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妮婭醒來時,達荷正笑嘻嘻地看着她。
她發現自己正半躺在達荷的懷中。
“醒啦,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索妮婭傷得並不重,只是一些衝擊令她短暫昏了過去。
“別碰我。”
“什麼?”
索妮婭朝達荷面門來了一拳,然後站起身來。
卡特最終被擊敗,趕到的巡衛部員們正在處理戰鬥現場,並安撫波及的鎮民。
此刻已經是黎明,索妮婭環視周圍,卻只見到一名倒下的殺手。
“先前被我刺中的那人呢?”她問向一旁的莫多。
莫多指了指遠處,那裡只剩下一灘血漿。
“難道他死了嗎?”索妮婭繼續問道。
“不清楚,武者們在外圍搜尋過,沒再發現任何可疑人物的蹤跡。”
癲狂的笑聲傳來,卡特似乎也從昏迷中甦醒了過來。
三人走了過去,羅亞正在那邊守着。
躺在擔架上的卡特負傷極重,持續狂化更是奪去了他僅存的生命力,即便施加醫治也沒有作用。
卡特全身的肌膚變得蒼白乾癟,身軀瘦若骷骸;他喘着大氣,一副快要死去的樣子。
“哈哈哈……”狂笑不止,將死的殺手仍保持着自己的瘋狂。
“手下敗將還敢囂張?”達荷不客氣地踹了他一腳。
“你們到底有什麼企圖,爲什麼到處殺害無辜民衆。”羅亞質問道。
“哈哈……你們永遠不會明白的,千重門的恐怖。”
再次聽到那個組織名稱,四人立刻警覺起來。
“終有一天,血族將再臨塵世,而你們這些人……只能淪爲少主的奴僕……”
說完,卡特閉上了雙眼。
像是加快了數百年的進程般,他的屍骸迅速腐化,並在一縷晨曦的照射下湮滅成灰。
“看樣子,這次的事件的確跟尤里先生所說的千重門有關,但血族和少主又是什麼?”羅亞疑惑道。
“咱在戰鬥時發現,這傢伙的身體構造有些異常,他並不是人類……不過,咱也不知道血族是啥。”達荷說道。
衆人琢磨着殺手最後的話語,不得其解。
唯有莫多沉思着,像是想起了什麼。
……
“說起來,我尚未詢問你上次試煉的情況。”
英豪廳,奧西米勒輕輕撫摸着巨劍;如在迴應至強之武者,石像竟也微微顫抖。
“通過短暫觀摩,便學會了對方的武技,莫多·萊納的武道天賦十分驚人,甚至不遜於我。”階下,洛蘭特掀起袍帽,沉穩地彙報道。
“你知道那是很高的評價吧。”
“我所言非虛,只是……”
“只是怎樣?”
“沒什麼。”
“咦,洛蘭特你也在啊。”驚詫聲中,尤里緩緩走了進來。
七劍之主並不作迴應,只是閉上了雙眼,默默站在原地。
“還是老樣子的冷漠啊……”尤里臉上仍掛着狡黠的笑容。
“你來見我,說明事情完結了吧。”奧西米勒轉過身來。
“正是如此,宗首大人真是英明無比。”
“那幾個孩子的表現怎麼樣?”
“雖然成果有些瑕疵,但以他們現有的經驗和水平來看,已經是很不錯的成績了——四人都是可造之材吶!”
“是嗎?”奧西米勒坐到座位上,沉思着。
“新一屆的魂隊,也該考慮組建了。”
話語甫落,洛蘭特倏地擡起了頭,銳利的眼神對向劍宗之首。
感受到莫名冷意,一旁的尤里也不由訝然。
“怎麼,你有什麼意見嗎,洛蘭特?”
毫無保留的直視,七劍之主眼中更多的是一種堅決。
“並沒有。若無他事的話,容我先行告退。”
未得應允,洛蘭特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這……”看了看同袍離去的背影,尤里不知所措地望向宗首。
“讓他去吧。”奧西米勒只是嘆了一聲。
——
高聳的山崖之上,落寞的灰袍者緩步獨行。
風拂過,洛蘭特的視線往身側輕輕一瞥。
熟悉的尊尊石碑,仍舊立在那裡,隔絕歲月。
隨着步伐前行,他身後的劍紛紛劇烈震顫起來。
每經過一座墳,震顫感便增強一分,直至第六座。
洛蘭特單手揚開斗篷,在崖角的邊緣處坐下。
六把劍脫離銀環,飛行着插落在各座墳前。
僅剩的劍轉動着,昭示哀悼者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