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宜是個好姑娘,你跟她已經一起有三年了吧。”孤宇明繼續說着,似乎沒有看到顧鴻翰臉上的僵硬跟不自然,還有,孤姻同樣如此的神色。
看着孤姻的神色,孤姚心裡卻忍不住笑了。
這個消息,她在那天墓園離開之後,就讓人去北城打聽了,就知道了,心裡挺興災樂禍的,她倒是要看看孤姻到時候怎麼收場。
卻不想,爺爺親自說了出來。
今天的這場飯,是爺爺早有預謀的吧。
“年紀都不小了,鴻翰,人家姑娘拖不起啊,合適就要結婚了,你都要三十歲的人了,對待感情,要認真。”孤宇明嘆了一口氣後,夾了一塊魚放到孤姻的碗裡。
“姻姻,快吃……”
“我跟靜宜……”
“我突然想起來,我學校還有點事!”孤姻突然站起來,沒有等任何人說話,自己已經拉開椅子,轉身跑上了樓。
她是被騙了嗎?
顧鴻翰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他有未婚妻什麼的,現在倆人都睡一塊了,結果,他早有未婚妻了?她算什麼?小三嗎?
她竟然成了小三,破壞別人感情的三兒!孤姻自嘲一笑,揹着揹包匆匆的下樓,對着餐廳的位置說了聲再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孤家。
孤姻一走,餐桌上的氣氛有些凝結,顧鴻翰隱約知道自已這次被孤宇明叫來孤家吃飯的原因是什麼了,老爺子雖然沒有說什麼,但說出這個事實,爲的就是讓孤姻看清楚!
同樣,讓他看清楚自己什麼該做,與不該做。
那晚在善林苑,他跟孤姻其實並沒有發生任何關係,那天夜裡,只是她走錯了房間,上了他的牀,至於衣服是她自己脫掉的,兩人並沒有實際發生什麼。
他睡得很沉,是在天亮的時候,醒來才發現身邊多了個人,那樣的場景,不得不讓人懷疑,兩人夜裡有發生什麼。
他跟任靜宜的關係……顧鴻翰想到這裡,第一次有種無力感。
從孤家剛離開,顧鴻翰的手機就亮了起來,看着上面顯示的名字,眉頭皺得緊緊的,電話始終響個不停,最後被他擱在副駕駛位上,直到它安靜。
“什麼?”孤姻聽了小雅的話,一張臉都是不可置信,耿奚跟她表白?他不是孤姚的男朋友嗎?
小雅扶額,指了指外面,“你自己去看,宿舍樓外寫着,孤姻,我想追求你!我想做你男朋友!”
孤姻聽着嘴角不由的抽了抽,把耳機重新塞回耳朵裡,無動於衷。
距離上次回家吃飯已經一個星期的時間了,這一個星期裡,孤姻想了很多,其實她跟顧鴻翰真的沒有什麼,擺在那裡兩人的差距,她十八,他二十八;她大一,他軍區少校;她無父無母,他還有未婚妻……
兩人其實,想想,也沒有什麼,可能是太少人對她好,顧鴻翰稍微表現關心她,她就忍不住多想了,唉,說到底,都是寂寞,孤單惹的禍。
“孤姻,孤姻,我喜歡你!”耳着耳塞,還能聽到外面,耿奚拿着大喇叭放大的聲音,孤姻眉頭皺得緊緊的。
“唉,吵死人了!表個白這麼勞師動衆的,難道不知道秀恩愛死得快嗎?”住在一起的另一名同學高雨凡忍不住抱怨。
“你要覺得吵,可以拿盆水往外潑啊!”孤姻漫不經心的回答,一副完全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模樣。
高雨凡聽了,倒還真的從書桌前站起,衛生間傳來一陣聲響,緊接着聽到人大叫的聲音。高雨凡拿着臉盆進來,臉盆往角落一甩,“你還真以爲我不敢潑啊!”
孤姻滿意的拍了拍手掌!
“高雨凡,有本事再潑一盆!”孤姻笑着再說了一句,高雨凡這才覺得自己被利用了,瞪了孤姻一眼,出了宿舍。
“煙煙,都是一個宿舍的,幹嘛鬧得這麼僵啊!”小雅握着扶手,看着上牀的孤姻問道。
“我無所謂啊!”孤姻扯了扯脣角。
樓下,耿奚擺放的蠟燭心形表白形狀,因爲高雨凡的一盆水,滅了一大半,整個人身上也溼噠噠的,站在那,一臉狼狽。
“活該!”高雨凡下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耿奚在抹臉上的水漬,憤怒的罵了一句。
耿奚知道高雨凡跟孤姻坐一個宿舍,打算追求孤姻的時候,把她什麼信息都調查清楚,當然,前提是他把孤姚給甩了!
“高雨凡,姻姻呢?”耿奚擋在高雨凡面前。
“你找她自己上去找她啊,你擋着我有什麼用?”高雨凡一臉不耐的樣子。
“是不是她讓你潑的水?”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才大一,表白搞得像求婚一樣,既然這樣,上什麼大學?打擾別人學習,你們好意思嗎?”高雨凡推開耿奚,臉上全是不耐煩!她不像別的人,上大學是爲了玩,她爲的是拿到學位,拿到畢業證書,將來可以進入一個好的單位!跟孤姻分到一個宿舍,她覺得倒黴透了!
耿奚看着自己精心準備的表白場景,心裡有些不甘心!直接往女生宿舍樓衝去,卻被守門的大媽擋了個結實,“這裡是女生宿舍,你要表白,你要找人,請到外面去叫!”
孤姻站在陽臺的位置,看着耿奚離開的背影,挑了挑眉!她有這麼容易上他的當嗎?剛跟孤姚分手就來追求她,這到底是孤姚玩的把戲,還是他耿奚玩的遊戲?
“話說,姻姻,顧教官真的有未婚妻了?”小雅在旁邊幽幽的問道。
“有!自己百度去,任靜宜!”孤姻沒好氣的丟下這句話!
任靜宜,南城任家之女,長相溫婉秀氣,性子宜靜宜動,居家好女人,還真的跟她的名字般配。
她這個惡劣少女比起來,相差太遠了!也是,顧鴻翰跟那種女人才般配。
“姻姻,耳機線被你弄斷了!”小雅望着她的耳機線在孤姻手裡已經成了兩截,一臉無語。
孤姻低頭望着,一愣,她似乎好好的,怎麼就把這線給繞斷了?
“你愛上顧教官了?”小雅緊緊的盯着孤姻問,一提到任靜宜,反映這麼大,有古怪。
“你想多了,連喜歡都談不上,怎麼可能會愛上?”孤姻幫作輕鬆的聳聳肩,她真覺得無所謂,可是,談及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心莫名的沉了幾分。
小雅盯着孤姻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沒有最好!現在想想,你們實在相差太大了,姻姻,別套進去哈。”
孤姻看着手機裡的新聞,關於任靜宜的報道,據說是才女,出版了很多書籍……
就這樣,昏昏咢咢的又過了一個月,天氣已經是初冬,從短裙到換上靴子,孤姻拉着小雅去逛商場,雖然她把父親留下來的部份財產都已經捐贈到了孤兒院裡,但她的手上,多少還是有些積蓄。
這事,連她爺爺都不知曉。
從一家男士品牌專賣店走過的時候,孤姻頓下步伐,櫥窗位置上的模特身上穿着的衣服,讓她腦子裡瞬間清淅的印出一個人影……他穿着這件深灰色的大衣,應該很好看。
腦子裡這念頭一閃過,人已經推開門走了進去,服務員熱情招待,“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182公分,穿這件好看嗎?”孤姻淡淡的問,視線落在大衣上,卻始終沒有挪開。
直到她把衣服買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樣做,明明,她說要忘記他的,她說不再想起關於他的任何事。
小雅勁搖頭,這舉動表明了什麼?還死鴨子嘴硬,明明喜歡,卻說不在意。
“靜宜,這件衣服應該很適合他啊。”一道優雅的女聲傳來耳邊,孤姻整個人一僵,靜宜,任靜宜……
任靜宜穿着淺藍色的小西裝,黑色修身長褲,手上挽着手提袋,她走進了孤姻剛走出的那家店裡,櫥窗的位置依然是那件風衣。
孤姻握着袋子的手緊了緊。
任靜宜真的如她看到的信息般,宜家宜室,是適合居家的女人,言行舉止這間透露的是女人的風情,而自己,只是一個黃毛丫頭罷了。
“服務員,幫我拿這件衣服看看,我未婚夫身高182,平常穿3個xl號的衣服。”任靜宜對着服務員淺淺一笑,笑容很淺,很溫和,平易近人。
可落在孤姻眼裡,卻是那麼的刺眼。
“買件衣服,特意人南城來到b市,靜宜啊,你倒是真心真意對他好啊,他這次回來,你們應該會把婚給結了吧。”烏月晴笑着對任靜宜說道。
“看看吧,如果有時間的話,我不介意。”任靜宜臉上的淺笑未散。
“你啊,就是這樣不急不燥的,才讓他不着急,你是女人,你都已經26歲了,你還能拖個幾年?男人可不同,男人四十就是一隻花,你可拖不起啊。”烏月晴感嘆心的說道。
從23歲開始,任靜宜跟顧鴻翰的關係就被長輩確認,顧鴻翰的心卻只在事業之上,本來就忙,一年到頭也沒有個幾天跟任靜宜相聚,轉眼,就已經三年過去了。
兩人卻還停留在,連手都未曾牽過的份上。
在這樣的社會,三年以來一直以未婚夫妻以示大家的兩人,實際關係卻是那麼的疏遠,兩人不着急,烏月晴都在旁邊替他們着急。
“小姐,你眼光真好,剛纔那小姑娘也買了這件衣服,說是送給男朋友,她巧,身高都是182,穿的碼數也一樣。”服務員把衣服遞過來的時候,指了指門外還未曾離開的孤姻。
任靜宜的目光循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