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自己親自實踐過,才真正瞭解這個詞---抵死纏綿。
凌晨四點,傾城從飢餓中醒來,腦子裡空蕩蕩的。好一會兒,臨睡前的一幕幕才爬上腦海裡,動了動,周身都是疼的。
人總是享受後纔會變得無比清醒,傾城的目光落在落地窗那邊,她跟顧錦潤的未來,此時,突然像變成了一個選擇題。
不管她如何選擇,她的心都是苦澀的。
“餓不餓?”耳邊突然傳來他的聲音,傾城一愣,“我吵到你了?”
落在她腰上的手緊了幾分。掌心的溫度有些灼人,在她的肌膚個。像要把她給燙傷般,拇指指腹輕輕摩挲着,有些癢,傾城忍不住笑了。
“饒了我吧。”
話剛說完,肚子咕嚕的響,顧錦潤摸着她平扁的肚子,“吃了我一個下午一個晚上都沒我飽?”
“流氓!”傾城拍着他的手,這一刻,倆人似乎又沒有了任何間隙,就像普通的情侶似的說話,曖昧。
顧錦潤一笑。親了親她的額頭,從牀上起來穿衣服,傾城見他身上自己留下的痕跡,有些尷尬。
她真沒有覺得自己這麼粗魯,他的胸前竟然還有紅色的指甲印,長長的,明顯是被她抓的。
顧錦潤穿好衣服,望着牀上發呆的女人,“等我幫你穿衣?”、
“啊?”傾城愣了一下後,這才裹着被子把自己的衣服撿到被子裡,整個人縮在裡面把貼身衣服穿好。
她也沒有好到哪裡去,白皙的肌膚上全是淡紅色的印記!
每一個印記都像在告訴着她。兩人有多瘋狂……
“我們去哪裡?”車子啓動,傾城望着一個人影都沒有的馬路,還真是夠清靜。
“到了你就知道。”顧錦潤說完,車子開始加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車子開得太快,還是什麼,車子死火了。
傾城站在那,看着一臉正經正站在那裡檢查什麼問題的男人,認真時候的顧錦潤很有味道,她望着,脣角很自然的彎了起來。
“顧錦潤,前那裡好像好熱鬧,我們去看看吧。”斷斷續續的音樂聲音從那邊傳來,傾城拉上他的手。把車頭蓋給關上。
顧錦潤完全隨他。
走了兩步,傾城沒再繼續嘴,像個小女人似的站在那,眼睛咕嚕咕嚕轉了幾圈,“你揹我好不好?”
她以爲,顧錦潤至少會說一句話,但是他沒有,直接蹲在她面前,“上來!”
傾城沒有客氣,她所說的也不是客氣話,張開雙手撲了過去,雙手緊緊扣着他肩膀的位置,他的手一左一右的挽住她的大腿。
在傾城的記憶裡,這是第一次被人揹,他的背很寬,很厚實,特別有安全感,她甚至還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手上的力道緊了緊,她不捨得他,她突然不想去德國了,失去的那份記憶,就一輩子失去好了,她害怕,自己重新想起來後,對她的感情有動搖。
陸傾城控制不住的搖了搖頭,在這兩者之間做出選擇,她偏向於顧錦潤。
她不想要自己跟顧錦潤之間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她接受不了沒有他在自己身邊的日子,她不要,她不要。
就這樣想着,陸傾城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脖子處像蔓藤纏繞着,越來越緊,緊到她覺得要死去一般。
背後一陣清涼的感覺,顧錦潤停下了步伐,僵在那,“傾城?”
“顧錦潤,我沒事。”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可卻依然出賣了她的心情,傾城感覺到腿上的手要鬆開時,她有些激動的說,“別鬆手,顧錦潤,就這樣揹着我繼續走,好嗎?”
聲音有些哽泣,傾城的視線一片模糊,眼淚從下巴的位置滴在他的白色襯衣上。
“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鬆開手。”他的聲音透着他的堅決,她把臉埋在他的背部,“嗯,別鬆,永遠別鬆;如果我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你一定,一定要去追我。”
到了傾城所說的那條街,這個時間點卻依然熱鬧非凡,一個男人揹着一個女人就這樣落入大家的視線裡,大家不由自主的目光都轉落了過來。
一挪剛纔的低落情緒,傾城說着要下來,讓大家看着不好意思。
顧錦潤就是不放手,揹着她直到一家小吃店門口,在她扭扭挰挰的舉動下,才放下她。
傾城真的餓了,吃東西的時候一點淑女形象都沒有,脣邊全是漿汁,等他拿着紙巾來擦她的嘴時,她纔不好意思的發現。
“吃東西像個小花貓,牀上像個小野貓,你是屬貓的?”顧錦潤收回手,手裡的紙巾被他折得棱角分明,語氣淡然。
“不是,我是屬馬的!”傾城很正經的解釋。
“嗯,只能被我騎!”
“……”嘴裡的東西差點就這樣吐了!
傾城有些無語,這人真是時刻保持着那點心思,今天晚上都已經纏綿了這麼久,難道還沒有夠嗎?
在男人那裡,永遠沒有夠不夠,只有要不要。
一個氫汽球被檔在了樹葉下方,搖搖擺擺,彷彿來一陣風就會把汽球給吹走,汽車的顏色是紅色的,帶着一個大笑臉,很可愛。
傾城伸手想要去拿過去,連試幾次都沒有成功;旁邊的男人倒時下分愜意的打量着她的舉動。
她的心倒是比天氣還變得快,一會哭,一會笑,一會又貪玩起來了,女人,是不是都這樣的?反正他總抓不住她的想法。
“顧錦潤,幫我拿一下啊。”傾城舉得手都酸了,手指還碰不上汽球,如果是顧錦潤,肯定舉起手就能拿到,結果站在她身邊,根本都沒有打算動手。夾豆肝巴。
情商真是超低!傾城甚至懷疑,昨天中午在集團裡所安排的浪漫舉動,是別人所爲。
“好。!”聽到他話剛說完,自己整個人就被抱了起來。
陸傾城“……”,這是什麼鬼?他站在她身後,抱着她的腰直接舉高,理由一本正經,“快拿下來。”
在街上被來來往往的人看着,傾城感覺到無比的尷尬。
急忙把汽球繩子拿在手裡,“你怎麼這樣,你幫我拿就好了。”
“我喜歡好人做到底。”顧錦潤站在那,臉色憐憫的回了一句,傾城瞪了他一眼,拿着汽車走在前面。
她喜歡他這種與衆不同的幫忙,但僅限於對象是自己陸傾城。
這條街是這裡著名的夜市街,也就是凌晨幾點的時候最熱鬧,很多年輕的情侶,手牽手擁着在這裡玩着,街上有很多小玩意兒。
路過一檔賣飾品小店門口時,最搶眼的位置上一對圓珠做成的手鍊吸引了傾城的目光,男性的那串,珠子很大,顏色是香檀木,看起來很有品味;女性的那串,很精緻,也很漂亮。
傾城想買,她跟顧錦潤好像還沒有什麼一雙一對的東西。
“多少錢?”顧錦潤指了指東西,問檔主,那人先是打量了一下兩人,之後手掌打開。
“五千塊?”顧錦潤確認似的問了一句,檔主一時之間沒有開口,只是望着他。
“顧錦潤,我來付款。”傾城邊說,連從口袋裡掏出三百塊給了店主,“我先生剛從外地過來,所以不會說話,抱歉哈。”
說着,把兩串手鍊拿了下來,把細的那串帶在了自己的左手上。
左手是跟左邊心臟最近的位置。
顧錦潤還沉浸在五千塊變成了三百塊的事實,顯然相差太遠,一時半會沒有接受。
“那位大哥說的是五百,你偏要說成五千,你們有錢人倒真的會過日子啊。”傾城握着他的手,把手鍊帶在他手上,大小顏色剛好適合。
“顧錦潤,這個只值一百五十塊錢,除去人工房租運輸費,也許它就是一個五十元的東西,你會接受嗎?”傾城笑着問她。
“我爲什麼不接受?這是我妻子送我的第一個禮物,我不止接受,還得好好保管。”顧錦潤笑着回答。
對於這個禮物他十分喜歡,因爲是她送的,所以喜歡。
一左一右,兩人的手緊緊握着,手腕位置上的兩串手鍊,一大一小像在告訴着大家一個事實。
他們是情侶,相愛的情侶。
北城,蔣家。
“這孩子,結婚這麼大的事都不跟我們商討一下,就這麼草率決定。”蔣振革自然也聽到了一些傳聞,一早就吃不下早餐。
傾城生了顧城是另外一回事,可是這領證,也領得特別不一樣了吧。
他總感覺是顧錦潤把自己的孫女給拐了!前天還想着,自己的孫女未婚呢,兩天後,成了已婚。
都沒有知會大家一聲,顧錦潤這小子倒是直接挖坑給傾城跳啊。
剛改上蔣姓,轉眼就成了姓顧,蔣振革別提心裡多憋屈了。
“爸,她跟顧錦潤兒子都五歲了,兩人之間也就是差一張紙,只要兩人過得好,過得幸福就好。”
蔣均銘替女兒說話,他倒覺得顧錦潤可以託付終身。
畢竟顧城擺在那裡,兒子都這麼大了,不結婚也說不過去。
“是啊,爸,傾城一早就認定了顧錦潤是她的良人;你不也很喜歡他嗎?”蔣靜薇補充一句。
“我不是說不能嫁,我只是覺得傾城應該告訴我們大家一聲。”說到底,蔣老只是覺得自己沒有被重視。
顧錦潤就這樣把孫女給騙走了!剛認回來的寶貝孫女,都還沒有在家裡住多幾天,就成了顧家人。
唉,蔣老心裡嘆了一口氣。
這種感覺,就像自己一樣很重要的東西,突然被人挖走了似的,心空空的,少了一大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