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白決定現場解開這塊料子的目的很簡單,無論漲與垮都在試探着人性的底線。
如果垮了,正好看看楊金玉知道後是否還會堅定不移地和自己合作,畢竟賭石這行當,最忌諱的就是當衆賭垮。
如果漲了,且正好看看這羅方達是否還會如開始所說作爲添頭給自己,畢竟羅方達是楊金玉的干將,羅方達的行事風格代表了金固公司的信譽和商業底線,與個人無關。
雖然這並不絕對,但是至少就當前來說是一個很有價值的考驗,雖然哲學家們常說,不要輕易試探別人的道德底線。
羅方達聽到李墨白的話,哈哈一笑,腦子裡也在考慮是否還如先前所說作爲添頭,畢竟剛纔只是口頭承諾,並沒有錢貨兩清,但是轉念一想楊金玉的態度以及李墨白目前風頭正勁,便誠懇地說道,“李老闆,你說笑了,金固公司向來信譽卓著,既然答應作爲添頭,當然還是添頭。”
“謝謝羅經理的慷慨,那我就不客氣啦”李墨白聞言心道還真是不可小視啊,這樣倒顯得自己小氣了,“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多選幾塊料子吧。”
羅方達聞言一喜,心道這小子原來是在考驗我啊,“哈哈,李老闆,你隨意,今天就是你的專場。”
隨便地說了幾句,李墨白也走近老虎剛剛切開的料子一看,發現果然是冰種蘋果綠,看切面感覺玉肉吃進去並不多,最多達到取鐲子的樣子,不過這塊料子取出來價值卻也不會低,超過2000萬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
心中暗忖羅方達楊金玉選人的眼光果然不差,以後在合作過程中可是要小心了,別讓這老傢伙給繞進去了。
一邊想,一邊上手將這塊料子取了出來,取出的料子果然如李墨白預料,應該能取出5—6只鐲子,以及掛件數個,雖然是冰種的料子,但是勝在蘋果綠,價值卻是超過普通的玻璃種。
取出這塊料子,李墨白又開始選料子,下午李墨白進展的很快,一共選了20塊料子,加上早上的挑選的6塊,一共26塊毛料。
羅方達看的也是咋舌不已,一次性挑選如此之多的料子,但是挑選的並非都是表現好的高價料子,計算了一下總價值,竟然超過4000萬。
“李老闆,總價4150萬,給你算4000萬吧。”
“好,羅經理爽快,這些料子還得存放在你這裡,我先給你2000萬的定金,餘下部分我來取料子的時候再給你。”李墨白聽到總價4000萬,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這價格比自己預估的5000萬還要低了不少。
“李老闆,隨你什麼時候來取料子都成,我這兒地方大的很。”羅方達自是不擔心李墨白不付款,老闆都有吩咐,自己豈敢不給面子。
回到酒店李墨白跟蔣絮菡煲了電話粥後便準備早點休息養精蓄銳,打算第二天再去了展銷會,這裡還有一半的料子沒有看呢。
“白少,楊先生來找你了,剛纔你在打電話,他一直在咖啡廳等你。”一走出來,小白便對李墨白說道。
“哪個楊先生?”李墨白愣了一下,一個楊金玉一個楊季東,小白並是沒有說清楚。
“呃,是楊金玉先生。”小白也反應過來自己沒有說清,連忙解釋道。
聽說是楊金玉,李墨白估計是關於合作方面的問題,便換了一身衣服,前往酒店的咖啡廳。
一走進咖啡廳,便看到楊金玉獨自一人坐在那兒喝着香醇的咖啡,“楊先生,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墨白,你的魄力還真是不小啊,一口吃下4000萬的料子,實在是讓我大吃一驚呢。”楊金玉哈哈一下道,絲毫沒有因爲等待而不耐。
“哈,還不是因爲楊先生這批料子表現太出色,我也只好傾囊出手。”李墨白哈哈一笑恭維了一句。
落座後,李墨白要了一杯意大利摩卡咖啡,兩人寒暄了幾句後,楊金玉便切入了正題,“墨白,接到礦區那邊消息說,有兩名著名的掌眼師傅來了廣州。”
“緬甸著名的掌眼師傅?要是有機會的話,倒是可以交流一下。”李墨白知道楊金玉還有話要說,隨口應和道。
“這兩人也是華裔,他們自從出道以來,從來沒有跨過,凡是經過他們開窗的料子沒有一塊價格低於100萬人民幣。”楊金玉又接着說道,“他們這次過來是範家花了很大的代價邀請過來的。”
“哦?看來此行的目的不僅僅是幫範家挑選毛料咯。”李墨白故作驚訝道。
“墨白,我想你很快就會收到戰書,他們是衝着你來的。”楊金玉見李墨白還是一幅不在意的樣子便提醒道。
“衝我來?要和我賭石,我幹嘛要和他們賭呢?”李墨白頗有些光棍地說道。
“只怕你不賭還不行,他們提出挑戰,你要是不接招的話,恐怕你以後會進入緬甸政府的黑名單。”楊金玉笑着說出了原由。
“哦,那我要是贏了,那不更要被列入黑名單咯。”
“他們不敢,這也算是緬甸圈子的一項不成文的規矩,再說有我在,還沒人敢隨意破壞規矩。”楊金玉自信地說道。
第二天,李墨白又來到了展會現場,看了一圈料子後,發現並沒有很出色的料子值得出手,也就沒有繼續出手。
見到李墨白又來到了會場,衆人的情緒又熱切了起來,能親眼見到翡翠王賭石,也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一時間衆人的眼神裡都充滿了期待。
李墨白今天來這裡是爲了解石,要把前天拿下的10塊料子全部解開。
看到李墨白準備解石,現場的衆人紛紛放棄了挑選毛料,自是當起了圍觀衆。就算是普通人解石,都會有很多人圍觀,何況是新晉翡翠王。
這10塊料子都不算太大,最大的也就200公斤不到,小的也就幾十斤而已。
待工作人員將料子送到解石處後,李墨白便開始在石頭上畫線,畫完線便由小白和老虎分別掌刀切石。
李墨白頭也沒有擡地將十塊料子的切實線路全部畫好,小白便開始切石。
在吱吱的切實聲中,圍觀衆也是興奮不已,見到李墨白要當衆切解十塊料子,更是紛紛打電話告訴圈裡的朋友。
還沒有等小白把第一塊石頭切開,已經是人滿爲患,裡三層外三層地將現場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洪胖子自是得到了消息,只是趕到的時候,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挺着肚子在外面擠來擠去,但是由於體型太過寬大,卻無論如何擠不進去,反倒是擠得一頭大汗。
“老洪,好歹也是身家數億的大亨,看你現在這幅德行就如同剛進城的民工。”楊季東也在外面,但是卻是沒有往裡面擠,看到洪胖子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轉來轉去,不由出言打趣道。
“嗨,不進去怎麼能看到墨白解石啊,你也別撐着”洪胖子用毛巾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珠,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絲毫沒在意楊季東的打趣。
“好水”“翠的好”
正在二人開玩笑的時候,裡面切石機的聲音一停,便傳出一陣叫好聲。
“都怪你,要不我早擠進去了。”洪胖子一臉猴急的說道,兩眼咕嚕嚕地轉了一圈後,從手包裡取出一張支票,往地上一蹲,大喊道,“咦,這是誰的支票,還沒有填寫金額啊?”
隨着洪胖子的一聲喊,人羣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了,便有人退了出來,原本保持的很好的圍觀陣型也散開了。
洪胖子見目的達到,貓腰一溜煙地衝了進去,而楊季東也是相當矯健,在胖子的掩護下也是成功突破重重防線殺了進去。
“墨白啊,你要解石怎麼就沒告訴胖哥我一聲啊,你看胖哥我想到裡面來,費了多大功夫啊。”洪胖子一邊用毛巾擦汗,一邊抱怨道。
李墨白在裡面倒是看得清楚,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眼見被胖子忽悠了,衆人紛紛笑罵胖子的狡猾,“死胖子,趕緊把你手上的支票給我,那是哥們我的支票。”
胖子卻是不理,得意地揚了揚手中的支票,然後將支票裝進手包,蹲下去看剛解出來的料子,“咦,墨白,又是冰種啊,不對,應該是冰玻種。”
胖子咂巴着嘴,一臉的羨慕,兩隻眼睛咪的圓圓的,要不是料子還沒有解出來,這胖子就要抱在懷裡了。
李墨白自是知道這塊料子的水頭要比冰種高一線,但是也沒有太過於興奮,今天解石就是要給範家和範家請來的賭石高手一個下馬威,這纔是第一塊而已,還沒有達到預期的目標。
切出了翡翠,李墨白則自己動手擦出來,老虎看到小白開門見綠,也是眼紅不已,迫不及待地將第二塊料子切了起來,反正李墨白已經畫好線,只需要按照所畫的線切下去就好了。
待到李墨白將整塊料子擦出來後,又是一陣驚歎,這塊料子雖然綠色不甚濃郁,但是勝在水頭通透,一樣價值不菲。
老虎正在切的這塊料子相對比剛纔那塊大一些,花費的時間自然也多一些,不過這時候也切了開來,關掉解石機,伸手便搬開了小塊的部分看了起來。
“哎,可惜了”
由於切石機將偏大的那一部分擋住了,衆人看到小塊的切面,雖有一絲綠意,但是卻絲毫沒有取料的價值,不由紛紛嘆息道。
“哎什麼哎,還有另外一半呢,沒見過切石啊”胖子聽到嘆息聲頓時不樂意了,毫不留情地反駁道,說着便將切石機的齒輪擡了起來。
“咦,大漲啊,水頭通透。”
看到大塊的切面上綠意盎然水頭通透,衆人不由再次驚歎起來。
“哼哼,我墨白兄弟就沒與垮過,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十連漲”洪胖子看到這塊料子是一塊冰種飄藍的料子,不由一臉囂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