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站在中線發球，現在已經看不見兩小子臉上的鄙視了，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和認真。
球又落在了呂劍的手上。
“兩個白癡，想什麼呢?”黃小飛罵道。
“不要輕敵呀!”許陽着急的輕聲道。
“怎麼了?”一個聲音在許陽和黃小飛的身後響起。
“隊長!”兩人同時回頭喊道。
“我聽說有人向你們挑戰就過來看看了，現在比分如何?”華志言手裡拿着一疊傳單說道。
“3比0，我們輸。”黃小飛哭喪着臉道。
“哦，這麼厲害。”華志言除了意外，到也沒什麼其他的情緒。
“孟凡!”舒月看着籃球場上的四人，脫口而出，除了疑問還是疑問，他會打籃球嗎?我怎麼不知道，在高中的時候他幾乎連摸都沒摸過，體育課從來不上。這是怎麼回事?
“你認識打球的人?”華志言關心的問道。
“是我男朋友。”舒月表情很自然。
華志言沉默了，這句話，無疑是一個最沉重的打擊，幾乎把他推向了深淵，毫無表情的看着籃球場，反而有了些興趣觀看這場沒什麼意義的鬥牛籃球賽了。
呂劍不在選擇從右側突破，改成了中路，我也開始跑動起來。餘波不敢大意的盯着我，我跑那他也跑那。
我突然一個轉身又反回來，在左側的三秒線和三分線之間，虛晃開餘波。
“好快。”許陽驚訝道。
呂劍的視野很開闊，而且他對我越來越有信心了，毫不猶豫的把球擊地傳給了我。
‘是時候了。’一接到球我心中暗想。
在地上拍了一下籃球，這是爲了找到節奏感，助跑兩步，運足全身的力氣，‘噌’的一下，跳了起來。
餘波到底是半專業球員，反應和速度都夠快，知道我要上籃，一個加速，跑到籃下高高的跳了起來，身體在空中完全的舒展開來，手高高的舉起封住了我的去路。
我們兩個的高度都在不斷的上升當中。我雙手高舉過頭頂的籃球已經有一半超過了籃筐，與餘波高舉單手的最高點相平。
華志言、黃小飛和許陽都是行家，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難道，他想……?”許陽輕聲道。
全場此刻完全的寂靜下來，沒有一個人說話，都在看着空中的兩人，他們都跳的太高了。
我很清楚我自己的實力和力量，完全可以正面與準備封蓋我的餘波來個空中大碰撞，把他撞翻之後再做下面的動作，不過那不是我的作風，而且那樣會有危險，容易受傷。
腰部一扭，身子一側，身體依然還在上升，餘波見我想在空中躲開他，忙用手阻攔。
此刻我的身體完全的展開來，空中躲開餘波，他的手沒有對我起到任何作用，滑行了一小段之後，身體已經是正對着籃筐，身子向後張開，形成一個弓形。
雙手突然發力，身子也從剛纔的後弓形變成了前弓形。
砰，籃球被我狠狠的砸進籃筐。
雙手灌籃，而且是標準的黑人動作。
全場悄無聲息。
但每個人的心中卻響着同一個聲音，漂亮。
掛在籃筐上，我沒有立刻下來，一隻手吊着就這麼懸在籃筐上，另一隻手鬆開，掛在籃筐上指向傳球給我的呂劍，後者完全的呆立在那裡。
收回食指，豎起了大拇指。鬆開另一隻手，穩穩落下。
所有動作做完，場下依然很安靜。
只有籃筐的震動聲在響着，那嗡嗡聲，好象在述說着什麼，還有籃球落地後不斷彈起落下的擊地聲。
呂劍忽然明白了什麼，衝到我面前，我兩都挺着胸膛跳了起來，胸口在空中撞在了一起，落地後，兩人面對面雙手平擺握拳。
醞釀了一下，同時大吼了起來，“喝啊，吼……”滿場都是我倆的吼叫聲。
藝術班的傢伙們終於被我倆的吼叫聲驚醒。
“天哪，那是我們的老大嗎?”林東海有些朦朧感。
“孟凡總是出人意料，我也要叫他老大。老大，我愛你，爲你尖叫，啊……強，帥，酷，牛B。”方靜高聲呼喊道。
“等等，你剛纔說什麼?牛B?”林西海拉着方靜的胳膊說道。
方靜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不再理會林西海。
“你還有多少秘密我不知道。”蘇婉晴微笑着看着場中的何孟凡，自語道。
餘波呆站在籃筐下面，他想起了，比賽之前他說過的話，不會扣籃的不得參加比賽。那時候孟凡無所謂的表情，此時成了最大的諷刺。
莫大的恥辱，這絕對是校籃球隊的悲哀。
五個聖明大學的主力隊員，面上沒有說什麼，心中卻都爆發出強烈的吶喊。
之前除了藝術班的學生之外，其他學生都沒有爲兩個陌生的年輕人叫好，因爲他們也鄙視不自量力的人，現在不一樣了，開始有人爲他們叫好，開始爲他們加油，甚至有陌生的女生爲之尖叫，當你把實力展現在別人面前時，那你也就征服了他們。
“老大，原來你這麼厲害，以前是專業選手啊!”呂劍激動了。
“打過幾年，後來因爲一些原因停止了，本來還怕丟人呢，還好沒全忘了，幸虧這幾年球沒打，但都有做運動。”
“剛纔的灌籃簡直太棒了，就是我也不能做到，你的彈跳力太驚人了，你這麼好的條件爲什麼不打籃球?”
“原因很多啊，說不清楚，比賽還沒有結束。”撿起籃球走到中線。
呂劍卻伸手道，“這次我來發。”
我笑了笑，把球給了他。
張濤和餘波面色凝重的看着我，高大的身影幾乎把他們壓的無法呼吸，似乎比賽沒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了，也許會輸的很慘，在這之前他們是不可能這麼想的。
三個回合下來，第一次換作我來首先進攻。
拍了幾下籃球，一點也不急着進攻，我得稍微熟悉一下球感。
“那小子，不就是上次來報名，讓你輸掉晚飯的何孟凡嗎?”站在人羣裡的方鴻宇認出了剛剛掛在籃筐上的孟凡。
“是的，確實是他。”
“我可是很喜歡籃球的，他剛纔跳的可真高，看來這次你們班有望在校運會上取得好成績了。”方鴻宇笑道。
“你不覺得他很有意思嗎?”樑欣涵第一次對自己的學生產生了一絲好奇，她總覺得這個學生不簡單，也許該好好的調查一下。
也許是剛纔那記精彩灌籃，所有人都盯着拍球的何孟凡，都在期待另一個精彩的動作。
在美國打街頭籃球的時候，我都有一個習慣就是在有強烈的進攻慾望之前，會把右手豎直的舉起來，食指戳天，這個動作會停留三到五秒，正規比賽中這也許是個暗號，但當我用上時，是在提醒對手，要小心了。
還是餘波防我，餘波此刻有些緊張了，就是在聯賽的時候，他也不曾有過這種感覺，似乎回到了初學籃球時與人打比賽時的情況，沒怎麼跑動臉頰卻流着汗水。
一向對自己彈跳和速度自信的餘波，現在那種優越感已經當然無存。
‘不會扣籃的不得參加比賽。’這句話，現在看來是多麼的可笑與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