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劉豐身前的階梯越來越短,他與擂臺頂端,王天來的距離也越來越近,前者臉色暴戾而後者臉色慘白一片,在衆人形成了鮮明對比。
“王天來是吧?這人也真是可憐!據我所知,他在最近一個月的時間裡,已經被四大世家弟子連續教訓了幾十次,單隻這個劉豐便已教訓了他將近十次!”
“沒辦法,誰叫與他同族的王嶽,一直在不識時務的與四大世家做對、爲敵!”
“聽說,王嶽在西域大草原,累計斬殺了幾百名四大世家弟子,其中不乏四大世家的中流砥柱,與尚未成長起來的絕世天才,同族的王天來自然難免被遷怒!”
在身旁一干弟子的議論聲中,王嶽這才得知,禍事的源頭,居然在自己身上。
不過想想也對,如果不是王嶽,劉豐再蠻橫無忌,以他神通境的修爲,與在內門中排名前五百的顯赫地位,都不會看上王天來這個螻蟻,俯下身來,對他親自出手。
也唯有王嶽,才能讓兩人產生交集。
“......不管怎樣,王天來都被遷怒的太慘了!聽說上個月,劉豐酒後借一事發難,將王天來的右腿活活打斷,使他在牀上靜養了足足一個月!”
“哼,這算什麼!三個月前,劉豐可是帶了足足五名劉家弟子,無端挑釁,將王天來圍毆、痛打的不成人形。關鍵時刻,如果不是祁連長老的徒弟,張淑儀師妹得知了消息,在最後時刻出面阻止,恐怕王天來早就被活活打死了!”
“還有現在,聽說王天來幾個月前,便對門中這位名叫淼兒的女子有意,這位女弟子也對他有情,可劉豐偏偏從中作梗,活活拆散兩人,也太不是東西了!”
隨後,在其他內門弟子口中,王嶽得知了更多,王天來被劉豐針對、羞辱的詳細事件。
“這些事情,王天來從來都沒有告訴我!”王嶽聞言,先是有些震驚,隨後整個人都沉默下來,身體如擂臺上的王天來一般輕輕發抖。
顯然,王天來爲不打擾王嶽修煉,不給他添麻煩,這些事情,都選擇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
由此一來,可想而知,王天來身心上,總共承擔了多少壓力!
難怪王天來在進入內門後,整日無精打采,精神萎靡,甚至生出了退出七撼宗的念頭。
更難怪,此刻王天來在看到劉豐出現後,會渾身顫抖,臉色慘白,害怕成這個樣子!
“王天來,我知道,你一直對這名叫淼兒的賤人情有獨鍾,而這賤人也對你有意,只可惜,只要我一日不同意,你們兩人就一日不能在一起!”
“要怪,就怪你悲慘的身世吧!你既然和王嶽那垃圾一族,就活該被人針對、羞辱!”
“還不給我從擂臺上滾下來?!”
在衆人視線中,劉豐極有氣勢的拾級而上,走到倒數第五階臺階時,猛地停下腳步,口中發出一聲長嘯,連眼皮都懶得擡,右手緊握,猛地對王天來遙遙揮出一拳。
譁!——
劉豐這一拳,雖然發自擂臺之外,距離王天來少說也有十丈距離,但在神通境澎湃真氣,以及洶涌血脈之力的加持下,拳力如山如海,更高度凝聚,完全可毫無損失的橫穿大半個擂臺,極
其精準的轟擊在王天來身上。
而屆時,以王天來僅僅武道八重的修爲,根本無法招架,輕者被劉豐這一拳直接轟下擂臺,重者,說不定當場就血濺五步,甚至命喪當場!
在臺下一干圍觀弟子眼中,早已先劉豐這一拳,看到了王天來的悲慘下場!
轟!——
下一刻,伴隨着一聲悶響,劉豐揮出的拳風擊到實處,霎時化作陣陣狂風消散,與此同時,臺下某些膽小弟子已然害怕的別過去頭,不忍心看到臺上王天來血濺三尺的悲慘景象。
“一切,都結束了嗎?......”
“不對,好戲纔剛剛開始!”
然而下一刻,王天來血濺擂臺的景象並未出現,他的慘呼聲也沒有在擂臺上響起,因爲不知何時,在劉豐與王天來之間的最後一階臺階上,悄然多出了一道異常偉岸的身影。
正是這道身影,橫插在王天來與劉豐之間,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劉豐這實打實的一拳!
劉豐這一拳雖然凌厲異常,蘊含磅礴大力,但轟擊在此人身上,根本沒能發揮出半點作用,甚至連此人的一片衣角都沒有驚起,就此頹然消散!
“擋住了!有人替王天來擋住了這一擊!”
“此人是誰?好快的身法,比劉豐的出拳速度快了何止十倍?”
“我認識他,他就是讓劉豐遷怒於王天來的王嶽!”
見此情景,臺下一羣內門弟子,霎時齊齊發出一聲難以置信的驚呼。下一刻,登時便有明眼人認出了王嶽的身份,並以無比驚愕的語氣公之於衆。
“王天來,好久不見!”擂臺上方,王嶽伸出手去,無比隨意的撫平被風吹皺的衣袖,隨後從容轉身,對身後的王天來淡然一笑。
整個過程,卻是對身後的劉豐看也不看,以實際行動,將其蔑視到了極點。
無錯,此刻橫插在王天來與劉豐之間,爲前者解圍之人,正是王嶽!
“王嶽,好,好久不見了!”
擂臺上,王天來面色慘淡,本來已無比絕望,此刻看到王嶽出現,彷彿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眼眸登時變得無比璀璨、明亮,重新充滿了希望。
“聽說在西域大草原,你擊退了四大世家的無數強者......難道那些傳聞都是真的?”
尤其是,當王天來看到劉豐的全力一擊,被王嶽輕描淡寫擋下時,臉上更是煥發出由衷的笑容,縱然劉豐近在咫尺,他心中也不再畏懼!
“先把某條瘋狗處理了,敘舊的事情,我們等等再說!”王嶽對王天來輕輕點頭,隨後果斷轉身,目光陡然變得無比凌厲,望向身下劉豐。
“王嶽,我承認你很強,可不論什麼事情,都要有個規矩!”
“現在,我正按照梳妝節的規矩,對王天來發起堂堂正正的挑戰,縱然你是王天來的族弟,也沒有任何理由橫插一腳,強行代他與我決鬥!”
距離王嶽不遠的臺階上,劉豐正殺氣騰騰的站立,臉色鐵青。
必中的一拳被王嶽突兀阻擋,劉豐本來就心中煩躁,再聽到王嶽在衆目睽睽之下將自己比作瘋狗,劉豐心中怒火登時噌的一聲爆了起來,火焰熊熊,一發不可收拾。
“哼,你這條
瘋狗,現在終於知道講理了?”
“無錯,梳妝節的比鬥,我確實無權阻止。可你確定,剛纔是你與王天來的正式決鬥?”
“要不要我提醒你,眼下你正站在擂臺外側的第五階臺階上,根本沒有登臺擂臺?”
然而王嶽聞言,卻極爲不屑的發出陣陣冷笑。
“哼,狡辯!”
劉豐聞言,登時無言,半響才發出一聲冷哼。
因爲按照七撼宗規矩,王嶽所言確實不假。他剛剛對王天來揮出的一拳,發力於擂臺外側,嚴格來講,確實不算正式的決鬥,既如此,王嶽自然有權強插一腳。
“好,就算你說的是對的,現在我照樣可上臺挑戰,將王天來揍成一條死狗!”
“垃圾,煩勞你讓一讓,等我將王天來肋骨打斷後,再來陪你玩!”
下一刻,劉豐雙眼無比危險的眯起,隨後腳步輕移,想要繞過身前王嶽的身體,登上擂臺。
此刻,劉豐正站在階梯頂端,距離擂臺的倒數第五階臺階上,而王嶽則站在最後一階臺階,正巧以自己的身體,攔住了劉豐的去路。
“哼,真是個自以爲是的蠢貨!有我在這裡,你以爲你還能登上擂臺?”
“至於垃圾二字,我勸你暫且保留,因爲馬上,你自己就要用到了!”
王嶽冷漠的看向劉豐,不過旋即卻是微微一頓,將臉上表情由憤怒調整爲好奇,這纔再度開口:“不過有一點,我倒是很好奇,你見到我,爲何不害怕?”
“害怕?我爲什麼要害怕?”
劉豐聞言,登時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旋即便反應過來,隱隱猜到了王嶽的答案。
“因爲先前,在西域大草原,我弄死了許多實力像你一樣低微的垃圾!”
“而且說來也巧,這些人大多和你同出一族。”
“我本來以爲有此前車之鑑,你們這些廢物在遇事時,至少能長點腦子!不過現在看來,我錯了,廢物如果懂得思考,還怎麼能稱得上是廢物?”
下一刻,王嶽郎朗出言,與此同時,雙手交叉,輕卷雙手衣袖,已然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哼,王嶽,戰勝了我族的幾個廢物,你就真以爲自己天下無敵了麼?”劉豐聞言,先是一愕,隨後猛地反應過來,發出一陣癲狂至極的大笑:
“王嶽,你真以爲在西域大草原,我四大世家派出追殺你的弟子,是族中精英?”
“實話告訴你,那都是些毫無潛力的廢物,境界都是以丹藥強行堆上來的,根本不值一提,不要說你,就算是我,也能一個挑戰一羣!”
“王嶽,今日我就告訴你,什麼才叫做真正的天才!”
下一刻,劉豐話音未落,已然攥起右拳,一拳狠狠向王嶽打來!
與剛纔的一拳不同,這一拳,劉豐已然用盡全力,爆出了七十萬斤的極盡力量,拳上土黃色真氣流轉,拳影甚至在半空中幻化出了一座巍峨巨大的山嶽,以摧枯拉朽之勢,向王嶽當頭狠狠壓來!
轟!——
下一刻,劉豐急速攻去的身影,已然近乎和王嶽重疊在一起。
於是拳崩,意散,山塌,劉豐整個人,就這樣被王嶽毫無懸念的轟下擂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