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嗎?”他側過頭附在她耳邊輕聲的問她,完全不顧四周那麼多雙眼睛落在她身上,傾城的手肘在暗處碰了碰他的內腰……
脣角是挽起的弧度。
“顧總,顧太太。走這邊。”繞過心形的時候,原本前臺那裡的工作人員此刻微笑着請兩人往心形中間走去。“走了這心形,代表兩人永結同心。”
還有這樣的說法?傾城眨眼笑了笑,被顧錦潤牽着從上面走過。
“今天下午全公司放假半天。”走到電梯門口處,顧錦潤心情大好的對着身後的大家說了一句。
身後全部人怔了怔,隨着歡快的說,“謝謝顧總,謝謝顧太太。”
徐長勝抹了把額頭的汗,總算是沒有做錯,就在一個小時前,他收到了顧錦潤髮來的信息---我跟傾城去民政局了。你準備一下。
準備一下,準備什麼一下?徐長勝足足想了十多分鐘纔想清楚這話裡的意思。最後做出來的就是眼前的事。
看來,倒是挺合顧錦潤的心意。
“全公司放假半天,那不是要少很多收入?”電梯裡,傾城望着那拿着結婚證往自己身上扇風的男人,僵着聲音問道。
“那算什麼事。”顧錦潤絲毫不在意的神色,餘光全落在那兩本結婚證上,心情大好。
紅紅的,就如他跟她的感情,紅紅火火。
“真看不出來你這麼大方啊。”傾城挪愉着他,落在傾城肩上的手,隨着她這句話而落在了她的後背。食指勾起胸衣的暗釦位置,輕輕的一扯……
陸傾城,“……”臉紅了,這流氓動作,他是越做越順手,越做越有心得了,時間地點都在隨意選擇了。
“只要對象是你,我都很大方。”顧錦潤的目光像要望到傾城內心深處似的。
傾城垂眸淡笑……
“整個下午是我們的時間,你想去哪裡?”他問她,傾城腦子裡卻閃過陸行遠的臉,她想把這個消息告訴自己的父親。
雖然她不是陸行遠的親生女兒,但陸行遠畢竟曾經寵愛過她;也是因爲有他支助自己也才能在德國留學。也纔跟顧錦潤有了交集。
但陸行遠的離世,多少跟她有些關係。
車子開往墓地的時候,傾城的腦子裡想了很多東西,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她有些應接不睱,車子停在墓園門口的時候,傾城卻坐在車裡,沒有馬上下車。
她突然不知道,要怎麼把現在所有的事告訴這個父親。
如果告訴他,自己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會恨嗎?他會不甘死去嗎?他離開時,還對她說,他對不起自己跟母親。
這一刻,傾城覺得陸行遠挺悲哀的。他離開得太早;她還沒有來得及報答他的養育之恩,他就已離開。
“你從不欠他,他的離開是他的選擇,你不需要自責。”像是能體會到她的想法似的,傾城的耳邊傳來顧錦潤的聲音。
“我只是覺得可惜,我可以報答他的養育之恩時,他已經不在了。”傾城苦澀一笑,她被向雲換來帶大,也許向雲從來沒有想過,陸行遠會對自己那麼好吧。
“這是命!他命裡沒這福份。”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信命了?”聽了他的話,傾城轉過頭反問,顧錦潤目光幽暗的望着前方。
命!
他從來不信,向來只信自己;可卻因爲陸傾城,變得信命。
他曾經意外被人算了一卦,卦裡說他命硬,身邊沒有親情,註定終獨終老。
孤獨終老!他以前從不介意,但現在,他卻在意。
“我去跟我爸先聊聊,你一會再過來好不好?讓我們父女說說悄悄話。”傾城握着他的手問,顧錦潤點了點頭。
站在墓碑面前,傾城望着那束新鮮的菊花,前不久應該有人來看望過陸行遠。
墓碑上的照片短短几個月,風吹雨打已經偏黃,他像帶着笑容似的望着她,傾城跪在那……
“爸,我來看你了。”
一開口,喉嚨裡像堵着什麼東西似的,有些難受!在傾城的心裡,陸行遠的死多少是跟她當初的決定有關係;要是那個時候,她沒有那麼反抗秦南盛,也許,就不是這個結局。
而她,最終卻沒有復仇。
“爸,對不起!這麼久我纔來看你,其實我……我一直沒有空,所以才這麼久纔過來,爸,我知道你不會怪我的,對不對?”傾城剛想把自己身世說不出來,可是卻在最後閉了嘴。
人都已經不在了,就讓他安安心心的在另一個世界吧。
“爸,姐回來了,她說過幾天也會來看你,姐變得很漂亮,我們已經見過面了,姐現在對我很好;你在那邊可以放心了。”越說,傾城覺得心越難受。
最後離開的時候,跟剛過來的顧錦潤碰上,“怎麼哭了?”,望着她眼框紅紅的,顧錦潤蹙了下眉頭。夾來嗎亡。
“風把灰塵吹到眼睛裡了,有些疼,揉了揉就紅了。”傾城撇撇嘴,有些無奈的說道。
顧錦潤摸了摸她的頭,牽着他重新走到陸行遠的墓地前,“爸,我跟傾城已經是合法夫妻,從今以後,我會好好照顧她,疼愛她,這一生不離不棄。”
傾城沒有想到他一開口的話,就是承諾。
從墓地離開,車子直接上了高速,傾城坐在那,腦袋沒一會兒就聳拉着一晃一晃的,睡着了。
兩人結婚的消息,在兩人還在高速路上的時候,已經在網上成了熱詞---錦繡集團總裁大婚。
是本地論壇有名網友發了張兩人背影的照片,顧錦潤手裡的紅色本子讓衆多網友直接猜想着兩人今天去領證的事實,更是還有匿名人士報料,今天上午11點時間,兩人出入民政局。
一系列的匿名消息,已經把這個事實綴實!
網上除了恭喜之外,更多的還有質疑兩人婚姻的長久性,年紀之間相差十歲;女方還是二婚;男方更是育有兒子一名。
這段關係落在外人眼裡,覺得無比複雜,又是豪門,肯定少了什麼婆媳之類的。
還直接有投票,會一直走下去;目測過不了三年。
某幢大樓的辦公室裡,坐在電腦前的男人看到上面的信息,臉上始終帶着幾分笑意,從他這裡一離開,兩人就去領了證。
這明顯就是在防着他!辛高卓笑了笑,原來自己的影響力這麼大,僅僅只是一個見面,就讓顧錦潤這麼不放心自己。
一下子就二婚了,如果再轉手,到了他這裡,陸傾城就是三婚了!
辛高卓想到這裡,忍不住笑了起來,真有意思啊!明明沒那激動的心,此刻卻越臊動,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看了眼旁邊資料上的信息,臉上的笑意更大。
二十分鐘後,辛高卓一副商業精英的樣子坐在一家高檔的咖啡廳裡,坐在入店門口最顯示的位置,臺上放着筆記本,耳邊的電話始終沒有落下。
很忙。
陸傾國跟一幫朋友來到咖啡廳後,第一眼看到了一個帥哥,五官分明的臉龐如雕刻般有棱有角;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衣,胸前的扣子慵懶的敞開着,領口處露出他精緻的鎖骨,外表看起來很是放浪不羈,他在講電話,隨意往那這邊望過來,眼裡不經意的流露出的光芒卻不容小視。
帥哥看到她,淡淡的點了點頭。
陸傾國暗暗深呼吸一口,人都是視覺動物,看到美好的事物都比較容易動心,陸傾國平常接到這種勾搭的動作,多得數不清。
她是看對方有沒有資本讓自己動容。
眼下,辛高卓確實夠資本!
“傾國,你在看什麼啊,大家都走了呢。”朋友拉了拉她,陸傾國這纔回過神來,笑了笑,跟着朋友走了。
幾乎是她離開的瞬間,辛高卓的臉上就流露出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真沒有想到,我們的經理剛去我們那裡報道,幾個小時就已經成了我們的老闆娘!”陸傾國剛落坐,聽到一起玩的人在說這樣的話。
“看來,得好好的抱緊這經理的大腿,我們才能早日出頭啊。”聽着這些話,陸傾國覺得大家有些可笑。
現在的陸傾城哪有以前那麼善良,她倒是把父親都帶了出來,結果,絲毫沒有看到陸傾城臉上有什麼變化。
陸傾國知道,陸傾城變了,第一感覺,就是沒有以前那麼善良了。
“傾國,你怎麼不發表一下意見?上次你不是說不出半個月,你就會被簽下嗎?”有人問着陸傾國,陸傾國笑了笑。
“是啊,我現在還是這樣覺得。”
“你們不看看傾國的姿色,只要有片商看到,一定是女主角。”
聽着大家的話,陸傾國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她真的對自己特別有信心,因爲陸傾城的出現,這種信心越發的強烈。
聊了一會兒,陸傾國去了洗手間,明明洗手間的路是往右邊直接去,她卻往左邊走去,幾乎是繞了咖啡廳一圈。
從門口附近走過的時候,她的視線自然而然的落在那名帥哥位置處,空蕩蕩的讓她有些失望,剛走到洗手間那邊,就看到對方從男洗手間那裡出來。
陸傾國一愣……
辛高卓神色淡淡的對她點了點頭,陸傾國明顯感覺到自己是被這男人注意到的,若不然,怎麼可能會跟自己點頭示好?
望着辛高卓慢慢離開的背影,陸傾國覺得這男人挺紳士的。
這才滿意的進了洗手間。
傾城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下了高速,她望着陌生的路景,“我們這是去哪裡?”
“醒了?怕被我賣掉?”顧錦潤淡笑的說着,脣角勾着,神色甚是愉悅,傾城哼哼兩聲,“你要有這想法,我就告你家暴。”
說着,仰着下巴,露出脖子深處的痕跡,“這就是證據。”
“……”顧錦潤失笑,如果那算是家暴的證據,那他自己身上的又該怎麼算?
車子停在一個度假山莊前面,傾城望着那幾個龐大的字體,真沒有想到,僅僅只是一個下午的時候,他就帶着她來這裡。
可見,他有多看重自己,這裡是錦繡集團旗下度假區,還未對外開放,卻已被大家記住,不管是網上,還是報刊上,都有着無數關於它的報道,軟文營銷做得特別成功。
大家都在等着它正式營業。
“你早就準備好了的是不是?”傾城有些激動的問着他,顧錦潤沒有回答,拉着她的手就走了進去。
“顧總,顧太太,歡迎光臨。”一名男子畢苶畢敬的跟兩人打招呼,除了這名男子外,整個度假山莊都沒有人。
所以說,山莊僅對兩人開放,他們可以做任何自己想要做的事。
住的位置後面是一個室內的游泳池,外面太陽很大,這倒室內游泳池倒是吸引了傾城的注意,所有的東西彷彿早有準備,傾城換上泳衣就跳進了水裡。
顧錦潤望着已經完全把自己忘記的女人,微微嘆了一口氣。
“顧錦潤,下來啊。”傾城在水裡叫着他的名字,顧錦潤縱身一躍也跳了下去,追尋着她的位置。
傾城想要遊走的時候,小腿的位置抽筋,身子緩緩往水下沉去,她一點都不害怕,因爲她愛的男人近在咫尺,可在水淹脣的那一瞬間,她的心突然之間異前不安起來,腦子裡一些錯綜的畫面一幕一幕的閃過。
她的頭像被人強行按在水裡,根本無法呼吸的畫面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救命啊!”她突然放聲大叫!
顧錦潤看着自己懷裡臉色煞白的女人,心底深處同樣有些不安,“傾城,傾城!”
陸傾城閉着眼睛,毫無血色的脣瓣都在顫抖着,她在經歷着什麼害怕的事情似的。
“陸傾城!”顧錦潤低頭覆上了她的脣上,慢慢的她才平靜下來,睜開眼睛,望着顧錦潤。
手抓着他手臂的位置,指甲都已經掐出了深印。
“剛纔好像有人要殺我。”傾城的聲音還透着驚恐後的後怕,手竟然在顫抖着,那種感覺很清淅,並不是來自於幻想,而是親身經歷過。
水漫過頸部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頭頂有一雙手緊緊按壓着她,強行要把她按進水裡,讓她無法呼吸,那人的力氣很大,絲毫不顧她的掙扎。
要置她於死地!
傾城的心在顫抖着,被顧錦潤就這樣抱了上去,她神色有些呆滯,她忘記的那些時間裡,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顧錦潤的母親到底對自己做過什麼?此刻的陸傾裡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一直被逃避的事,猝不及防的突然之間在腦海裡閃過,她也有不安。
“傾城。”顧錦潤手剛碰到傾城的肩,她整個突然一縮,像是身體潛意識的躲開,她在害怕。
茫然的瞳孔慢慢定焦在了他臉上,“顧錦潤,對不起。”她嗓音有些澀,因爲她,把他原本準備好的驚喜變成了驚嚇。
“別怕,有我在!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在她身體突然一縮的時候,顧錦潤感覺到自己的心沉了沉,他的手跟她的手十指緊扣,在告訴着他,他可以依靠。
“嗯,我知道,我知道。”傾城低喃……,心裡卻是澀澀的味道,她突然之間很想見見顧錦潤的母親,想要親口的聽她告訴自己,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她要置自己於死地嗎?
“顧錦潤,我們去一次德國好不好?”傾城突然擡頭說道,顧錦潤的眸光變得深沉,他能感覺到,那段日子陸傾城過得很黑暗。
既然是黑暗,既然是傷痛,爲什麼要去赤祼祼的扒開?
他心裡是不願意的!關於申易玉,他從來就沒有原諒過她做過的錯事,這五年,他從來沒有踏入過申易玉住的地方,任何關於她的事,顧錦潤都拒絕錄入。
回到北城後,他從來不接她的電話。
此時傾城的表現,更讓他無比確認,當年申易玉做了太多可怕的事情,最後爲了自保,竟然讓陸傾城失憶。
如果人可以選擇,顧錦潤希望自己所出生的家庭,是一個簡單而溫馨的家。
“好!”時間久到顧錦潤不會答應自己時,聽到他沉着聲音說了一個好字。
“謝謝。”
“不客氣。”
突然之間變得禮貌疏遠,傾城感覺兩人之間好像多了一道屏障……
倆人沒有繼續遊玩,一起回了房間,整整一路,誰都不曾開口言語,在房間門一關上的瞬間,顧錦潤把準備去浴室換衣服的陸傾城拽住。
“我想先換衣服。”她沒有回頭,站在那,低聲說了一句,這樣的反映讓顧錦潤一股不知名的情緒逐漸擴大,扣着她就拖到了自己身上,低頭吻上了她的耳垂。
開始,她很被動,不拒絕,不迎合,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樣;可是到後來,她突然之間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連最後一步都是她自己完成!
心中的不安,似乎在這歡愉裡才能得到完整。
“我真想就這樣跟你一直做,做到死!”顧錦潤啞着嗓音,像野獸似的侵略着她,傾城眼裡一片猩紅。
“顧錦潤,做死我吧。”
這是傾城說得最放縱的一句話,是的,經過剛過,她的心再也無法平靜,她想靠近他,可腦海裡卻是那驚恐的畫面,是他母親……
她跟他之間,短短的幾分鐘時間,中間就像有了一個魔,她每次要靠近他,那個魔就出來了。
只有在牀上,在讓她全身投入的歡愉裡,她纔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