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心心相念的女人,她就隔着你一米之遙,站在那,卻不敢靠近你一步。%d7%cf%d3%c4%b8%f3你睜開眼睛看看啊!看看你所付出的值得不值得!看看這些年你所受的苦,到底底有沒有用?”
王戶有些失控的搖晃着託在手臂上的許溫文,他理解不了許溫文對蔣傾城的感情,他覺得不值得!
難道愛一個人,就是這樣無私的奉獻?甚至家破人亡也無所謂嗎?想要的,只是她幸福!在剛纔他被許溫文推出駕駛位的時候,他甚至覺得許溫文瘋了!
王戶的手臂上,甚至還有側臉都有擦傷的痕跡,滲着紅色的血漬,許溫文想見傾城,王戶一直都知道,申易玉的事解決後,許溫文找到他,說想遠遠的看傾城一眼就足夠了。看着她幸福,他才能毫無了掛的離開。
這種全心全意的想讓對方過好的情意。讓王戶覺得很荒謬!他認爲世上所有的愛都是參雜着人性的私慾的!金錢,心理,身體的滿足等等……,就如他跟申易玉之間的關係,就是如此。
他已經擁有了他所想要得到的東西,甚至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期,他覺得足夠了!在跟許溫文算計申易玉的時候,看到她臉上流露出的慌亂跟不安時,他的心甚至是蠢蠢欲動的,也許,這十年,他在申易玉面前只會壓抑自己的感受,所以看到申易玉難受時。纔會有這種激動的心理。
明明說的是看一眼,卻從蔣傾城一家三口出月光半島,再到學校門口,看着蔣傾城把孩子送到了學校,許溫文都沒有捨得離開。
看到顧城後,他甚至感嘆,原來他認識傾城已經是在五年前了,那個孩子已經長得這麼大,像從偶像劇裡走出來的孩子似的,那麼可愛帥氣。
許溫文甚至曾經想過,就那樣跟傾城一直生活下去,這一輩子都可以不用再生孩子,就視她肚子裡的孩子,爲親生骨肉。
然而,現實卻沒有給他這個選擇的機會。就給了重重的一遭。
許溫文聽到王戶說心心相念的她站在一米之外時,腦子裡突然有的意識卻是---他嚇着傾城了。
他顫抖的手慢慢的覆在了自己的嘴上,那裡什麼都沒有。整個人突然之間激動起來,五指在空中抓着什麼似的,“口罩,口罩……”他含糊不清的說着!
“口罩?在她面前你在找口罩?許溫文,你就該讓她看到你這副模樣!”王戶冷沉的說着,把許溫文的手握在了自己手上,阻止他去找口罩的動作。
是許溫文……,傾城從話裡聽得出來,真的是許溫文,只是,爲什麼他變成了這樣?傾城捂着自己的嘴,踉蹌的退後,搖頭,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不敢相信,此時躺在那裡像怪物似的人,會是那個陽光般的男孩,許溫文。
傾城的心像被凌遲着,十九歲的她遇到二十歲的許溫文時,他正在整理着圖書館的書籍,穿着白色的休閒套裝,短碎髮,臉上的笑容如陽光般,她驚恐的叫他不要出聲的時候,許溫文笑着點了點頭。
並幫她支開了那兩個追她的黑衣人。
那時候傾城從未想過,自己就這樣跟這個白衣男孩有了那麼多的糾葛,他以照顧孕婦爲名,送她回住所,才知道,她租下的地方,竟然在許溫文住的位置不遠處。
許溫文的笑容很渲染人,她想拒絕他的幫助,可是他總有理由站在她身邊,照顧着她;隨着申易玉的人找她找得越來越勤快,傾城知道自己再這樣跟許溫文一起,也許會害了他。
在那一段時間,她患有輕微的抑鬱症,整個人都變得異常的敏銳,房間裡只要一有動靜,她就會醒過來,懷着孩子,卻瘦得皮包骨頭,有時候一整夜她都不敢入睡,害怕黑衣人突然之間闖入她的家,把她的孩子強行擄走。
在傾城躲着申易玉的那段日子,可以說是傾城這輩子最黑暗的時光!
她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許溫文,在她冷言冷語要他離開的時候,那些人突然之間破門而入,而他卻爲了護着她離開,跟那些人打了起來,柔弱的許溫文很快倒在了地上。
最後時刻,睜大眼睛,用脣形告訴她---快跑。
以爲自己會記住一輩子的一個人,卻沒有想到在後來,申易玉安排的一場催眠裡,就把他忘記了徹底!徹底!
“溫文……”
傾城啞着聲音,顫抖的說着他的名字,慢慢的走了過去,原本被王戶扶着的許溫文卻因爲她的聲音整個人都往王戶懷裡縮去,把那張可怕的臉給隱藏下來,許溫文害怕她看到自己後,會失眠。
夜半會做惡夢,他想見她,只是遠遠的看着她就好!他從來不把自己的模樣暴露在太陽之下,因爲,像他這樣的人勢必跟黑暗爲伍,最好的朋友是孤獨跟思念。
“溫文,我們先去醫院!”王戶說完,直接把許溫文扶着站了起來,那麼一瞬間,那張臉落入路人的視線裡時,都聽到了路人尖叫的聲音。
許溫文的頭垂得低低的,想要把自己的頭埋在地上一般……
“顧錦潤,你先帶着城城去爸媽家吧,我跟他們去醫院。”顧錦潤把顧城的臉按在自己的腿上,不讓他去看走過來的許溫文。
他也沒有想到過,許溫文竟然變成了這番模樣。斤餘吉扛。
“你小心點!”顧錦潤皺着眉頭說了一句,在王戶扶着許溫文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顧錦潤看了王戶一眼,他總覺得王戶情緒過於失控。
辛高卓悠然的走了過來,看着顧錦潤,輕輕一笑,“真沒有想到,這樣也能逃過一劫!”聲音裡,滿是剛纔的車禍沒有造成顧錦潤在乎的人傷亡而憤憤不平的樣子。
“辛高卓,你夠了!”顧錦潤沉着臉說了一句。
“夠了?她製造一起車禍給我,我只是一報還一報罷了,這個世界很公平的!”辛高卓漫不經心的說道,所以,申易玉買兇殺人!他也要做一次?
“名圖我名下的股份都可以轉讓給你。”
“嗯?”辛高卓倒是有些吃驚他突然之間的轉變!
“離他們遠點!”顧錦潤丟下這幾個字後,抱着孩子往另一邊走去!
名圖他名下的股份都給自己的話……,辛高卓倒是覺得事情有得談,加上原有的股份,現在應該是整個名圖股權最多的人,毫無疑問,他是名圖最新的掌管人。
看來,還是真的有點效果!
警察已經過來了,撞來的轎車已經嚴重變形,從駕駛位那裡把肇事者給拉了出來,一身的血漬,辛高卓冷冷的看了一眼,心裡說了兩個字--活該。
大步的往自己商務車方向走去。
他想要的東西已經得到了,至於死人,那都是在他計劃之外,只能說,嚴寬的運氣不好,命該絕罷了!而且,絕晚了半年,已經是上天對他的恩賜了!
傾城的手握在方向盤上,她甚至感覺到掌心一片溼潤,她的視線總是控制不住的望向後視鏡裡,許溫文把自己的正面掩藏在王戶身後,留給她的只有一背影。
那麼消瘦,甚至整個身軀都是佝僂的。五年,他到底承受了什麼?若不是聽到別人叫他許溫文,若不是他救了自己,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男人,就是他。
心裡翻江倒海似的,懊悔,懺悔,愧疚……
“溫文,你的手怎麼受傷了?”傾城再看的時候,突然發現許溫文右手臂的位置有紅色的血流下來,王戶也嚇了一跳,“車子開快一點!”王戶催促着傾城。
傾城急踩着油門,沒有再看後面,終於把車子停在了市一醫院門口,結果去碰到了一大堆記者在那裡守着。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記者?”王戶下意識的問道,傾城也皺起了眉頭,如果直接是許溫文眼王戶進去可能沒有什麼問題,如果加上她一個,那肯定會被記者追問。
“你跟溫文先去醫院,我從住院部那裡進去找你們。”傾城倒退着車,讓倆人下車後,纔開車往去住院部那邊。
也有記者在那裡守着,她自問自己沒有什麼消息可以採訪的……
也許,對方採訪的對象根本不是她,這樣一想,傾城就沒有猶豫,直接鎖了車,下車就走了過去,從那些記者面前走過的時候,有人已經認出了她,但只是對她淺淺一笑,算是打了聲招呼。
採訪的人是另有其人。
傾城腳步開始加快,路過的時候,隱約聽到有記者說到一個人的名字--容修燁。
原來是他!
從住院部的位置再繞到急診室這邊,傾城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王戶站在走廊,王戶同樣也看到了她。
一步一步走近,傾城清楚的感覺到王戶看自己的目光不善,也許是因爲申易玉討厭自己,所以,王戶纔會表現得如此對自己不滿!
“溫文以前出過什麼意外?”傾城走近,直接開口問道!
王戶冷冰冰的目光就這樣落在傾城身上,想到剛纔進急診室時,許溫文的眼神,那是在告訴他,別傷害蔣傾城!別傷害她!
“蔣傾城,許溫文是因爲你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你要有點良心,你就應該跟他在一起,照顧他一輩子!”王戶眼底深處佈滿紅色的血絲,沉着的聲音裡透着他的激動。
傾城覺得自己可以照顧他一輩子!當他當成親人一樣,好好的照顧着他。
“我知道,所有的原因都在我身上,要是沒有遇到我,溫文也許現在過得很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傾城苦澀的說道!對許溫文的愧疚越來越濃!
“對!你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他從小就很優秀,是父母眼中的自豪,他原本就擁有一個幸福的家,他也許從德國留學回來後,就是子承父業,是一名教授,做着自己喜歡的事,然而,遇到你,他全都毀了!都毀了!蔣傾城,都是因爲你,讓溫文爲成了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走在街上都要把自己僞裝成外星人似的!”
傾城垂着頭站在那裡,心臟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握緊,緊到她不能呼吸。
在許家,她就是一個罪人!
在申易玉眼裡,她也是一個罪人!
在眼前這個男人面前,她亦如此!
“既然你也承認是你害了他,那你就應該眼顧錦潤分開,跟溫文一活在一起!陪着他終老,許家這輩子是不會有血脈了,所以,我也不會說讓你替他生孩子什麼的。”王戶一臉堅絕的說道。
那場意外,不止讓許溫文身體燒殘到如此,甚至連生育的能力也給燒損了!
診室的門突然之間被打開,有護士急忙進去,很快,許溫文被推了出來,他的嘴附近都是暗紅色的血,“快送到手術室!”醫生命令似的說道。
看着推車上緊閉雙眼的男人,現在沒有任何遮檔物,傾城也看不出以前任何一點屬於他原來的模樣。
“醫生,出什麼事了!”傾城急忙問道,醫生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求死!”
再從手術室出來,許溫文已經是安安靜靜的躺在病房,閉着眼睛像睡了過去,顧錦潤也趕來了醫院,看到他的時候,傾城站在他的面前,額頭剛抵在他的胸膛處,身後傳來道冷冷的目光。
“沒事的,都不會有事的。”顧錦潤拍着傾城的肩膀安慰着她,他已經聯繫了最好的皮膚科專家,要爲許溫文看診,看能修復到什麼程度。
唯一能做的,也是隻有這點了。
“蔣傾城,別忘了,你剛纔答應的事!”王戶冷冰冰的說了一句後,進了病房。
顧錦潤皺着眉頭看了眼王戶的,但王戶卻根本視而不見!
“你答應他什麼了?”顧錦潤低聲的問她,傾城把她跟王戶聊的幾句話都說了出來,顧錦潤眉頭皺得更緊,冷聲的複覈一遍,他所理解出來的意思。
“所以,他是要你離開我之後,跟許溫文在一起?”
顧錦潤說出來的意思,跟傾城所理解的意思完全不一樣,她怔了怔,似乎,好像王戶說得確實如此!
傾城正準備進去看許溫文看時候,王戶從病房裡走了出來,並直接把門帶上,“他不想見你們!”
傾城能懂許溫文這樣做的原因,他不想她看到那樣的他。
“那我在這裡等,他什麼時候願意見我,我再進去!”傾城說完後,不顧王戶詫異之後,滿是諷刺的神色,在旁邊的坐椅下坐了下來,緊接着顧錦潤也在她身邊坐下。
“隨便你!”王戶丟下一句話後,消失在兩人的視線裡。
他對傾城的厭惡眼不耐煩絲毫沒有任何掩飾,顧錦潤心裡滿是疑惑,王戶憑什麼以那樣的姿態來對面傾城?
她又不欠他的!
在把顧城送回家的路上,他已經打了電話給唐睿,讓他查一下許溫文,王戶的資料!最終,王戶的名字是個假名,起名叫王起紳,是在跟申易玉好了之後,才改名叫王戶,父母早死,被許母曾經帶到許家住了兩年,十五歲的時候跟着他一個遠房的表叔去了德國,後來碰到了申易玉,兩人搞在了一起。
從此之後再也沒有跟許家聯絡。
“既然他不願意見你,我們先回家!”顧錦潤不放心傾城在這裡,小戶是個十分危險的人,呆在申易玉身邊默默無聞十年,眼下……
也許,申易玉也出事了!
霍英東按着顧錦潤給過來的資料,打了無數個電話給申易玉都顯示沒有人接聽,最後纔開車來到她住的地方。
門鈴響了一遍又一遍,依舊是沒有人開門。
又打了電話去德國,她的女兒那邊,都沒有申易玉的消息,得出的結論,申易玉失蹤了!
辛高卓拿到顧錦潤給過來的股權轉讓書,直接跟莫林善去了名圖!
坐在那寬大的辦公室裡,辛高卓第一次感覺,自己所做的事都值得!他終於得到了顧家的家業!他要把這個家業改成辛家的,替自己母親辛慧娜報仇!
站在窗戶的位置,俯視着樓下,來來去去的人,身影是那麼的渺小,像被他踩在腳下一般!辛高卓控制不住的笑了起來。
“從現在開始,名圖改名爲辛氏!林善,你去處理!”辛高卓收回視線,對着站在那裡的莫林善下達命令。
莫林善真的沒有想到,辛高卓會是假死,而他卻是毫不知情的那一個,辛高卓給他的解釋是,就是因爲不知道,所以,戲纔會真實,真實以沒有人不相信。
最重要的是,申易玉信了!
“辛總,我們投資理財公司的事,我已經查到幕後舉報人了,不是申易玉。”
“那是誰?”辛高卓勾了勾脣,除了申易玉,還有誰敢這樣對付他。
“蔣振革!”莫林善沉着聲音說出這個名字!意外得知是蔣振革的時候,連他自己都目瞪口呆的,怎麼也沒有想到,是蔣家出的手。
“呵,有意思!有意思啊!”辛高卓拍起了手掌,臉上是諱暗不明的笑容。
“另外,還有一件事,對方說,沒有綁架申易玉!”
“嗯?”那人去哪裡了?他現了出現了,申易玉卻不見了人影;昨天不管申易玉會不會去送錢,今天的頭條依舊是她!目的就是讓她身敗名裂,他來到名圖,申易玉卻不在這裡,甚至都沒有出現。
也許,那邊下手了,替他解決了這個大麻煩了。
辛高卓一肚子的痛快!坐在那大型的轉椅上,看着寬敞的辦公室,笑了……
王戶拎着吃的東西重新回到病房這邊來時,坐椅上的位置空蕩蕩的,說什麼會照顧許溫文,說什麼會在這裡等到他願意見她爲止!
可真夠噁心的!冷聲一笑,手剛要推一病房的門,門卻從裡面拉開,蔣傾城的身影晃入他的視線裡。
手上一疼,傾城下一秒被王戶強行拉到了門外,直接把她甩到了旁邊的休息會椅上。
“蔣傾城,你想害死他是不是?”王戶咬牙切齒的說道,剛纔他在病房裡,提到她在門外時,許溫文無比的激動,讓她走,讓她走……
明明,他在許溫文眼睛裡看到了光彩,可是他卻讓自己趕走蔣傾城。
“我沒有!”傾城強壓下自己的情緒說道,剛纔是她請求護士,看看裡面的人是不是睡着了,她才進去的,她什麼都沒有做,靜靜的站在牀邊,看着許溫文!
上天真的很不公平,爲什麼把一個那麼好的人折磨成了這副模樣!她心疼許溫文,她更恨自己這個罪愧禍手!他知道他的父母已經走了嗎?如果知道,他還會義無反顧的救下自己的嗎?想到這裡,傾城心口哽得難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告訴你,他要是因爲你再受一點點傷害,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你害他已經害得夠慘了,家破人亡,還有現在那副樣子,全是因爲你,蔣傾城!”王戶惡劣的話,讓傾城更加難受。
她想要補償,卻根本不知道從哪裡開始!
“嘴巴放乾淨點!”突然而來的男人聲音,傾城被顧錦潤拉到了身後,他冰冷的目光落在王戶身上。
“許溫文的事,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他救了傾城,我們都感激他,但你把所有責任都推在傾城身上,憑的是什麼?嗯?”顧錦潤往前一步,足足高出王戶一個頭,低眸看着王戶時,王戶不由的退後了幾步。
“王起紳,你是最沒有資格說的那一個!許溫文跟傾城的恩怨,他們自己可以解決,而不是需要你在這裡,搬弄是非!”
顧錦潤的聲音裡全是冷意,他沒理睬傾城在後面扯着他的衣角,王戶如此激動,是因爲許溫文還是別的原因,也只有王戶自己心裡清楚。
“竟然都知道了我的真名,那又企不知道,許溫文是我表弟?”王戶冷笑的說道。
顧錦潤冷嗤一聲,盯着王戶的眼睛說道,“我還知道,你跟辛高卓前不久見過一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