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白書傑心煩
白書傑利用“二炮”玩了一手花活,迷惑敵人是一方面,爲自己真正的重炮部隊贏得時間纔是最關鍵的,按住了小鬼子蠢蠢欲動的心思,承德再一次獲得了短暫的平靜時期。
自從去年三月,也就是1933年3月長城抗戰以來,承德進入了一個高速發展時期,尤其是今年四月底奪取北票、阜新、綏中、錦西以後,相關的資源和戰備物資全部被白書傑收入囊中。
小鬼子的一招“欲擒故縱”之計,反而成了“偷雞不成蝕把米”,故意留在這些縣城的各種重武器、重型設備,不僅沒有成爲白書傑的累贅,反而成爲刺激承德加速發展的動力。
小鬼子原定的如意算盤,是在神頭嶺幹掉白書傑之後,利用熱河方面指揮系統混亂的一瞬間發起全面反擊,然後一舉拿下整個熱河,小鬼子的設想很大膽,陷阱也設置的非常不錯,並且白書傑已經中計,最後命懸一線,可惜,小鬼子漏算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趙金喜。
沒想到趙金喜雖然是一個大姑娘,但她的膽略卻超越了許多人的認知,在五路反擊戰中,她給參戰部隊的命令中就有一條:“不要管戰鬥序列,不要打掃戰場,不要清點戰利品,不要管佔領區的社會秩序和小股敵人,一律用最快的速度徹底打垮當面之敵,全力增援神頭嶺!”
結果,小鬼子的假撤退,卻遭到了趙金喜指揮熱河方面軍第一師、第三師和近衛師的全力打擊,最後變成真撤退仍然不能擺脫困境,四座縣城連同故意丟棄的戰備物資,小鬼子再也無法收回,白白便宜了白書傑不說,又被張翔和藍采芹抓走了兩萬多人,再挨一記悶棍。
現在,白書傑通過最具有威懾力的重炮教訓了小鬼子的海軍編隊,又利用二炮在熱河省四周耀武揚威,終於讓小鬼子在年底之前奪回四座縣城的計劃泡湯,敵我雙方都心存顧忌,只好再一次達成默契,戰線重新穩定下來。
難得的太平時節,有力地支援了熱河省的秋收,當地駐軍根據方面軍的命令,一律抽出三分之一的部隊參加農牧民的義務勞動,進一步融洽軍民關係,灤平縣特區的經濟貿易,也迎來了年底之前的旺季,僅僅是通過灤平特區進入蒙古的食鹽一項,關稅就佔了熱河省稅收的13%。
當然,牧民們沒有多少現金付賬,基本上都是利用戰馬、牛羊來交換,多倫馬場再次增加戰馬五千餘匹,總數已經達到了14000餘匹,而交換來的牛羊,剛好滿足了承德、赤峰、阜新、北票、朝陽一些中心地區年底以前的肉食供應,百姓們的日常生活平水穩中有升,自然喜喜洋洋。
承德市迎來1934年的第一場雪,已經是12月中旬,外界的喧囂歸於平靜,白書傑心中卻安寧不下來。
昨天王心蘭他們的100W大功率電臺,收到了南方政府的“戰報”,這半個月來都在叫囂“湘江大捷”。
白書傑知道,自己的出現什麼也沒有改變,歷史仍然繼續重演。
上月底,吉鴻昌照樣被殺,並且在刑場上留下了“恨不抗日死,留作今日羞,國破尚如此,我何惜此頭。”的詩句警醒國人。
與此同時,方振武被逼到國外考察,今後結局如何,會不會按照歷史軌跡被蔣某人的軍統暗殺,目前還不得而知,因爲蔣某人曾電令方振武:“取消抗日救國旗幟,部隊只能南開去剿紅軍,不許北上,否則要牽動大局!”
但方振武拒不執行蔣某人的命令和何應欽的無理要求,繼續率部北上,何應欽調集7個師的兵力進行堵截,方振武身先士卒,擊潰何應欽堵截部隊,方振武在行軍途中發出通電:“寧爲戰死鬼,不作亡國奴,耿耿愚忱,可質天日!”
這一年來,蔣某人和汪精衛在東洋矮矬子面前屈膝求和,丟失了東三省和滿蒙之後,竟然大談“中日親善”,利用保持三通的方式滿足東洋矮矬子的要求,變相承認了僞滿洲國的合法性。
與外敵媾和的同時,蔣某人集中了幾乎所有的國防力量150萬人圍攻興國紅軍,湘江血戰如期發生。
整個湘江戰役,國共雙方一共損失八萬餘人,其中紅軍自然還是直接犧牲三萬餘人,少共國際師全軍覆沒,失蹤潰散更是無以計數,從瑞金出發的十三萬之衆,突破湘江之後,已經不足四萬,整條江水都被鮮血染紅,整個江面都被屍體堵死。
過去的一年,蔣某人除了對東洋矮矬子屈膝投降之外,其實也幹了很多大事:勾結日寇鎮壓各地抗日聯盟,屠殺各地抗日民主人士,拘捕各地愛國青年學生,當然,最大的動作就是集中全國力量圍剿紅軍,繼續貫徹他“寧亡於帝國主義,不亡於共產主義”的賣國政策。
“兄弟閭牆神鬼怨,可憐國共不相容,莽原五戰堆枯骨,自此湘江血氣濃!”
這是白書傑前一世到湘江邊憑弔的時候,一時激憤之下寫下的詩句,兩世爲人的今天,白書傑胸中的鬱悶之氣仍然不能消散。
因爲他清楚地知道,蔣某人的賣國政府正在和小鬼子談判,目的就是“恢復中日關係正常化”,一年前丟掉了東三省和綏遠,又簽訂了《塘沽協定》這個賣國條約,蔣某人竟然還自鳴得意。
1935年1月22日,小鬼子爲了籌劃華北事宜,開始大放煙幕彈,與此同時,讓外相廣田弘毅在國會發表演講,說要與中國“親善”,小鬼子駐華使節據此於29日、30日先後會見汪精衛、蔣介石。
1935年2月1日,蔣介石就中日“親善”問題答中央社記者問,略謂:“此次日本廣田外相在議會所發表對我國之演說,吾人認爲亦具誠意,吾國朝野對此當有深切之諒解,......我全國同胞亦當以堂堂正正之態度,與理智道義之指示,制裁一切衝動及反日行爲,以示信誼!”
14日,蔣介石在廬山答日本《朝日新聞》記者問時稱:“中日兩國不僅在東亞大局上看來有提攜之必要,即爲世界大局設想,亦非提攜不可,......中國不但無排日之行動思想,亦無排日之必要!”
20日,汪精衛在國民黨中央政治會議上報告闡述中日外交方針,聲稱:“中日兩國所發生糾紛,可用誠意來解決,廣田外相的演說,與我們素來主張,大致吻合!”
蔣介石隨後致電汪精衛說:“兄在中政會報告對日關係書,灼見宏猷,至深欽佩,與弟在京時對中央社記者所談各節,實屬同一見解,中央同仁既有所決定,弟能力所及,自當本此方針,共策進行!”
27日,汪精衛、蔣介石聯名向全國各機關、團體發佈嚴禁排日運動命令,同日,國民黨中政會通告各報紙、通訊社禁止刊登排日和抵制日貨消息,並派王寵惠赴日會談。
第二次投降潮流,頓時席捲全國,所有的新聞廣播、報刊雜誌,全都是連篇累牘的“中日友好,相互提攜。”“日中親善,共存共榮!”
察哈爾抗日同盟軍遭到中央軍、西北軍、東北軍和小鬼子第六師團圍攻而崩潰,就是在這個大背景下發生的,然後舉全國之力,圍剿興國紅軍,蔣某人在自己的官邸繼續做他的賣國美夢。
全國都以賣國爲時髦,這自然不是好現象,如果讓小鬼子按部就班周密部署,白書傑不可能原諒自己,所以,給小鬼子找點兒事做,讓他們不能全力經營東三省,也不能順利接管華北,這纔是目前的可行之策。
趙金喜帶着參謀長陸明,到凌源、阜新、赤峰視察第一、第二、第三師冬訓去了,甘彤也沒閒着,帶着自己的警衛營到多倫、灤平縣一線視察防禦,防止小鬼子的第六師團打擦邊球。
所以白書傑現在是孤家寡人,連一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一時煩悶之間,他就走出了司令部,在雪地中漫無目的的閒遊起來。
警衛營的副營長譚明良繼續負責司令部辦公區域的外圍防禦,蕭臘梅仍然帶着一個警衛排跟隨白書傑,執行着“寸步不離”的貼身緊逼戰術。
承德避暑山莊的雪景,其實非常漂亮,但是白書傑沒有什麼心情欣賞,今天出來晃悠,不過是爲了讓心中的鬱悶之氣有所緩解,然後才能集中注意力,開始謀劃一些長遠的事情。
正在神遊物外之際,蕭臘梅的聲音打斷了白書傑的思緒:“大哥,不要想太多了,你看我們竟然走到文園這裡了,乾脆進去歇歇吧!”
白書傑這才凝神一看,可不是嗎,自己已經站在文園的門口了,門楣的匾額上正是乾隆御筆親題“文園”兩個大字,黑底金字,栩栩生輝,門前的荷池已經被厚厚的白雪覆蓋,枯萎的殘荷已經沒有了“殘荷飄香”的韻味兒。
文園,顧名思義就有很深的文化內涵,裡面有當年乾隆學習求知的“探知書屋”、拜佛的“小香幢”、讀書的“清閟閣”。
白書傑一直想抽時間讀些書,可惜沒有什麼空閒時間,此時看見文園,頓時想起其中有一處傳得神乎其神的獅子林,是仿照蘇州獅子林修建的,因此也有了一些興趣,蕭臘梅已經率先帶路,領着衆人進入園中。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