平時在家的時候,都是他給老婆跪啊,終於有人給他下跪了,讓他自信心膨脹了很多。
不過這並不足以改變他要開除何星的初衷,既然是老闆,那就必須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怎可因爲手下求饒就心軟?那樣以後大家犯了錯直接往他身前一跪,什麼事都沒有了,那他還能正常開酒吧?
所以老闆依舊很不客氣的叫何星滾,他發現越是這樣,心裡越舒服,他現在只想讓自己的心裡舒服。
見下跪求饒都無用,何星突然心若死灰,繼而充斥着一股暴戾情緒,目光巡視,正好在櫃檯邊有一把水果刀,於是他想也不想,瞬間站起來拿起水果刀就向老闆肥胖的肚子上捅去。
那眼神,充斥着一股毀滅和瘋狂,似乎又回到剛打完架時的心態,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了。
看到這種情況,秦淮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