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楠兩個字,撞擊着秦南盛的心,夏青青臉上的痛楚讓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想過去擁着夏青青。可她轉身卻跑,躲開他。
轉身的瞬間,眉宇之間是對他的失望。
幾秒後,秦南盛追了過去。“青青……,青青。”
他叫着她的名字,窮追不捨,夏青青站在那,身上僅穿着單薄的毛衣,吹着寒風,瑟瑟發抖,秦南盛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許久,才低低的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夏青青只是哭,沒有說話,這一刻,她的心全是酸楚。滿腔的委屈,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感覺到她跟秦南盛的感情變了,倆人經歷了這麼多,到現在,卻有了間隙。
她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唯一清楚的一點是,她不想放手。
她愛秦南盛!
很愛,很愛!秦南盛對她也有愛意。她能感覺到,只是,沒有以往那麼強烈。
“她的孩子流了。”
秦南盛突然開口,夏青青一怔,隨即有些擔憂的問,“傾城人沒事吧。”
聲音跟神色都透着她的擔憂,很真實,至少秦南盛看不出來是裝的,心裡對於自己的懷疑有些愧疚,來南竹苑的路上,他以爲……是夏青青在背後搞的鬼。
樓梯間那裡的黃豆,出現得太意外了。讓人不得不產生懷疑。
“人倒沒事,只是……”她這輩子應該會記恨他吧,一想到這,秦南盛的胸口就像壓着千斤巨石般,沉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盛,這都是天意!我們的小楠沒了,上天也許覺得傾城的孩子也不必要來到世上了。”
夏青青的手緩緩的握往了秦南盛的手,聲音有些哽咽!
那個孩子,本來就是因爲小楠,纔會有的;現在小楠已經離開……夏青青總覺得,有了這個孩子,陸傾城就會變成她四嫂,這點讓她接受不來。
陸傾城再嫁給誰都行。就是別嫁入顧家,秦南盛的轉變,讓她無法再像以前那般對她,事事爲她着想,人心都是向着自己的,夏青青也需要替自己打算。
緊接着,夏青青突然想到今天倪友柄的話---你不希望看到的事絕對不會有。
心驀然了涼,孩子該不會是跟倪友柄有關係吧?手握了一下拳頭,她像隨口問到,
“盛,你去找傾城了是吧?”
秦南盛不想隱瞞她,所以點了點頭,“她不想看到我,自己走樓梯的時候跌了下去。”說到最後,秦南盛的眉頭已經蹙緊。
夏青青心裡波濤翻涌,臉上的神色卻未變,“盛,別提心,傾城不會怪你的,這種事我們都無法預料,都不想看的。”
秦南盛臉色很不好的嗯了一聲。
休息了半個小時,那股身體的疼痛才慢慢的消失,可是,心上的痛卻再也無法痊癒,傾城步伐蹣跚的離開了醫院,她感覺自己不再完整,看着來來往往的路人,別人臉上的笑容,聲音,她只想逃離到一個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地方。盡豆餘血。
她不知道撞了多少人,當別要大大咧咧的指責她時,傾城臉上的神色只讓對方沉默了一下,丟下三個字“神經病。”
她沒有哭,沒有鬧,麻木的走在街道上,這一刻,傾城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了。
站在十字路口,紅綠燈快速的轉變,讓她的視線變得模糊。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踏出那一步的,直到自己手臂突然之間被扯住,“陸小姐。”熟悉的男音,讓她失去焦聚的眼睛,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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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徐長勝,傾城輕輕的嗯了一聲,臉上沒有任何的神色,若真的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面如死灰。
徐長勝看着狼狽不堪的她,那張蒼白的臉讓他有些擔憂。“你沒事吧?”
傾城搖了搖頭,“我沒事,謝謝。”
轉身欲走,徐長勝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四爺在開會,我帶你過……”
“不用了!”
傾城搖了搖頭,尾尾的轉身,背影蕭條,落寂,透着陌名的傷悲。
徐長勝站在原處十幾秒後,拿出了手機。
“東西帶過來沒有?”顧錦潤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徐長勝看了眼傾城離開的方向,“四爺,我看到陸小姐了,她,她好像有些不對徑。”
傾城坐在花壇邊緣,雙腿彎曲,手環在雙膝的位置,臉埋了下去,她覺得自己很沒有用,父親因爲她而離開,孩子也是因爲她而離開……
她想報仇,不甘心,可深知自己的力量,跟秦南盛夏青青比起來,胳膊始終擰不過大腿。
冷……很冷,寒意刺骨。
剛纔醫院的感受,讓她的心又抽痛真情爲,脖子像被一隻手給扣住,緊到她呼吸不過來,身體顫抖着,她深深的,隱忍的叫了一聲,擡頭,才發現自己臉上竟然一片溼潤。
“哭得這樣,真醜。”
耳邊,男人的低沉的話語傳來,傾城猛的轉頭,才發現自己身邊男人坐在這裡,她完全不知道他坐了多久,顧錦潤就這樣望着她,傾城的狼狽,落魄,痛楚,被他收落眸底。
傾城視線迎上他目光的瞬間,眼框裡就聚焦着越來越多的淚水,雙脣哆嗦着,直到他的手突然覆在她的臉上,拇指指腹輕輕的放在她的眼角,溫熱的液體幾乎要燙傷他,顧錦潤眸光緊了一下。
“哭吧,我在這裡。”
一句話,讓傾城的心裡的痛楚膨脹到最大,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流了下來,她抓着他的手直接放在自己嘴裡,狠狠的咬了上去。
隨後,失聲痛苦起來……
哭聲裡飽含着她的痛,委屈,不甘,恨,還有茫然。
公園的角落,彷彿全世界只有他們倆人,男人的眸光始終落在她的臉上,自始自終不曾挪開半分,虎口處的疼痛酥麻酥麻一陣陣傳來,他卻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它。
此時的陸傾城,在顧錦潤眼裡,只有一個字可以來形容--醜!以他的身份,見過各式各樣的女人,卻偏偏沒有一個,可以像此時這般,把自己的狼狽暴露得無遺。
哭到最後,傾城整個人被他強行按壓入懷,他的手僵硬的落在她背部,一下,一下輕拍着,動作,生澀。
在他懷裡,傾城的哭聲越來越小,最後只剩下抽泣的聲音,伴隨着身體一顫一顫,她感覺到自己靠的位置,粘粘的,那是眼淚鼻涕抹在了上面,她擡頭,回望着顧錦潤的眼睛。
“顧錦潤,你要我嗎?”
顧錦潤沒有說話,只是看向她,那雙深如譚的眼睛裡沒有任何的波動,傾城接下來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手猛的攀上他的脖子,閉上眼睛就吻了過去。
這個吻,在告訴着他,她的決定!
她不會吻,脣瓣貼着脣瓣,鼻息之間,是他的平穩的氣息,相比起她的狼狽,魯莽,示好,他始終像個局外人。
要是不喜歡她,怎麼會來找到她?
要是不喜歡她,怎麼會在她一次次需要幫助的時候,站在她身後?
要是不喜歡她,爲什麼說想要的不止是她的身體?
要是不喜歡她,怎麼會爲她做這麼多?
傾城知道,他是喜歡她!
也只有喜歡她,纔可以解釋他爲她做了這麼多。
只是,他沒有迴應,這樣的反映,跟她預想的不一樣。
她停止了這個吻,心驟然如冰,是啊,她怎麼可能得到這個男人的喜歡?
這一刻,傾城似乎能猜到他爲她做這麼多的原因,聯想到蘇曉的事情,得出一個結論,顧錦潤也許懷疑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
一切根本原因,都在這個孩子身上。
眼下,孩子沒了!兩人成了平行線,不會再有交集。
傾城勾起脣角笑了,笑聲蒼涼無比,她想要從他懷裡出來,卻被抱得更緊,傾城衝他大喊,“顧錦潤,我說過孩子不可能是你的!”
“孩子是秦南盛一個油頭大耳的客戶的!”
幾乎是同一瞬間,傾城感覺到腰上的手有了鬆懈,趁機掙脫了他的手,“現在,孩子沒了,孩子沒了,你一定覺得很輕鬆吧。”
傾城咬着脣,看着他慢慢迸起的眉鋒,心裡罵着自己到這一刻纔想清楚這個事實。
還以爲他喜歡自己!
想着利用他!
現在才知道自己纔是那個可笑的的人。
孩子沒了,少了個拖油瓶,他心裡也在高興得樂了吧。
“這就是你心裡的顧錦潤?”
轉身的時候,聽到他冷聲質問,隱約透着他的不悅,傾城背對着他,眺望着目光看着夕陽西下的景色,“顧錦潤,我現在是殘花敗柳了,配不上你。”
說完,傾城拔腿就跑……
顧錦潤站在原處,看着傾城的背影越來越小,垂在雙側的手,緩緩的握成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