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
玄女聖像之下,楚滄瀾隨意的席地而坐。老一代的九大妖神將,三三兩兩的坐在他的周圍。而在楚滄瀾的腳下,踩着一顆血淋淋的猙獰頭顱。
這顆頭顱,正是那名玄炎魔帝。
“大哥,少帥登基帥位乃是天大喜事,這裡有我們兄弟坐鎮,你回族一趟吧。玄炎已死,異魔大軍暫時不會有什麼動靜。”燭神將赤陽九天拎着一罈天火釀走來,遞給楚滄瀾,同時說道。
接過赤陽九天遞來的天火釀,楚滄瀾豪飲了一口之後,一腳將玄炎魔帝的腦袋踢開,然後抹去嘴角的酒漬,笑道:“這個臭小子倒是爭氣,破了他老子我當年的記錄,還令天妖鼓認主。不過他現在已經登基帥位,我回不回去有何區別?再說了,要是讓他知道,老子是因爲此事特意回去一趟,他的尾巴不得翹上天去?”
“大哥,話可不能這麼說。”一旁,一襲白衣,氣質出塵的幽神將玄月幽冥走來。“少帥自幼是在蠻荒界域中長大,能夠走到今時今日的高度,其心性之堅韌可見一斑。若是心浮氣躁之輩,也不能取得如今的成就。”
“這倒是。”楚滄瀾點了點頭,眼中浮現出一抹歉然神色。“說起來,屬實是我這當爹的虧欠他。凌兒從小不在族內長大,我和他娘都不在他身邊。他能回到族內掛帥,我比任何人都高興。”
楚滄瀾站起身來,目光朝着封天神陣之外的太虛世界望去,眼中有着一絲寒光閃過。
“不過凌兒未來要走的路還很長,繼承我的帥位並不能說明什麼。我這做父親的,已經那麼多年都沒有陪伴過他,也沒有必要特意爲了此事回去一趟。現在太虛世界的域外神族中,只有天外異魔族依舊不死心,時刻在這天外天之外虎視眈眈。我能夠做的,就是爲凌兒爭取到更多的時間。凌兒現在需要的,不是我的陪伴,而是時間。”
“我有種感覺,那些魔物,似乎要有什麼大動作。所以這個時候,我不能離開。”楚滄瀾手掌緩緩緊握,沉聲說道。這段時間,他心裡總是有種不安之感縈繞。便彷彿,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般。
“呵呵,大哥你是不是有些杞人憂天了?那些天外異魔雖然賊心不死,但這麼多年來,根本無法越過雷池半步。有封天神陣在,再加上我們兄弟,他們也就只能守在外面,望洋興嘆。”赤陽九天活動了一下手臂,不在意的笑道。
楚滄瀾聞言皺了皺眉,剛要說話。然而就在此時,一道細微的碎裂聲,突然毫無徵兆的響起。那道聲音並不大,但這這片靜謐的空間中,卻是顯得格外刺耳。
衆人的臉色頓時一滯,楚滄瀾回頭,目光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下一瞬間,他眼中瞳孔陡然炸裂,面色劇變。
而赤陽九天等人,目光轉過之後,身軀也是狠狠的僵硬了下來。
只見得玉無暇身軀所化的玄女聖像之上,在其臉頰的位置,出現了一道極爲幼細的裂紋,看起來怵目驚心。
“無暇!”楚滄瀾臉色隱隱發白,身形一動,直接瞬移至聖像前方,目光死死的盯着那道裂縫,身體都是處於一種微微顫抖的狀態。
玉無暇因爲失去了血脈,以及被抽走一半神魂的緣故,肉身化爲雕像,陷入永恆睡眠。但是她的身軀,除了並非血肉之軀以外,一直完好無損。然而此刻,居然毫無徵兆的出現了碎裂,這是怎麼回事?
“無暇,你不要嚇我!”楚滄瀾面色發白,眼中涌出一抹慌亂之色。即便面對諸天古族,面對域外天魔時,他都從未露出過這種表情。他的手掌撫上玉無暇的臉頰,虎軀輕顫。一旁,九大妖神將同時圍攏過來,卻是不敢上前。他們同樣心中狂顫,玉無暇的聖像,怎麼會突然碎裂的?
“咔嚓!咔嚓!”
而就在此時,玉無暇聖像之上的裂紋卻是不停的炸裂出來,短短瞬間,便是波及全身。雖然沒有徹底崩潰,但那副模樣,卻是搖搖欲墜。不僅如此,數十萬年來,一直穩固如山般的封天神陣,也是開始出現了劇烈的波動。一道道光紋變得忽明忽暗,甚至連空間都是變得扭曲起來。
“玉綰卿,你在找死!”楚滄瀾口中猛然發出一聲厲喝,滔天殺意猶如風暴一般從其體內呼嘯而出。一雙虎目,瞬間變得赤紅無比。
“大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赤陽九天邁步上前,急聲問道。
“玉綰卿那個賤人,不知道對無暇的神魂做了什麼。現在無暇被封印在祖塔之中的那一半神魂,在急速削弱。”楚滄瀾沉聲說道,眼中殺念強烈至無以復加。
“什麼?”赤陽九天等人聞言,同樣臉色劇變。玄月幽冥眉頭緊蹙,開口說道:“大哥,會不會搞錯了。玉綰卿不是不知道,現在的封天神陣是由大嫂掌控,一旦大嫂的神魂受損,整個封天神陣都會崩潰,除非有人前來接替。她對大嫂的神魂動手,難道就不怕天外異魔再度入侵玄天大世界嗎?”
玉無暇雖然被抽走了血脈和一半神魂,但楚滄瀾這些年之所以一直沒有去玄心天女族,就是因爲他清楚,玉綰卿不敢對玉無暇的神魂做手腳。那樣的話,會影響到封天神陣。所以他一直隱忍,等待楚凌長大。準備等時機成熟之後,再去救回玉無暇的另一半神魂。
“不是那個賤人還能是誰?”楚滄瀾此刻雙目都是要滲出血來,那種殺意幾乎都要凝爲實質。“無暇的那一半神魂就在祖塔之中,除了她之外,沒人能夠做出這種事來。”
“可她爲什麼要這麼做?”玄月幽冥眉頭緊鎖,旋即目光猛然一閃。“難道是因爲凌兒的關係?”
現在九大妖神將都已經知道,古界之中所發生的那些事情。楚凌掌控神隕之地,逼得諸天古族與玄心天女族分裂。現在的玄心天女族,已經面臨着前所未有的危機。玉綰卿,難道要魚死網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