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誰?”申易玉顫抖着聲音問道,心裡毫無頭緒。
坐在前面的男子突然之間把帽子拿開,緊接着是頭上的假髮,他扭過頭來看向申易玉的時候,申易玉嚇了一跳。
額頭的位置同樣是那些獰猙的傷痕,如不出意外,這個男人應該全身都被燒傷過,他看向她的目光,飽含着恨意,那種恨意,幾乎是從他的骨髓裡發出來的。
申易玉深呼吸一口氣,“我跟你無怨無仇,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一天一個快遞,還有今天在電梯裡的東西,都是你做的是不是?”
男子勾了勾脣,冷冷一笑,那樣的笑聲很可怕。
申易玉的手下意識的握緊。
“是!”
“爲什麼?你要多少錢?我可以給雙倍你離開!”申易玉只能想到,這個男從肯定是受了別人的指使,而這種指使唯一能用一個原來來解釋---金錢。
像他這樣子的男人,應該找不到工作,當然,也沒有人敢要他去工作,做不成事是另外一回事,嚇走客人才是最重要的。
“錢?你覺得我是缺錢嗎?”男子鴨公般的聲音特別的難聽,申易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停車!我要下車!快停車,你一定不知道我是誰,告訴你,你敢綁架我的話,你就攤上大事了!我保證你這輩子吃不了兜着走!”申易玉的話剛說完,前面的男人只是笑。
沒有任何懼怕的笑意。
“上了我的車,你還想躲得掉嗎?申易玉?”男子冷冷一笑,也沒有再把帽子帶上,那樣的模樣讓申易玉周身不自在!
想到這幾天他拼命寄東西給自己,手法那麼的變態,到底是誰指使他這樣做的?是不是她會成爲這個男人下一個目標,以後他要找誰的麻煩,切什麼手掌啊,手指啊,就是她的……
越想,申易玉就越覺得渾身發冷!
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根本沒有顧及是在這樣的山路,申易玉左搖右擺的,晃得她都尖叫起來。
坐在前面的男人卻什麼都沒有說。
申易玉看着自己旁邊的箱子,難道爲的是這些錢?是那個人派來的接頭人?
“錢我已經帶來了,你在這裡放我下車就可以了,我自己回去!錢一分都沒有少,跟我們聊的是一樣的。”
“錢?你覺得一條人命的價值就在這裡是不是?”男人冷冷的問道,申易玉聽着這話似乎又不對徑。
難道,她又猜錯了?
“申易玉,你真的不相信這個世上有冤魂嗎?”
“別跟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以爲我活到這個嵊數是嚇大的嗎?”申易玉沉着聲音說了一句。
前面的男人在笑,笑聲很可怕。
“到了前面你就知道了!”男人淡淡的說了一句。
申易玉幾次想要下車,都不知道怎麼出去,這樣的路,她根本不敢去搶方向盤,就算她把車窗砸了,她一個老太婆怎麼抵得一個大男人。
所以,她選擇到了目的地再作打算。
晃了多久,申易玉沒有去算時間,只是到達那個地方的時候,她被那種刺鼻的藥水給震擊了。
小木屋裡,她看到了各種各樣,人的器管被藥水泡着,她看着,渾身的汗毛都堅了起來,她甚至站在門口不敢前面。
“怎麼,這點東西就跑了?比起你置人死地,這些死樣的屍體樣板又算什麼?”男人冷冷的說道。
看着她的目光,那種恨意像要把她吞噬似的。
“你,你到底是誰!你想幹什麼!”她可不想自己成爲這裡的下一個器管保存者。
她一直抓着手上的癢,原本細細的紅色,現在密密麻麻都是,佈滿裸露在外的皮膚上。
“看來我發明的東西真的挺有用的!”男子看着她手上的傑作說道。
“你到底是誰!”沒有很深的仇怨,豈會這樣算計她!
“我姓許!”男子突然開口道。
申易玉一個踉蹌退後幾步,剛好攔到了後面的標楊,櫃子晃了晃,她轉頭的時候,剛好看到一雙眼珠子轉到在她面前。
嚇得大叫一聲。
“你到底是誰!”
“許溫文!”男子突然之間逼近在她眼前,嘴上的口罩也扯下來丟在一邊。
他的脣,跟受傷的肌膚連在了一起,整個人看起來很可怕。
申易玉先是被他的名字震驚,之後是被他的模樣震驚,僵站在了那裡,腦子一片空白,完全沒有任何想法。
她看過許溫文的照片,穿着白色的球服,在操場上打籃球的照片;他經歷了什麼,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樣,其實真的不如死了。
申易玉腦子還沒有轉過彎的時候,許溫文的手已經握住了她的脖子,那樣的力道,緊得讓她幾乎要窒息,她一張臉因爲沒有了空氣,而通紅。
她的手抓着許溫文的手臂,她甚至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感覺他的皮膚上全是凹凸不平。
在她感覺自己要死去的時候,許溫文突然放開了她!
他咬牙切齒的對着她說,“申易玉,我要讓你體會生不如死的感覺!”
申易玉在那裡乾咳着,因爲他的話而臉色大變,看着許溫文的臉,她就覺得他跟魔鬼差不多!
“爲什麼?你所有的不幸都是陸傾城造成的,跟我有什麼關係?你要報仇,你有本事你去找她啊!”申易玉衝着他大叫!
每個人都把所有的過錯推在她身上,憑什麼?憑什麼?沒有陸傾城,他會死嗎?他的父母會意外死嗎?所有的錯,都在陸傾城身上。
她跟兒子的關係鬧到這個地步,也是因爲陸傾城。
那個女人就是一個害人精!申易玉聲撕力竟的吼道。
“關她什麼事?都是因爲你!你以爲,我會聽你的話嗎?你手上的這些東西,你越抓它就會越癢,最後皮膚表面會開始潰爛……慢慢的,你會腐爛而死!”許溫文冷笑的說道,彷彿看到了申易玉的後果,他笑得猖狂!
申易玉恐惶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突然想起,自己家裡的小戶前幾天身上也有些癢,說是過每了,後來不了了之了……
許溫文帶着手套,拽着申易玉的手就強拖到了旁邊的一個暗間裡!動作沒有任何溫柔可言,可以用粗暴來形容。
“你放我出去!許溫文,你放我出去!”
申易玉在裡面大喊着!許溫文像沒有聽到似的,該做什麼繼續做什麼!
“害死你爸媽的是陸傾城,你要算帳你去找她啊,沒本事纔來欺負我一個老太婆!”
“早知道如此,當初我早該把你弄死,就不應該留下你這個禍害!”
裡面,申易玉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出來。
許溫文端着上面一個瓶子往暗間的方向走了過去,門打開的瞬間,瓶子直接砸了進去。
申易玉嚇得尖叫一聲。
緊接着,她看到了地上的東西!竟然,竟然是人的耳朵!藥水的味道,還有視覺的衝擊,把申易玉嚇得整個人都沒敢吭聲了。
哆嗦的縮在角落一言不吭。
這樣的反映讓門外的人很滿意!
他就是要把申易玉慢慢的逼在死路上,不是身體上的折磨,而精神上的日漸衰落,最後整個人最好沒有任何思緒,像個瘋子似的!
對待這種狠心的人,就要用最狠毒的辦法!
當初,她沒有把他打死,說到底就是申易玉的不幸!她也許從來沒有想過,他許溫文會在五年後重新歸來,而且以這個模樣。
何曾,他又想過自己會變成這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讓任何人見到除了恐怖之外,還是恐怖!
傾城……傾城!
許溫文腦海裡都是五年前陸傾城的模樣,她挺着個肚子,藏在他打工時的店裡,被他發現,那一臉的害怕跟蒼白。
五年了,他都沒有去找過她!
原本想着有結果的時候再去,卻沒有想到,讓他從此根本沒有勇氣站在她面前。
他死了,活生生的死在她的面前。
好不容易回來了,卻發現自己父母已經死了!申易玉,害怕了他不說,連兩個老人都不放過!!
人,怎麼可以狠毒到這個地步?
“顧錦潤,我去接城城回來,你就在家裡吧。”
“嗯?爲什麼?”顧錦潤蹙眉!
傾城的意思是,現在她家裡人對他有些意見,所以想緩和一下,等大家冷靜下來的時候,再見面,細談。
“因爲很近啊!我很快就回來,你今天不是累着了嗎?我讓你主動休息一下,你看我對你多好啊。”傾城笑了笑,說起謊來的時候,笑容特別的多。
“我陪你一起去!”
顧錦潤直接站起來,從她手裡把車鎖匙拿在自己手上,輕挽着她的肩,往外走去。
“不用擔心我,我沒事。”顧錦潤淡笑的說道。
“跟爺爺他們都沒事!”又補充了一句。
“我沒有擔心這個……”
“真的沒有擔心?”顧錦潤反問。
傾城倒是有些心虛了!
兩人下了樓,出了電梯,一名陌生的男子站在了兩人面前,顧錦潤看清楚是誰後,冷着聲音問,“你來幹什麼?”
“我是來找蔣小姐的。”小戶猶猶豫豫的說道。
“你是……”
“蔣小姐,你還記得許溫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