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這麼激動”霍英東十分籌定的口吻,傾城跟顧錦潤坐在沙發上,聽到霍英東說顧錦潤是他兒子的時候,兩人都怔了怔。
在顧錦潤心裡,對於顧鴻彥跟申易玉的印象很差,特別是五年前發生申易玉把傾城送到他身邊後他從來沒有去看望過申易玉。
而此時,霍英東說他是自己的父親,顧錦潤心裡頭多少有些詫異。
至少,在自己父母親這事上,他從來沒有任何懷疑因爲,申易玉真的很疼他,這種疼甚至讓他覺得是一種無形的壓力;一度認爲自己就像是母親手裡的木偶,她把所有她的想法都強加到他的身上
從而,他越來越疏遠於她。
以至於後來
霍英東是他的父親所以,他是婚外情的產物顧錦潤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顧錦潤是我跟顧鴻彥的兒子,我看你是想兒子想瘋了吧”申易玉十分厭惡的丟下這話後,走了出去,雖然她盡力上自己保持鎮定,可是略顯蒼慌的步伐卻清清楚楚的落在顧錦潤的眸子裡。
家裡,恢復平靜。
顧錦潤淡淡的看着霍英東,臉上並沒有剛開始的熟絡。
霍英東有些激動的坐在他們對面,雙手放在膝蓋上,握緊鬆開又握緊,來來回回好幾次,他纔開口說道,“錦潤,我想我們該做一個親子鑑定。”
顧錦潤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但是他臉色有些暗沉。
霍英東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天在墓地,你也看到那張泛黃的照片了,她是你的母親周芷姍。”
“嗯”申易玉不是他母親顧錦潤臉色詫異的看着霍英東。
不止是他,連傾城都愣了
可是申易玉的表現,真的不像是對待養子的態度,那麼處心積慮的爲顧錦潤着想,那是親媽啊雖然做的一些事讓人覺得無法接受。
但她的好,是她單方面覺得的好。
“芷珊嫁給我的時候,霍家出了很多事,所以她的身體在那個時候垮了,以至於,在她離開之前,你都沒有出生她抱着這個遺憾離開了這個世界;還好,上次我帶你去了墓地,已經見過她了。我相信芷珊一定知道你就是我們的兒子,若不然,那天怎麼那麼巧會救到你這也計就是血緣關係。”
霍英東有些沙啞的說了起來,說到周芷珊的時候,臉上的神色滿是落寂。
“芷珊預感她活不久的時候,想要跟我離婚,當然,我沒有答應,我提出冷凍卵子”霍英東說到這裡,陷入了長時間的回憶當中,話裡的意思坐在那裡的兩人都已經聽明白。
申易玉只是出了她的肚子而已
這一刻,莫名的,傾城覺得申易玉挺悲衰的,申易玉應該不知道顧錦潤根本不是她的血脈吧。
申易玉匆匆的出了大門,甚至擔心霍英東會追上來,連電梯都沒有坐,而是選擇了走樓梯,霍英東竟然直接把那種話當着顧錦潤的面說出來。
說不定,還會把顧錦潤是怎麼來的這事也告訴他。
越想越不安,走到一半要層的時候,她撥打霍英東的電話,霍英東正沉浸於以往的回憶中,看到手機裡顯示的號碼後,去了陽臺的位置。
“申易玉”霍英東對着電話那邊淡笑的說道,雖然他對申易玉當初不辭而別有些抱怨,可此時看到顧錦潤後,他有些感激她。
把他的兒子帶到這麼大,培養得這麼優秀;唯一遺憾就是,他沒有看着顧錦潤長大。
他幾乎是可以確認肯定,顧錦潤就是當初那個培育成功放入雙兒子宮裡的孩子。
“聽說你來北城了,我也在北城,有空我們見上一面”安全通道安安靜靜的,甚至還能聽到她聲音的迴音。
她冷冷淡淡的對着電話那邊說道。
霍英東自然是答應了她。
掛了電話,轉身,看到在顧錦潤站在身後,“你都聽到了”
霍英東問他。
顧錦潤眉頭微擰,點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剛纔說的事基本可以確認了,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其實也是我當初過份信她了,利用她卻沒有想過自己被利用,不管怎麼樣,我感謝顧家將你培養成人,我也不是一定要讓你認祖歸宗,至少,你應該知道,你身上流的是誰的血,你的親生父母是誰”
霍英東拍了拍顧錦潤的肩,語重心長的說道。
他不是幾歲的了孩子,他強行抱在自己身邊養不可以,他已經三十四歲了而他卻已近七十了,都是老頭子一個了。
霍英東離開後,家裡只剩下彼此兩人,顧錦潤站在陽臺的位置,神色冷漠僵硬,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傾城坐在沙發上,望着他。
他一直看着陽臺外的風景
在她的眼裡,他儼然成了一抹景色,讓她挪不開視線;傾城站在起來,走到他身後,從後面雙手攬在他的腰上,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背部。
“老公,要是心裡難受就告訴我。”
低眸,腰上那白皙的手倒影他的黑眸裡,臉色慢慢的柔和下來。
“那你打算怎麼安慰我”他淡笑的問着她,傾城的頭在他後背蹭了蹭,笑着說,“你想怎麼安慰就怎麼安慰。”
“這可是你說的啊”顧錦潤轉過身,眸光溫潤淡笑的望着她。
傾城點了點頭
申易玉剛掛了電話,懸在心口的那口氣都還沒有落下,猛的一聲“喵”貓的叫聲傳來耳邊,下一個樓梯口轉角處,她看到一個黑影飛快的閃過。
腦子裡突然閃過這幾天收到的那相恐怕快遞。
申易玉握着手機的手一緊,甚至有薄薄的汗滲了出來,那是冷汗。
腳像灌入了鉛似的,無法往前挪動一步
站在那裡足足有十秒,申易玉才顫着聲音叫了一句,“有人在那裡嗎”
回答她的是走廊處傳來的迴音。
寂靜,冷清,甚至還有些陰森,這是申易玉突然之間的感受,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下樓,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鬼魂之說,那些說看到鬼,都是自己騙自己的
許溫文,許家父母,辛高卓,辛慧娜,算起來他們的死都跟她能扯上一點關係但是人怕惡人,鬼同樣怕惡人她已經做到這個地步,現在才被鬼纏身,是不是太晚了點
所以,唯一能解釋的是,有人扮鬼來嚇她。
申易玉腦子裡把事情如此理了一遍後,心裡安穩了很多。
他死的時候,眼睛睜得那麼大,那是死上瞑目,你晚上睡覺真的不怕嗎
傾城突然之間說過的一句話在她腦海裡們過,腳步微微一頓,心一慌,鞋跟扭向了一邊,幸好扶着走廊的扶手,她纔不至少摔傷。
樓下突然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對方似乎很着急的樣子,腳步聲越來越近,申易玉的心又拎了起來。
當對方站在那時,申易玉一怔,“小戶,你怎麼來了”
小戶的額頭上全是汗水,可見他跑得有多快,他看着申易玉氣喘吁吁的,好半響才緩過一口氣來,指了指樓下的位置,“玉姐,我剛纔看到一個黑影從我們家裡的位置到了這裡,我就追來了,你有沒有出什麼事”
黑影家裡快遞三件事情頓時連在一起,申易玉就確認了,真的有人在搞鬼。
“你看清楚長什麼樣子沒有”
申易玉反問道,往下走去的時候,拐傷的位置有些疼,咧嘴倒抽了一口冷氣,叫了一聲。
小戶急忙距了上來,扶着她,擔憂的問道,“玉姐,你怎麼了”
“腳扭傷了”申易玉吃痛的說了一聲。
恰在此時,那聲貓叫的聲音再次傳來一次,小戶頓時站在了申易玉的身後,“玉,玉姐,什麼東西在叫。”
像是嚇壞了似的,申易玉有此無奈的說道,“貓叫”
小戶聽了後,直接在申易玉面前彎下腰,“玉姐,我揹你,我們快離開這個地方。”
申易玉也沒有推脫,被小戶抱着轉進了樓層,看到一隻黑色的貓飛快的朝着另一個方向跑了。
“竟然是黑貓,以前我聽家裡的老人家說,有黑貓出現的地方都是有不乾淨的東西出現,玉姐,我們以後少來這個地方吧。”小戶語氣十分冷沉的說了一句。
申易玉聽了他的話,不免往後面看去,空蕩蕩的,哪裡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可是,心裡卻滲着寒意,很奇怪的感覺。
傾城所說那個許溫文死不瞑目的眼睛總在腦子裡轉動,她看過許溫文的照片,可是腦子卻自動轉換他慘死的畫面。
她雙手抱着自己的胳膊,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試探把那個畫面趕走。
“這電梯是怎麼了,怎麼老是停在樓上不下來”小戶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手指按着電梯的鍵,連戳好幾次,都沒有反映。
數字一變,電梯終於停在了這個樓層,小戶摟着申易玉,等着電梯門打開進去。
叮的一聲,門打開,兩人看着電梯地上的東西,神色都僵在了那裡。
一塊紅色的布像隨意的丟棄在電梯的角落,不知道爲什麼,申易玉感覺背後涼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