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泣的聲音,讓傾城的心跟着有些低落,最終,在樑美珍的哭聲裡。她還是出聲勸慰,“秦夫人,或者都是命中的劫數……”
“傾城,什麼叫命中劫數?如果全部人爲的意外都歸爲命中的劫數,那夏青青怎麼沒有劫數?南盛之所有現在會躺在醫院裡,完全是拜那個女人所賜。她被人綁架,南盛連警也沒有報,去交贖金的時候就被人打了。”樑美珍情緒失控,沒有了往日的端莊,雍容華貴……
原來,是因爲夏青青,因爲他愛的女人被綁架,他才受的傷;秦南盛對夏青青的感情,真的,讓傾城挺羨慕的。
從夏青青回北城的那一刻開始,秦南盛生活的重心已經完全在夏青青身上,此刻,爲了救她而變得如此。
他,有沒有後悔過?
“傾城,你去看看他吧,醫生說也許有些話有些人可以刺激到他的話。也會醒來,傾城,看到兩年的婆媳情份上。你去看看他,好不好?”樑美珍聲音似懇求,傾城看着,喉嚨處像有什麼東西壓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點了點頭。
即使她想要報復秦家,可是這一刻,她卻心軟了。
“傾城,謝謝你!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你,你的心比任何一個人的心都善良。”樑美珍上前握着傾城的手,苦澀的笑,稱讚的話讓倆人心裡都很不是滋味,兩人都沉默着,沒有開口。後來是傾城拍了拍樑美珍的手,讓她先上車,自己快步的進了院子,步伐有些快,落在樑美珍心裡,倒幾分。
“我進去告訴他一聲。換套衣服就出來。”
剛進家,顧城就衝了過來,拉着她的手問,“六六,她有沒有欺負你?”
而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餘光落向她這邊,傾城搖了搖頭,“城城,六六出去一下,我先回房間換衣服哈。”
急忙上樓,回房,剛套上t恤的時候,門打開,顧錦潤靠在門後,神色寡淡的望着她,“不忍心了?”
傾城動作一頓,繼續扎自己的頭髮,沒有說話,直到剛紮起的橡皮筋被顧錦潤扯下來,烏黑的秀髮散披在肩上,傾城皺了下眉頭,“別鬧了,她在等我。”
“這麼敢時間去跟前夫見面,有沒有考慮這我的感受?”他站在她身邊,五指滑入秀髮之中,手指顯得越白皙,他動作輕柔,口吻像在說,今天天氣一般。
傾城心裡有些無語,覺得他小題大作,她去醫院完全是看在樑美珍的份上,“我秦家那兩年,她對我很好,像女兒一樣。”
“那是你對她有價值!”
顧錦潤直接點破,傾城心緊了一下,他說得雖然難聽,但卻是事實,但不管如何,樑美珍確實對她好了兩年,就當,回報她這兩年的好。
“你還真是看不透!”見她鐵定主意要去的模樣,他的食指在她額頭按了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顧錦潤,她真的是對我好過,我做不到那麼絕情。”傾城沉着聲音說道,顧錦潤微不可聞的嗤了一聲,望着她,語氣變得有些嘰笑,“當初是誰說報仇的?要讓秦南盛來求的?女人的心還真是善變。”
傾城被他說得臉發燙,抿了抿脣,低聲的說道,“你怎麼那麼愛計較。”
話剛說完,手臂被握上整個人強行被他扯到懷裡,溫潤的觸感貼在她脖子上,他的舌頭帶着魔力般,傾城渾身一顫,緊接着,她吃痛的嗯了一聲。
他像吸血鬼一樣,啃咬着她的脖子。
放開的時候,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走了……
傾城摸着脖子,真疼,照了下鏡子直接傻眼了,紫紅色的印記,那麼鮮豔明顯,總讓人覺得,這印記代表着什麼。
拿着絲巾繫上,出了桃苑。
車子往醫院開去,樑美珍坐在傾城旁邊,視線落在車窗外,側臉給傾城的感覺,很冷漠,很蒼老,還有點可憐。
“傾城,跟他一起過得好嗎?”安靜許久的車廂,被樑美珍的聲音打破,傾城點了點頭,“嗯,挺好的。”
雖然顧錦潤脾氣有些差,但她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在乎。
“南盛醒來後,跟夏青青也不可能再一起了,要是他還想跟你一起過,你會考慮嗎?”樑美珍望着陸傾城,繼續說道。
傾城怔了一下,低笑一聲,“這是不可能的事。”
“傾城,我只是假設,如果真的如此,你會不會考慮南盛?”即使看過陸傾城那麼多負面的報道,不知道爲什麼,樑美珍總覺得陸傾城適合自己的兒子,總覺得陸傾城將來會幫到秦南盛。
也許,秦南盛成年那年,她去寺裡算的那一卦,已經在她心裡落了根。
那是一個上上籤,解文是秦南盛在而立之前,伴侶名需有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的一字,方面成大事。
陸傾城,士成,讓樑美珍相信了那隻籤文,在陸傾城嫁到秦家的兩年,秦氏可謂是如魚得水。
“我跟他真的回不去了,他也不愛我,我也不愛他,秦夫人,感情這事不能強求,強扭的瓜不甜。”傾城微笑回答,腦海裡不由閃過顧錦潤的臉。
總在不經意間,她會想到那個男人。
車窗搖下,傾城脖子上的絲巾被風吹得扭向一邊,那抹清淅的痕跡就這樣落入樑美珍的眼裡,瞳孔裡閃過抹痛楚,樑美珍別開了臉。
“你知道我身體不好,我也老了,秦氏只能靠南盛,秦家唯一男人,他未來的路,沒有一個我相信的女人陪在他身邊,我真的不安心啊。”
“秦總幾年來把秦氏打理得那麼好,在外人眼裡,秦總聰明睿智,秦夫人過多的操心了。”一句秦總,一句秦夫人,硬是把兩人的關係牽扯開,樑美珍心裡有些難受。
終究沒有再說什麼,直到車子到達醫院門口。
多久沒有見到秦南盛?那天從王家衝回來的時候,在酒吧意外碰到過一次,一個星期,病牀上的人瘦得讓她顯些認不出來,整個臉龐都消瘦了很多,躺在那特別的安靜,病房裡只有點滴落下的聲音。
“傾城,你跟他說說話,我去外面等你。”樑美珍看着秦南盛,眼框就眨紅,低頭抹去淚痕出了病房,陸傾城坐在椅子上,望着男人的臉。叉乒在弟。
最大的感觸就是,物是人非。
想着嫁給秦南盛的這兩年,陸行遠被帶得跳樓自殺,她的胎兒也意外夭折,她不禁在想,這算不算報應?這樣想着,她同樣問了出來,“秦南盛,這算不算報應?”
病牀上的人毫無反映,傾城望着他笑了起來,“人生就是這麼可笑,越是覺得不可能發生的事,越是清清楚楚的發生着,也許你從來就沒有想過,當初把我送到顧錦潤那刻開始,就注意了我跟這個男人的糾纏,他對我很好,我每一次有危難的時候,他都在我身邊。”
“我被人賣到王家衝的時候,我以爲我這一輩子就這樣完了,是他去找的我,開車一天一夜,冒着大雨,不顧他生命危險,去到那個山村,把我帶走,秦南盛,你說這樣的顧錦潤,我爲什麼要放手而選擇跟你復婚。”
說到最後,傾城的聲線拉高。
“顧錦潤雖然脾氣不好,但他在乎我,跟一個在乎自己的男人過日子,纔不會太累,太辛苦;顧城那麼可愛,我又喜歡他,就算爲了他,我不打算要孩子,我都願意。”
秦南盛覺得耳邊的聲音特別熟悉,是陸傾城的,她第一句話都在說着另一個男人好!甚至爲了跟另一個男人好,打算不再生孩子!
胸口莫名的抽痛起來,頭很痛很痛,撲面而來是那天去交贖金的記憶,在那個男人拿着棒子捶上去的時候,他撲了過去……
那個男人,他隱約有些記憶。
“秦南盛,我們還差一個手續,你打算永遠躺在這裡,躲開對不對?”
傾城覺得自己說的話,非常的可笑,“即使我躺在這裡,他也有辦法讓我恢復單……”說着,傾城的視線落在旁邊的手上,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手指動了動。
“秦南盛?”站起來,他的眉鋒微微皺起,像很難受一般。
傾城出了病房,樑美珍急忙拉住她,“怎麼樣?”
“他醒了!”傾城沉沉的說了三個字,轉身走的時候,補充了一句,“別告訴他我來過。”
樑美珍滿是感激的點了點頭,急忙叫着醫生。
“還真的是因爲你。”轉角處突然而置的聲音讓傾城停了下來,夏青青一臉不甘心的站在那裡,咬着脣,臉上全是對傾城的怨恨。
那邊病房門口進進出出的醫生護士,不用去確認,夏青青都知道是什麼樣的結果。
她不甘心的是,爲什麼是陸傾城去過之後,秦南盛就醒了過來,而她呆在那裡足足一週,每天都在說着倆人在一起的各種故事,她所有沒有告訴過他的心情,在國外對他的想念……
然而,他卻沒有任何反映,聽到秦南盛醒來的消息,夏青青是開心的,可開心之後,卻是呼吸不順暢的窒息。
被現實打敗的心痛。
秦南盛的心裡,只有陸傾城,這是個她此時無法反駁的事實;既然如此,他爲什麼要替自己挨下那一棍,就讓她玩了不是更好嗎?
是想要還小楠這份情嗎?夏青青悲涼的笑了起來,站在那,笑聲蒼涼……
陸傾城皺着眉頭,看着夏青青,眼前的女人,再也不是當初站在她面前,一臉委屈純情的女人,現在的她,絲毫不隱藏她任何的情緒。
“既然你知道了醒了,你要去看他就去吧,來擋我做什麼?”
“陸傾城,我好恨你,爲什麼,爲什麼你總是那麼幸運?你總是比我多出那麼一分的運氣?”夏青青幾乎牙齒都要磨碎。
陸傾城倒是以爲然嫣然一笑,“謝謝誇獎。”
夏青青更加氣得要吐血!她這麼落魄,這個女人卻勾搭成功了四哥,一家三口到處秀恩愛,生怕別人不知道,她這個棄婦,私生活不檢點的女人一躍得到了顧錦潤所有的寵愛。
“陸傾城,別得意太早,你以爲我四哥是真的愛你?你好好掂量着看,最終下場最狼狽的那個是你。”
“謝謝警告,我一定銘記於心。”
陸傾城挽起脣角,臉上看不到一絲毫的不悅,風輕雲談讓夏青青覺得自己說的人跟她毫無關係一般,手緊緊的握着拳頭,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
陸傾城現在有什麼資格如此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