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派出所耍流氓,你就是讓他耍,他能耍出花來?再說兩個人身上的衣服都很整齊,那就不存在動手調戲或者裸露猥瑣的可能,那麼頂多也就是口頭上佔兩句便宜的事,時候安慰安慰小姑娘就成了。
而這投資商卻是百年難遇啊!
馮佔海首先說:
“這個小夥子我認識,前幾天見義勇爲的就是他,對了,當時沈主任也在場的。這樣一個小夥子怎麼會耍流氓呢?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這女警察叫馬曉俊,是個還在試用期的警察,也沒想到事情會弄的這麼大,說郭奕耍流氓是一時氣憤,現在想想,這流氓的帽子還真好扣,更重要的是那個所謂的膜還是自己提出來的。
“他,他使用假身份證!”
見她沒完沒了,郭奕有些不耐煩了,他沉下臉來說:
“先別說身份證的事,把流氓問題搞清楚再說其他的。”
“你,你——”
馬曉俊臉氣的通紅,她沒想到自己不提了,對方反而揪住不放了。一直站在衆人之後沈雲看看馬曉俊的表情,也覺得是誤會的可能性大一些,若說這人敢在派出所耍流氓,實在於理不合,可姑娘家也沒有拿這事開玩笑的道理。她忽然上前說:
“張總,怎麼你和這小夥子認識?來來來,咱們換的地方談,老段,我看這事十有**是個誤會,說開就沒事了,你在這問問這小馬,我和馮副鎮長去辦公室問問這小夥子。”
說着,她衝老段使了個眼色,然後對郭奕說:
“走吧,去我們辦公室吧。”
郭奕不是得理不讓人的人,拿起身份證和報到證走出房間,小馬張張嘴,終於沒在說話,她不傻,領導的態度她自然看的出來。待郭奕等人出去,老段將門一關,低聲問:
“到底怎麼回事?小馬,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別看他認識什麼投資商,他要是真耍流氓,我一樣不放過他!”
馬曉俊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沉吟了一下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老段臉色有點發青,追問道:
“就這些?”
“啊,就這些!”
老段有些無語了,這些話算不算耍流氓呢?要算的話,他老段一天不知耍幾次呢,在酒桌上葷段子比這露骨的多了,老段嘆了口氣,說:
“小馬啊,讓我說你什麼好啊。”
他確實沒法多說,因爲郭奕給他解釋的時候他也誤會了,他急匆匆的走出去,趕到鎮長辦公室,馮佔海等人坐在一起,已經開始談笑風生。馮佔海見他來了,便問道:
“說說,是怎麼回事?”
老段心說,還說什麼,你們這裡已經默認爲他不是流氓了,我這說不說還重要嗎?他往沙發上一坐,嘆了 口氣說:
“還真是誤會,小馬那孩子也真是,都是那層膜給鬧的。”
他將過程講了一遍,衆人愣了一下,接着鬨堂大笑。沈雲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只說:
“這孩子真是
???”
話說開了,實在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此事就此揭過,郭奕心中微微嘆息,若不是副鎮長碰巧認識自己,若不是張傳福在這,假如自己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百姓,這事就不是一件小事了,弄不過自己還得蹲幾天。事情就是這樣,有熟人,在關鍵位置上有人很重要
當然這種想法也就在心裡想想,他是不會表現出來的,現狀就是這樣,他改變不了什麼,也不想改變,他不是聖人。
馮佔海問起兩人的關係,郭奕說是朋友。沈雲等對那一日郭奕仗義出手大加讚揚,開玩笑的問他是不是出身少林寺,郭奕含糊的說以前上學的時候學過兩天功夫,花架子而已上不得檯面,張傳福聽了無動於衷,他是曾經滄海難爲水,見過望海樓上郭奕以一敵百的霸氣,如今拿個小小劫匪,實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馮佔海則讚揚張傳福投資修路造福一方,張傳福則說些有能力了便回報社會之類的空話。沈雲偷眼觀察,見無論說起郭奕的神勇,還是張傳福的大手筆投資,這兩人表情都很平淡,顯然早已知道,便明白這兩人的關係絕不是普通朋友這麼簡單。
女人心細,他發現衣着華貴的張傳福對他們似乎並不太上心,但似乎很在意郭奕的一舉一動,說話表態時也不時看一下郭奕,似乎他纔是真正主事之人,可是,這怎麼可能?
沈雲前後見過郭奕兩次,這人身上確實有一種不同一般的氣質,可是衣着實在普通,這兩次見他,都是那輛不知騎了多少年的永久自行車。這樣一個普通人怎麼會讓張傳福如此在意?
通過交談和觀察,她可以斷定張傳福出身鐘鳴鼎食之家,這一身的富貴氣裝是裝不出來的,倒是郭奕,她實在拿不準,看舉止,實在和一般人無異,但卻有一種超然的氣質,如他所說,他出身本土,家中務農,見到自己這些父母官,本應拘謹纔是,但在他身上卻一點也看出來,一言一笑中,透着自信和隨意,偶爾竟有上位者得態勢,用不卑不亢已經不足以形容的他的表現。
眼見時間不早,郭奕起身告辭,所長老段急忙站起,說不是要落戶嗎,現在就去辦手續吧。郭奕將身份證交給老段,說:
“剛纔的誤會,都是因爲這個身份證,段所長可要看好。”
老段哈哈大笑,說:
“落戶而已,這裡的戶口又不吃香,誰還會冒名到這裡來落戶,你把報到證一塊給我,我去給你辦了。”
郭奕笑了笑,道謝之後,將兩證交給段所長。老段拿着證件幾步回到派出所,在門口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下,見沒人跟過來,對悶悶不樂的馬曉俊說:
“查一下的他資料! ”
馬曉俊一愣,隨即興奮的說:
“所長,他是不是有問題?
“有沒有問題,查查不就知道了!”
馬曉俊低下頭小聲說:
“我查了,查不到他的資料。在內部網上也沒看到通緝他的資料。”老段瞪了一眼道:
“誰讓你查他的犯罪資料了,我說的是他的基本信息,在現在的資料中肯定是找不到了,查以前的,嗯,五年以前的。”
馬曉俊噼裡啪啦的輸入郭奕的名字,很快找出郭奕的信息,老段仔細看了幾眼,然後將郭奕的身份證和報到證交給馬曉俊,說:
“把戶口給他落了吧。”
“就這樣給他落了啊,他的身份證肯定是假的!”
老段正色說:
“小馬,那你給我說說,什麼是真的,什麼假的?”
“不是從我們這裡辦的就是假的!”
老段笑了,說:
“你這話一般說來,是不錯的,可是他的情況不同,首先,他的資料是真的,你看那時的照片雖然年齡還小,但仍然能看出他是同一個人,各種身份信息也都吻合,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就是真的,至於他辦證的合法性,呵呵,你見過假身份證的,除了工藝技術上造成的差異外,還有幾處暗記,剛纔我仔細看了,全部吻合,而且身份證存的電子信息也是正確的,所以,能將身份證辦到這種程度,絕不是一般造假證的能做的了的,說到這,你應該明白了吧。”
馬曉俊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老段接着笑道:
“人總得變通,他丟了身份證,真要按你的要求,他這輩子就只能是黑戶了。”
馬曉俊麻利的給郭奕落了戶口,按現在的規定,他不能落回家中,只能落在鄉鎮上,老段墊付了戶口本的費用,拿着戶口本和身份證返回鎮長辦公室。
馬曉俊看着電腦上郭奕的基本資料發呆,哼,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認識個有錢人嘛!又不是自己有錢,得瑟什麼?她正發呆,手機卻響了,她看了一眼,然後迅速接通了電話:
“爸爸,真的是你?你出來了?真的,太——”
她忽然喜極而泣,手忙腳亂的關上電腦,鎖好門,推起電動車就外跑,還沒到大門口,忽然又停下來,跑到鎮長辦公室急切的敲敲門,得到允許後推門興奮的說:
“段所長,我要請假,我爸爸回來了,他的案子查清楚了,他是被冤枉的,我爸現在到家了
??”
由於興奮,她有些語無倫次,清秀的小臉激動的一片暈紅。老段一聽急忙站起來,剛想說兩句祝賀的話,她已經轉身跑了。
老段笑着解釋道:
“小馬的父親是鎮中心中學的校長,前一段時間被人舉報說貪污公款,一查帳結果真的發現他的賬上有大量的現金,結果人就被抓起來了,還好,查明白了,是冤枉的。呵呵,小馬這段時間也是因爲這個事心情不好,所以有 什麼誤會,你也別往心裡去。”
後面的話是對郭奕說的。郭奕笑了笑,心中暗想,這個世界真小啊,那胖校長竟是這個小警察的爸爸。在看守所,他見胖校長不似說謊,出來後便給趙鳳圖說了一下情況,沒有要偏袒的意識,只是要覈查一下,別造成冤案,結果,這麼快就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