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看清我自己

當王之遠說過他殺過人之後,我和小妞當然把眼睛睜到了十分大的地步。小妞道:“我希望你能夠說清楚一些。”

王之遠像是想起了一件十分遙遠的事情一般,他接着道:“我必須說明的是,這種殺人……我當真是連想都不敢想的,每當我想起來便會充滿了罪責,這種罪責一旦充盈了我的內心,我竟然連死的心都有了。”

我一看王之遠這種狀態便知道他的心情十分的複雜,這種複雜讓人覺得十分的可憐,我從未見過一個人會有這種狀態。

這種狀態若不是一個人充滿了無限的負罪感,又怎麼會表現的如此強烈呢?

我打着手電筒,手電筒發出了微弱的光,照的我和小妞臉也是十分慘然。

王之遠終於緩緩道:“我分明記得,那一次我們在深山裡,這片深山也就是東北那一片大興安嶺。”

我和小妞點着頭:“然後呢?”

“這片深山裡充滿了無限的秘密,我們大約有四個人,我們四個人是探險發燒友,對於探險有着十分癡迷的愛好。”

這一點我不否認,因爲從他喜歡給全國知名的奇人排行來看,他應該是一個十分喜歡探險的人。

“在深山裡我們已經做好了遇到一切的準備,比如巨蟒,比如大型的蜥蜴,然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還是遇到人類!”

“人類!”我和小妞齊聲喊道,小妞道:“遇到人類有什麼可怕的呢?你可以給他們講道理呀,人類不總是喜歡說:有理走遍天下的麼?”

王之遠苦笑一聲道:“若是遇到了文明人類,自然好說不過,可是若是遇到了野人,你怎麼講道理?”

我訝然道:“你說的是野人?大興安嶺的野人?”

王之遠點着頭道:“是,正是大興安嶺的野人。”

我悶哼了一聲道:“不是傳說只有神農架纔會有野人的麼?”

王之遠道:“神農架據傳言是有野人,但是至於是不是真的有,這個我卻不知道分明瞭,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確定,大興安嶺一定有野人,而且我還見過。”

我們兩個見了王之遠信誓旦旦的樣子,說的十分真誠,我也無理由不相信他,於是我道:“我相信你,請你往下接着。”

“那一次我們深入到了大山的深處,四周都是茂盛的樹林,幾乎看不到一點太陽,一切都是寒森森的,就在這時不知道從哪裡發一聲喊,竄出了十幾個野人,他們的手中都拿着那些十分古老的武器,有的上面居然綁的是石頭,他們每一個人除了私密處用了一點布遮上,其他的地方都是光着身子。皮膚黝黑,面部猙獰,當真是凶神惡煞,十分駭人!他們口中還不停地發出野獸般的怪吼聲,我們四個人當時正當年輕,他們以爲我們是入侵者,於是和我們血拼了起來。”

說到這裡王之遠像是在沉吟了起來道:“我們當時便不該動手的!”

小妞忙問:“後來怎

麼樣?”

王之遠的身子劇烈地抖動了一下,然後表情變得十分的駭然,接着便又像是鑄就什麼大錯一般。

“我們若不動手,便什麼事情都沒有,就是因爲我們動手了……所以,我們殺了他們五個人!”

小妞登時尖叫了一聲:“居然是五個人?你們居然殺了五個人!”

王之遠慘然道:“當時我們已經和他們血拼了,雖然他們死了五個人,但是我們卻統統從山崖邊掉了下去,這山崖十分的陡翹,小面便是萬丈深淵!”

小妞想插口說一句,我立時問:“你說你們都跌落了懸崖,那爲何你還活着?也就是說你們四個人,除了你都還活着。”

王之遠道:“是的,就是這樣,我們當時已經廝殺的紅了眼睛,但是我們畢竟寡不敵衆,雖然殺了幾個人,但是我們渾身受滿了傷,幾乎撐不下去,我們一點一點被逼到了懸崖邊。其中一個喊着:士可殺不可辱,我們跳下去吧!於是我們四個人無一人不答應,便直接跳了下去……但是我因爲樹枝所阻,卻僥倖得脫!”

我吸了一口氣道:“你們殺的那五人裡面,你共殺了幾個?”

王之遠一回答我的話,差點沒把我嚇唬趴下:“四個!”他一說完這話,臉上一副慘然。

我暗暗心驚於王之遠的狠毒,我道:“剛纔當你摸到那圓柱之時,便看到了當日的情景?”

王之遠點着頭道:“非但如此,而且我看到我自己那兇狠殘忍的一面,血液就崩在我的臉上,而我居然殺的興起,當真便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還有就是,我看到了其他三個人,也就是我的兄弟,一個一個的都死了,爲什麼卻留下我一個獨自活下來?”

王之遠說到這裡,我也明白了一切,我淡淡說了一句道:“原來這就是你說你不該活下去的原因?”

王之遠神情沮喪,點了點頭道:“是的。當我以第三者看到我當時的所爲之時,我頓時罪責難當,我卻還苟活於世界,這難道不夠可怕的麼?”

我吸了一口氣,我沒想到他會用可怕來形容他的這種情形,這就不由得讓人十分的覺得詭異。

小妞聽到這裡,也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說道:“可是,這也真的不怪你,當時你們是屬於自衛的原因!”

王之遠卻連連搖頭道:“不,當我看到了我自己如此罪惡的一面,我就不該再活下去。”

王之遠說出這一句話,對我是十分強烈的震撼,這其實是一個人對於自己缺點的一個客觀的審視,他像是看清了自己的罪惡,而他以一個第三者的角度看清了自己。

想到此處我渾身一震,我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當我想到此處,我未免心頭大震。

我想到了的是,這根圓木柱到底是做什麼用的了,令人十看清自己的一根圓木柱,而且看清自己的方式是令一個以第三者看清自己,而這根圓柱所起到的作用正是讓人看清他自己的罪惡

小妞也想到了,她比我想的還要完美,她直接道:“這是一根神奇的木頭,木頭一開始便讓王之遠進入了天堂,但是後來發現王之遠並不能在天堂,於是就把他送往了地獄,而之所以這樣做的原因便是因爲王之遠是充滿罪惡的,因爲他殺過人!所以到了地獄,王之遠受到了嚴格的懲罰!”

小妞一說到這裡,王之遠不由得深深地嘆息起來道:“若是當時孟先生不拉我一下,那麼我可能會看到我更多罪惡的一面!”

小妞道:“是的,到那時,恐怕你就會立時死在當地!這是一根可以使得自己看清自己的血色圓木住!”

王之遠早已從剛纔的狀態中醒來,他也不再變得如此悲觀,他苦笑一聲道:“我的罪責太多,恐怕我是要下地獄的!”

我也苦笑着道:“你爲什麼要想這麼多呢?每一個人都會死的,不是麼?況且死後的事情,誰還會關注呢?”

王之遠疑惑着道:“爲什麼當你摸到那圓柱的表面之時,卻沒有一點反應?”

我也搖了搖頭道:“我怎麼會知道?”

我們三個對於這個圓柱子已經有了一點認識。我的猜測是,魏鵬,我姑且認爲是魏鵬,大費周章地把這根圓形木柱放在這底面,便是因爲這圓木柱是個法寶,是一個足以使得一個人看清自己的法寶。

好人昇天堂,壞人則下地獄!

這裡便還有一個疑問,爲什麼我摸到這圓木柱沒有一點感應?我用感應這個詞,我自己當真就覺得十分的可笑。

但是,按照後來的趨勢發展的話,那麼當時我們的想法也已經是略窺門徑了。

我道:“我們可以回去了。”小妞望着我,像是請求一般道:“我也想試一試。”

我暗暗向着她使眼色,我實在不知道一個外星的機器人試這圓木柱會有什麼效果。我當然也十分感興趣,可是我怕發現什麼意外。

小妞向我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道:“我也想看清我自己。”

我在心底暗暗發笑,一個機器人如果看清了他自己,那麼他會是什麼呢?我不由得贊同道:“你就試一下就好。”

小妞應了一聲好的,於是伸出了雪白的右手,便盈盈放在了那圓柱之上,只是一瞬間,當然有點誇張,大約是三秒,我看到小妞的表情瞬時變色,我怕發生意外,倏然間身子急出,便要把她拉下來,但小妞的手卻早已放了下來。

王之遠忍不住地問:“你看到了什麼?”

小妞搖了搖頭,臉色故作鎮定,那種表情只有人類纔可以做的出來的掩飾表情:“沒有什麼?”

我眉頭一皺,小妞雖然看到了什麼,但卻極不情願地說出自己究竟看到了什麼。

王之遠待要再問,我立時向王之遠道:“這興許是女孩子的私事,還是不要知道爲好。”

王之遠是個聰明人,一點即明,當時止住自己的嘴,不再說出一句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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