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7.章 蛻變
0117.章蛻變
子桑西看到出現的白色身影瞳孔一縮。記得在常德山和衛師姐比試中，曾經就出現過一襲白色身影保護過衛紫荷，當時沒有看清白色身影的面貌，現在卻看的一清二處。
一襲千年冰雪蠶絲織就雲寒衫，逶迤拖地古紋雙蝶雲形寒絲裙，手挽水雲牡丹薄霧冰紗。
正張開纖細晶瑩光滑的雙臂，猶如老雞護小雞般，半蹲緊緊護住衛紫荷。點點鮮血濺落在女子晶瑩皮膚，如絲雪紗，充滿了另類的美感和悽美。
女子芙蓉面，瓜子臉，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笑容。可再細看一雙眸時，子桑西瞳孔急劇收縮。
一雙緊閉眼眸，在上下打量半響，赫然出現的女子面色皮膚雪白無比，沒有正常人的體溫，渾身散發着陣陣寒氣。
衛紫荷很快收起出現的女子，臉頰處不知何時出現一朵鮮紅血點，也沒在意。
她擡頭迎向子桑西的目光。這時通靈骨衛悄然站在衛紫荷身後，充當起護衛。
子桑西看着衛紫荷一眨不眨的眸子深處，好像悄然流過一道水波般，傷心？又或是？
“我...我...！”他不知怎得，看着那雙乾淨到一塵不染的眼眸，心底生出一絲後悔。再看到俏麗中帶着三分嚇的蒼白的容顏，上面那一滴刺眼中綻放的血色花朵，頓時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好半天張口，卻來來去去就一個字。
“我們走吧！”衛紫荷移開目光，眸子深處閃過一絲失望和傷懷。卻沒有人發現，清脆嗓音中帶着一絲難掩的疲憊。
子桑西怔怔的看着轉身，向着前方走去的衛紫荷，目光久久的注視着那個單薄的身影。
不知怎麼，他心臟好像被狠狠揪了一下，心中感覺有什麼東西正悄悄流失。
第二次，他對力量生出前所未有過的渴望。他要保護南山嶺中辛苦操持家業的父母；他要保護身邊的朋友，雲飛揚，常德山，還有...衛師姐！
“走啊！你沒事吧？”趙無常向前走了幾步，忽然發現子桑西沒有跟上，回頭喊道。
趙無常並不知道，身爲正道門派弟子的子桑西，正對剛纔爆炸的一剎那逃跑行爲大爲後悔。
可細細想來，子桑西二十三年來處在南山嶺標榜着正道行事影響下，耳濡目染，自然以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爲標榜要求自己。
二十三年前，他是一個默默無聞，遭人白眼的廢靈根，依靠父母餘蔭才能苟活的人；或許，偶爾會學着古井中的蛤蟆奢望着巴掌大小的井口，期待有朝一日跳出古井；朝着那些不待見他的人，吼上兩嗓子，告訴衆人三十年河東，三十河西；以他的見識和心胸也是一直這樣想的，就這樣他都認爲已經極爲出格，說不得讓父親會教刮一頓。
說到底，子桑西終歸是在弱肉強食的修仙世界，一直試着去保存那份良心不泯。這可能就是子桑族中父母留給他的另一份財富。
老天卻在他和父親採摘桑葉時，開了一個天大玩笑。
二十三年來堅守的東西，轟然在腦中炸響晃動，好像天要踏了般；渾渾噩噩中加入被父母視爲人人得而誅之邪道門派，恍惚中在門派生活一年時間中，裡面所見所聞，卻沒有和南山嶺時聽聞傳說一樣；沒人教過他這種情況該如何去處理，父母也沒有傳授過。
子桑西是一個聽話的孩子，也是一個活着簡單的人。自己被人認作廢物時，他就認準一個死理，努力修持着家族絕術，就如此而已；當他來到被族人視作洪水猛獸的邪道門派，糾結中思考半年，得出一個和父母同樣一個結論：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二十三後的今天，他子桑西已在魔門外門小有名氣，成爲三劍客之一；他認爲現在的自己已不是窮則獨善其身，就在剛纔，他卻棄同門生命於不顧，做了可恥的逃兵。對此他頗爲懊惱。
“來了！”子桑西腦中飛快轉動中，這些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他不在自責於藏身於曹營。很快收斂心神，眼中浮現堅毅神采，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笑容，向着二人追去。
趙無常看了看子桑西目光中突然多出的東西，又回頭瞧着漸行漸遠的衛紫荷，心中恍然道：“男人的一生，總會遇到幾個讓自己改變的一身的女子，看來這小子總算腦子開竅了。”
他恍惚中好像也看到了改變自己一身的倩影，可惜藍琳不會爲他停下沿途的腳步，自己總歸是一個過客而已。
趙無常堅毅的面龐上，露出一絲苦笑，很快卻又消失不見。
他並不知道子桑西內心深處糾結一年的心結，一朝得解，內心中無形散發的自信和魅力正影響着身旁的人。
趙無常雖然猜測不全對，確實是因爲衛紫荷而改變，令人不得不感嘆趙無常眼光的毒辣。
“師姐，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子桑西三步並兩步，很快追上前面的衛紫荷。爲了表示自己的歉意，他拐彎抹角的示好道。
不知怎的，他終歸沒有說出道歉話語來。畢竟一年來耳濡目染魔門行事一套，講究的是弱者恆弱，強着恆強的叢林法則。要是他子桑西突兀出言道歉，恐怕二人都納悶了，自己好不容易營造的地位，一下將會轟然塌塌。三人地位也會瞬間發生逆轉，這不是他需要的。
遑論，丘人白的離隊，不知死活；剛纔趙無常的瀟灑起身，衛紫荷哪怕真是不滿，都沒人說出怪罪別人的話；足可見魔門講究的弱肉強食是何等的血腥。
好在他子桑西慢慢已然熟悉，並能偶爾運用這一套叢林法則。
這些想法在子桑西飛快閃過，一邊卻有意無意中，瞥着衛紫荷神情變化。不管出於何種目的，自己都要交好對方。
趙無常一愣，看着子桑西沒幾步就奔向衛紫荷，不禁撇了撇嘴，“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他不敢在猶豫，看着漸行漸遠的二人，奔馳向二人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