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思考良久,蕭陌腦海中也沒有任何線索。
也不奇怪,這種地方,既然稱得上‘隱私’二字,自然比較私密,如果連蕭陌這樣一個還沒有正式行走修行界的新人弟子都能知道,那坊市估計也稱不上隱私一說了。
不過,蕭陌不知道,不代表別人也不知道。
既然存在這種坊市,自然有它特意的交易對象,蕭陌只要尋到一些久在江湖行走的老油條,通過他們的口中,蕭陌肯定就能得知消息一二。
這樣想著,蕭陌就明確了自己接下來的方向,於是先將雪谷中遺留的一些痕跡抹除,確認沒有遺漏之後,這才身形一動,沒有朝至道學宮的方向折返,反而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
靈武山脈橫亙東西,至道學宮所佔據的只不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段而已,即使是整個靈武城對應的面積,也不超過靈武山脈總長的十分之一。
所以蕭陌與至道學宮所在的位置背道而馳,就等於漸漸脫離了靈武城的控制範圍,最後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了哪裡了。
三日後,蕭陌終於徹底遠離了至道學宮所在的區域,進入靈武山脈西部,然後他找了一個方向,正式離開山脈,出現在山腳下一個凡人的村莊。
找人打聽了一下,蕭陌知道這裡名叫李家莊,的確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人小村莊,跟靈武城,乃至至道學宮沒有任何關係,村內的大部份人都以打獵爲生。
不過他們進入的區域,只是靈武山脈的最外圍,別說中心區域,就算稍深一點,也是萬萬不敢靠近的。
所以,蕭陌也不虞暴露身份,確認了一下方向之後,就從李家莊離開,朝著附近最近的一個市鎮,流沙鎮而去。
李家莊離流沙鎮總共不過兩百餘里地距離,以蕭陌的速度,短短兩個時辰之後,他便出現在流沙鎮外,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這是一個黃土覆面的普通小鎮,看起來沒什麼特殊。
不過蕭陌卻知道,這只是假像,他出生陽城蕭家,曾經聽族內一位家老說過,流沙鎮其實是西北悍匪的聚集地,鎮內那些看似普通的民居內,說不定就隱藏著某個窮兇極惡的魔頭。
另外,流沙鎮不止人員特殊,地理位置也極其重要。
衆所皆知,靈武城爲靈州第一重城,而它的地理位置在靈州西北,但靈武城卻並不是處在靈州最西北的位置,只是整個靈州西北,以它最爲出名,最爲耀眼而已。
在靈武城之西,約八百里地,還有一片小小的荒漠,名叫流沙荒漠;靈武城往東,則是靈州真正的北部區域,居住著野蠻強悍的北蠻部落。
只有出了流沙荒漠和北蠻部落聚居地,纔算真正出了靈州。
因爲這兩處地方論名聲地位都遠遠不及靈武城,一直被人認爲是不毛之地,所以下意識被人忽略,一直以爲靈武城就算是靈州與其他兩州的交界地了。
從流沙荒漠再往西,便是東玄域內號稱最鼎盛繁華,地大物博的乾州;而北蠻部落聚居地再往北,便是東玄域內與乾州號稱另一個極端的,死寂之州,雪州。
東玄域十八州,按面積大小,繁華程度,強者數量,也劃分爲不同檔次,其中靈州排在中下游,排名應該在十一二名左右,而乾州則排名第一,是東玄域的中心區域,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強者輩出。
雪州則排名東玄域各州倒數第一,因爲那片區域靠近雪漠,常年風雪漫漫,一年到頭幾乎看不到多少太陽,所以少有人居住,地理環境極其惡劣,物產不豐。
在那裡,連最善於適應環境的普通民衆都生存艱難,只生活著一些比北蠻部落更原始,更野蠻的中小型部落,比如雪蠻部,獨角魔人部等等。
整個雪州所有的人口加起來,估計還及不上乾州的一座重城,可見其差距。
因爲這些原因,通往西面流沙荒漠,想瞻仰乾州風采的人向來絡繹不絕,而流沙鎮便是自從靈武城出來後,第一座,也是唯一座建立在沙漠之外的小鎮,也是附近所有路過,不管進入還是離開的人的休息站,補給點。
地理位置如此重要,所以難怪這裡聚集了沙漠中大量的悍匪,他們劫掠過往商隊,然後在流沙鎮又販賣給別人,賺取重金,生活過得十分滋潤。
至道學宮作爲靈州西北最重要的正面勢力,不是沒想過派高手清剿他們,不過試了幾次,都是無功而返。
往往他們人還沒到,那些沙匪便聽到消息,悄然遠遁,人一走又跑了回來,最重要的是,沙匪中也不乏高手,一般人還真不是他們的對手,試了幾次,至道學宮便也聽之任之。
不過對於這個消息,蕭陌是根本不信的,如果真要清剿,憑至道學宮的實力輕而易舉,只要隨便派幾名強者常期坐鎮,這流沙鎮早就海宴河清了,但至道學宮根本沒有這麼做,若說這中間沒有貓膩,誰也不信。
所以,蕭陌對這流沙鎮早就聞名已久,而他今日來此,沒有其他目的,就是抓一個當地的沙匪,想必能套出一點消息。
至於解決這些匪患,還過往商隊一個太平,這卻根本不是他現階段的能力能做到的,所以也只能想想而已。
有利益就有罪惡,橫行流沙荒漠上的各種悍匪,中間水可深得很,蕭陌不想做,也做不到這種事情。
因此,蕭陌稍微僞裝了一下,換上一身在海城時穿的普通青色勁裝,替換掉至道學宮外院制式弟子袍,再刻意把長髮打散,面上塗抹一些黑灰,頓時搖身一變,成爲一名風塵僕僕,千里而來的年輕散修。
他順著人流,進入流沙鎮中,果不其然,蹲在鎮口一面土牆下的三名乞丐,其中一名立即眼睛一亮,隨著蕭陌的深入,悄悄的跟了上來。
靈魂感知力一直籠罩著那人的身影,蕭陌微微一笑,七轉八轉,終於將其帶到一處偏僻無人的狹弄,在那人衝入其中後,蕭陌卻從其身後掠出,隨手一揮,便打在了那人脖頸之上。
那人悶哼一聲,根本來不及反抗,便軟綿綿軟倒在地。
見狀,蕭陌眼中露出一絲滿意的笑意,拿出一條繩索,將其反綁在地後,便又取出一袋清水,淋在了那人頭上。
那人面目先是迷茫,接著又不禁大怒,最後又變成畏懼,在蕭陌的刻意套話下,不片刻便竹筒倒豆子,一切和盤托出。
不出意外,他的確是這流沙鎮內某名大沙匪的嘍囉弟子之一,不敢做那些“大活”,便只能日常蹲在流沙鎮外圍,看到有實力不高,又孤身一人的獨行修士進入,便跟上去,要麼下*,要麼放悶棍,直到把人擊倒,這才殺人越貨,毀屍滅跡。
只不過沒想到,今天他沒有把別人放倒,卻反被別人打了悶棍,想必現在心中還是鬱悶得很的吧。
在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後,蕭陌臉色變冷,隨手一揮,直接擊中在那人死穴上,那人悶哼一聲,只來得及驚恐的叫了一聲,便再也無聲無息。
對於這種人,死不足惜,蕭陌不能改變整個流沙鎮的環境,但遇上一個,總不至於放他回去繼續爲害人間。
隨即,他也懶得處理,相信等會馬上就會有人來收拾,然後面帶一絲笑意,淡然從小巷走出,沒有留在流沙鎮,反而繼續朝西而去。
再往西,便是通往乾州的必經之路,靈州最西的一塊地域,流沙荒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