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血色黃昏(上)

8月1日傍晚,俄國,聖彼得堡。

沙皇簽署的正式總動員令已在兩天前下達,大街小巷、港口碼頭隨處可見列隊集結的軍人,偶爾還能看到腰挎佩刀的騎兵昂首挺胸地經過。此時俄國尚未向任何國家宣戰,也未有任何國家向俄國宣戰,但德國的最後通牒已然意味着戰爭的迫近。普魯士人是天生的軍人,俄羅斯人亦以彪悍而聞名。在普魯士崛起之前,靠近東歐的德意志諸國飽受斯拉夫人的襲擾,腓特烈大帝時期,普魯士王國在奧地利、法國和俄國的聯手進攻下幾乎滅國,所以德國人在心理上仍對蝗蟲般的俄*隊懷有恐懼,俄國人雖然擊敗了不可一世的拿破崙,但在那之後的百多年裡,俄*隊對外征戰勝少百多,更蒙受了日俄戰爭的恥辱性失利,對陣軍事技術先進、裝備水平優良的德*隊並無優勢。

儘管德國人並不那麼好對付,此番動員所針對的首要目標,奧匈帝國,在俄國人眼裡只是一隻外強中乾的病虎。4年前的波斯尼亞危機,奧匈帝國依仗德國盟友的支持在邊境集結軍隊,強硬地吞併了波斯尼亞和黑塞哥維那,那時俄*隊尚未從日俄戰爭的慘敗中完全恢復過來,無力抗衡德奧,因而被迫同塞爾維亞做出讓步,導致國內本就動盪不安的局勢進一步惡化,俄國統治階層和軍隊將領對此始終耿耿於懷。不過,動員令下達之後,多數俄國民衆和普通士兵的反應是冷淡而矛盾的,極少有人表現出歡欣鼓舞、憧憬樂觀的心態。*、貧窮、災禍以及暗潮洶涌的革命力量造成了人心惶惶的混亂局勢,尋常百姓全然不在乎亦冷亦熱的法國人在俄國盟友身上寄予了多大的厚望,所謂的光榮正義不過是統治者自我陶醉的幻象,縱使俄*隊擊敗德奧而佔領巴爾幹乃至中東歐的大片土地,縱使他們藉此獲得了大筆的戰爭賠款,卻很難改變俄國既有的重重弊病,讓長年籠罩在人們心頭的烏雲散去……

橘紅色的晚霞在天邊靜靜燃燒,西面的窗戶因而染上了一層朦朧而迷離的色調。在這種難以言喻環境下,花白鬍子的德國大使普塔萊斯向俄國外交大臣薩佐諾夫遞交了德國的宣戰書。

“全世界將咒罵你們!”薩佐諾夫大聲嚷着。

“我們是爲了維護我們的榮譽。”德國大使說話的時候,眼眶發紅,鬍子微顫,但這絕不是對俄*隊的畏懼,而是對戰爭本身的深深憂懼。

俄國針對奧匈帝國對塞爾維亞的戰爭行爲而進行動員,德國的宣戰卻是直接針對俄國。這種行爲無論有什麼理由辯護,以常人的理解都應是德國破壞了德俄之間的和平。可是,薩佐諾夫的憤怒亦只能歸咎於戰爭的無情——俄國不能坐視塞爾維亞爲奧匈帝國所吞併,德國亦不能接受盟友被擊敗甚至崩潰的情況。

“這與你們的榮譽無關,上天自有公道。”

“是呀!”普塔萊斯喃喃自語:“上天自有公道,上天自有公道。”

他蹣跚地走向窗口,倚着窗,不禁潸然淚下。

薩佐諾夫默默走向普塔萊斯,臉上的憤怒已經化成了傷感。

“好啦,我的使命到此結束了。”說到這裡,普塔萊斯就再也說不下去了,而薩佐諾夫拍着他的肩膀,兩人相互擁抱。普塔萊斯踉蹌地走向門邊,抖着的手好容易才把門拉開,出去的時候,低聲地道着:“再見,再見。”

無論有多少人像普塔萊斯一樣極不情願,戰爭已經無可阻擋地降臨了。

在德國對俄宣戰之時,德軍在西線的軍事行動已經開始了。在未予宣戰的情況下,德軍第16步兵師第69步兵團的先遣部隊越境進入了盧森堡——在施利芬計劃中,德軍將借道比利時進攻法國,而進攻能否順利展開,盧森堡的鐵路事關至要。這個國土面積僅有兩千多平方公里的中歐彈丸小國,鐵礦資源豐富,自16世紀以來逐漸發展形成了繁盛的鋼鐵工業體系,其境內鐵路縱橫、交通便利,國家的中立則得到包括德國在內的五大國保證。

在強者面前,這種保證永遠是一張脆弱的紙。

諸強環伺的地理環境,使得人口僅有25萬的盧森堡選擇了無武裝中立的國策,加之這個國家由拿騷的威爾堡家族統治,德軍在盧森堡的行軍行動簡直像是一次愉快的旅行,但在德軍越境之前,富有戲劇性的一幕出現在了德國首都柏林。憂心如焚的首相貝特曼堅持在等候英國那邊的明確答覆時,德*隊不管怎樣都不得進入盧森堡,而這一次,德皇沒有徵詢毛奇意見,他直接命令副官用電話和電報通知設在特里爾的德軍第16步兵師指揮部暫時取消行動。

獲悉這一消息,小毛奇立即趕往皇宮,同德皇進行了一場語氣激烈的爭論,威廉二世不願再次做出讓步,但當他的命令送抵第16步兵師時,先遣部隊已經越過邊境,指揮部不得不緊急派出通訊官前去通知部隊撤回。

鬧劇進行時,事件的始作俑者,德國駐英大使利希諾夫斯基,連夜拜會了英國外交大臣格雷,兩人作了進一步的溝通。利希諾夫斯基極其傷心地意識到了自己理解上的錯誤,他很快給柏林發出第二封電報:“英國的積極建議已基本無望。”

威廉二世大失所望,深夜11點,他在寢宮召見了小毛奇,恨恨地說:“現在你可以爲所欲爲了!”

性格憂鬱、缺乏自信的小毛奇,突然發現決定德國命運的重任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連串的事件已讓他憂煩不堪,這下更是心緒不寧。

不管怎麼說,更正命令還是以最快的速度發到了德軍第16步兵師。

在盧森堡境內不遠,離比利時的巴斯托尼僅約12英里的阿登山脈的山坡上,有一個德國人稱爲烏爾弗林根的小鎮。它周圍的山坡草地,是乳牛牧場;斜坡上的鵝卵石小街,即使在8月的收穫季節,也不容許有一小捆乾草失落在地,否則就有違這個大公國嚴格的市政清潔條例。小鎮下面是個車站和一個與德國、比利時電報線路銜接的電報局。這就是德*隊的第一個目標,8月1日夜裡,德軍先遣部隊駕乘摩托車佔領了這個地方,然後,接連兩撥通信兵送來截然相反的命令,臨近午夜的時候,他們總算搞清楚了上級的最終決定:繼續佔領行動!

就在德軍進入盧森堡的時候,法*隊卻已從德法邊境後撤10公里,因爲法國人不願承擔挑起戰爭的惡名,他們擔心一簇樹叢、兩個巡邏兵的相遇、一個威脅姿態,惡狠狠地瞪人一眼、一句粗話、一聲槍響,都有可能成爲引發戰爭的意外事件。

同樣是軍事冒險,一進一退的鮮明對比,顯現出兩個國家風格迥異的政治思路。

因爲主動的出擊,德國已然在道義上處於下風。

德國對俄宣戰並派兵進入盧森堡的第二天,8月2日,星期日,法國開始正式動員。

這一天,法國所有教堂、修道院都敲響了大鐘,隨處可見離別的感人場面,預備役軍人拿着行李和花束,在集結點列隊待命。應陸軍部的徵募公告,大量出租車和私人車輛加入到運送軍人前往兵營的行列。在巴黎的協和廣場,自1870年以來就一直蒙在斯特拉斯堡雕像上的黑紗被揭去,人羣一片啜泣,到處是高呼“阿爾薩斯萬歲”的聲音,而在所有的飯店,樂隊都高奏着法、俄、英的國歌。

同一天,德國駐布魯塞爾公使馮-貝洛-扎萊斯克按照柏林的指令,向比利時政府遞交照會。照會稱,德國收到可靠情報,法軍欲通過比利時國境進犯德國,由於不能指望比利時軍隊可以阻止法軍推進,因此德國將根據自衛之需而先發制人,以阻止這種敵對性的進攻。如果比利時人把德國進入比利時國土的行爲視爲針對它本身的一種敵對行動,德國將深感遺憾;如果比利時能夠保持善意的中立,則德國將保證一俟締結和約當即撤出比利時領土,保證賠償德軍所造成的一切損失,並在和約締結時,保證比利時王國的主權和獨立。

地處歐洲西北部的比利時,歷史上向來是窮兵黷武者的必經之地。勃艮第勇士查爾斯和法蘭西的路易十一這兩個不共戴天的宿敵曾在這裡一決雌雄;西班牙的鐵蹄曾在這裡蹂躪過低地三國;英國名將馬爾巴勒馬爾巴勒曾在這裡同法國進行了馬爾普拉凱的慘烈廝殺;拿破崙曾在這裡的滑鐵盧迎戰威靈頓。這裡的人民曾多次揭竿而起,反抗一個又一個統治者——勃艮第人、法蘭西人、西班牙人、哈布斯堡王朝以及荷蘭人,直至1830年最後推翻奧林奇王朝,擁戴維多利亞女王的母舅,即薩克斯—科堡公國的利奧波德大公爲王,建立了自己的國家,它的獨立和重力地位得到了各大國的保證,比利時人也由此享受了有史以來持續最長的一段和平時期。他們將獨立主權視爲生命,把恪守中立看作是一種信念,決心不惜一切代價捍衛國家的獨立主權和中立地位。所以得知德國7月31日發佈面臨戰爭危險公告之後,比利時政府立即下令於午夜開始動員軍隊。當天夜間和第二天,警察挨家挨戶拉響門鈴,傳達命令,男人們或從牀上爬起,或是離開工作崗位,打好揹包,告別親人,趕往兵營……

軍隊的集結並不意味着國家已經做好了應對戰爭的準備。比利時一向恪守中立,直到此時此刻仍沒有確定任何作戰方案,所以動員並無某一具體敵國爲其目標。所謂動員,只是將預備兵員徵召入伍而已。長期以來,比利時人沉溺於受到大國保證的中立地位,公衆對於國外發生的情況無動於衷,國會則被經濟問題所纏,軍隊狀況竟與土耳其人毫無二致——部隊紀律鬆弛,懶散拖沓,軍容不整,士氣低沉,軍禮不行,步調不一。軍官隊伍的狀況也好不了多少,由於軍隊在人們思想上是多餘的,甚至還有點荒唐可笑,所以既吸引不了才智之士,也吸引不了有才幹、有抱負的青年,而那些確以行伍爲業並由軍事學校科班出身的人,則深受法國鼓吹衝動和殊死進攻那套學說的感染。

比利時軍隊共有6個步兵師和1個騎兵師,與第一流的軍事強國相比,這些部隊裝備不足,缺乏訓練,軍費微薄,所能提供的彈藥有限,每個士兵每週只能進行兩次實彈射擊,每次又只有一發子彈,導致射擊技術低劣。比利時1913年才實行義務兵役制,而其結果只是使部隊更加不得人心,而批准安特衛普防禦工事現代化的撥款時,是以此項開支必須通過縮短義務兵役期的辦法去籌措爲條件的。比利時以前根本沒有總參謀部,直到1910年,由於新國王的堅持才設立。總參謀部由於成員意見分歧很大,成效有限。一派主張制訂進攻計劃,遇到戰爭威脅時將部隊集結於邊界前沿,另一派主張防禦,將部隊集結在內地縱深,而由艾伯特國王爲首第三派,則主張禦敵於盡可能接近受威脅的邊界,而又不危及通向安特衛普築壘基地的交通線,但根據比利時憲法,國王只有在戰爭爆發後才能成爲總司令,因此在戰爭爆發之前,他不能將自己的憂慮和戰略主張強加於總參謀部,而總參謀部又死死抱住1870年的先例不放,認爲儘管當時法軍若是進入比境就會有足夠的迴旋餘地,可是那時不論是普魯士軍隊或是法*隊,都未有一兵一卒踏上過比利時領土。

在比利時政府緊急召開的內閣會議上,德國政府遞交的照會被第一次宣讀,然後是長達數分鐘之久的沉默。房間裡的每個人都在思考國家面臨的抉擇——比利時疆域狹小,獨立不久,唯其如此,確保獨立的決心益發堅決。至於決定捍衛獨立的後果如何,在場每個人是無須明言的。他們的國家將受攻擊,他們的家園將遭毀滅,他們的人民將遭遇10倍於他們的一支武裝力量的報復,不論戰爭結局如何,直接處於德國人進軍途中的他們,對於自己的這種後果是不存懷疑的。可是,如果他們相反地屈服於德國的要求,那將等於聽任德國佔領比利時,而一個戰勝了的德國,是不太可能將撤兵放在心上的。不僅如此,他們還將使比利時成爲進攻法國的幫兇。不論選擇哪條道路,比利時都要被德國佔領;但如果屈服,還將失去榮譽。

經過一番商議,內閣成員們得出的結論精煉於一句話中:“如果我們必然要被碾成塵埃,就讓我們光榮地成爲塵埃吧!”

8月2日上午9時,艾伯特國王於王宮主持國務會議,他在開幕詞中說道:“不論後果如何,我們的回答必須是‘不’。我們的責任是捍衛我們的領土完整。對此,我們必須堅定不移。”不過,他也堅決要求每一個與會者都不應抱有任何幻想:後果必將是嚴重的,可怕的;敵人必將是殘酷無情的。首相德布羅凱維爾也警告一些動搖不定的人切莫相信德國保證在戰後恢復比利時完整的諾言。“德國一旦戰勝,”他說,“比利時不論持何種態度,都將被併入德意志帝國。”

一個年事已高、不平則鳴的大臣,最近還曾把德皇內弟石勒蘇益格—荷爾斯泰因公爵奉爲上賓招待,此時對那個公爵的虛情假意怒不可遏,整個會議期間,他咕噥地罵個不停,猶如會議合唱聲。在總參謀長塞利埃將軍起身說明所採用的防禦戰略時,他的副參謀長裡克爾上校低聲喝道:“我們一定要狠揍他們的要害。”用他們一個同僚的話來說,他和總參謀長的關係是“絕無溫良恭謙讓可言”。當他發言時,他建議先發制人,在侵略者越過比利時邊界之前就在他們自己的國土上打擊他們。聽者俱感詫異愕然。

午夜休會後,一個由首相、外交大臣和司法大臣組成的委員會重返外交部草擬復照。正當工作進行之際,一輛汽車駛進了黑暗的庭院,停在此時惟一燈火通明的一排窗口下面。聽說是德國公使來訪,幾個大臣驚異不止。此時已是深夜1時30分,他來有何貴幹?

貝洛夙夜奔波,說明他的政府越來越感不安,急欲知道他們那道最後通牒效果如何;那道通牒,白紙黑字,已是無可挽回,它對比利時民族自尊心的影響也已無可挽回。幾年來,德國人一直彼此相互告慰:比利時不會反抗。但是現在事到臨頭,他們開始深爲焦慮不安,雖然這種不安爲時已晚。比利時的一個“不”字,定對其他中立國家的影響勢將不利於德國。其實德國最擔憂的倒不在於中立國家的態度,而是比利時的武裝抵抗將會耽誤它的時間表。如果比利時軍隊決心抵抗,德國就必須從進軍巴黎所需要的兵士中留下若干師來。比軍破壞鐵路和橋樑,就可以切斷德軍的進軍路線和給養供應,從而造成極大的麻煩。

德國政府苦思再三之後,不得不遣貝洛深夜造訪,進一步指控法國罪行,企圖藉此影響比利時對最後通牒的答覆。貝洛對接見他的比利時外交部次官埃爾斯特說,法國飛機投了炸彈,法國巡邏隊越過了邊界。

“這些事情發生在什麼地方?”埃爾斯特問道。

貝洛回答是:“在德國。”

“既然如此,我看不出這些消息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德國公使趕忙解釋說,法國對國際法缺乏尊重,因此可以逆料它會破壞比利時的中立。這種別出心裁的邏輯推理並未奏效。埃爾斯特出門送客,請走了客人。

半夜2時30分,國務會議在王宮復會,通過大臣們提交的對德復照。復照申言,比利時政府倘若接受德國建議,它“將犧牲其民族尊嚴,背叛其對歐洲的義務”。政府宣佈,它“堅決以其權力範圍以內的一切手段抵抗對其權利的每一進犯”。

在未加任何改動通過復照以後,會議對國王堅持的主張進行了辯論。國王堅持認爲,在德軍實際進入比利時之前,不應向保證其中立的國家發出救援呼籲。儘管爭執激烈,他的主張還是通過了。凌晨4時,會議結束。最後離開的一個大臣轉過身來,只見國王手持復照副本,背對房間,凝望窗外,曙光已經開始照亮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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