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進去的是伊利安、多尼、妮娜、露露和菲歐娜。換做是一個聖輝的騎士帶着,在教堂內走了一圈。
和白鷺一樣,露露和菲歐娜也吐的一塌糊塗。
菲歐娜甚至連身子都癱軟了,她雖然見過情報,但是卻沒有經歷過現場。這裡的視覺刺激太大,她根本無法承受。
瑪麗安依舊是一幅平淡的表情,平淡的讓人心寒。“如果沒什麼要繼續探究的細節問題,那現在就可以對村民的屍體進行安葬了。”
“你怎麼還能這麼平靜!”菲歐娜突的叫了起來,聲音大的把衆人都驚了一跳。“那裡面!那裡面….”她說不出來後面的話了,渾身都在顫抖着。
“很殘忍,是麼?”瑪麗安接口道。“對於你這樣的溫室花朵,很難理解,是麼?”
“你!”菲歐娜勉強着站起來,卻一陣腿軟的倒下去。
妮娜扶住她,默默的衝着菲歐娜搖搖頭,讓她不要繼續開口了。
“血祭教徒。”多尼沉思了一會,開口說道。“在古籍的記載上,並沒有如此單純邪惡的惡棍們的記載,我也並不記得,有任何一種教義,會對人體做出這樣的褻瀆。”
“真是一羣該死的傢伙!”露露緩過了點氣,“我一定要宰了他們!”
“總之,要先總結我們現有的線索和情況,才能進行判斷。白鷺,白鷺閣下?”多尼推了推眼鏡,開口說道。然而白鷺卻依舊坐在那裡,沒有任何反應。
或許是這個現場的衝擊確實有點大,看着白鷺好似發了呆一般的坐在那裡,大家均是沒有打擾,反而互相看了一眼,默默了給白鷺騰出了空間。
瑪麗安並沒有離開,她一屁股坐在了白鷺身邊。靜靜的過了十來分鐘,才緩緩的開口:“我第一次加入騎士團參加的任務,就是對付血祭教徒。”
“你能想象一個剛滿16歲,首次拿起劍的女性騎士,看到剛纔的畫面的反應麼?”瑪麗安自嘲的笑了起來,“我那時候可比你吐的慘多了。”
白鷺似乎對瑪麗安的話有了反應,轉頭看着瑪麗安。“你是怎麼緩過來的?面對這些?”
“緩過來?”瑪麗安笑了笑,“我從來就未曾緩過來。血祭教徒屠殺的第一個村莊,就是我的家鄉。”
這句話說出了,白鷺的整個表情都僵住了。
“我每天都會做着相同的噩夢。夢裡看着我的父母,兄弟、姐妹、朋友,我的家園,我的所有的一起,放入那口大圓缸裡翻滾。我可以看到他們哀號的表情,聽到他們痛苦的嚎叫,每天晚上,被他們責問。爲什麼我沒有去救他們。”
“這些年,我的噩夢一次也沒有間斷過。白鷺,你問我怎麼緩過來的?很抱歉,我回答不了你。”
“這就是狂暴天譴的由來?”白鷺自嘲的笑了一下,“果然,比起你來說,我這個所謂的騎士王,就像是一個單純的小孩。或許,那你比我更適合去當…”
“夠了!”瑪麗安的音調轉冷,“輸贏也好,心境也好。你已經站在了那個位置,就要抗起你應該負擔的重任。再說下去,你就連一個騎士的資格,都要喪失了。”
白鷺沉默了起來,他看着瑪麗安的目光,好像頭一次在內心涌起了一種叫做責任的感覺。這種責任,不只是單純的對待事物的簡單負責。而是寄託着衆人期望的,祈求的感覺。
他看了看不遠處擔心的看着他的妮娜,咬牙切齒狠狠地說着什麼的露露,面色難看變得很安靜的菲歐娜,以及強撐着自己的神情穩定的伊利安和眉頭緊鎖的多尼。
他有了很多的夥伴。他沒有一個人承受這些。他還同時是這些夥伴們的主心骨。
騎士王,就是這樣的寄託。
“呼。”白鷺呼出口氣,“抱歉,我多愁善感了點。”
瑪麗安翻了個白眼,言不由衷的說道。“所以說,我最煩你們這些溫室裡養出來的騎士。”
看着瑪麗安隱匿的露出一絲笑意,白鷺也笑了起來。
“好了,大家聚在一起,綜合一下信息吧。”
“事件發生在三日前的晚上。聖輝的牧師已經檢查過了現場的情況,這是能判斷的最接近的時間了。這裡是邊境村莊,距離邊防站非常近,巡邏的隊伍每天都會經過這個村莊。按理來說,如果有什麼異常,是絕對不會逃過邊境騎士的眼睛的。”
“邊境騎士是什麼時候抵達的村莊?”多尼開口問道。
“下午,每日下午。事件發生後,也同樣是下午被邊境騎士發現的。”
“這麼說,血祭教徒是下午之後,將近晚上抵達的村莊。犯案之後,又在第二天邊境騎士前來巡查之前離開的?”
“然而這並不合理。這樣的殺戮工程,沒有個幾天時間根本做不到。”瑪麗安開口道,“所以一晚上完成,絕對不可能。”
“其餘兩個村莊也是同樣的情況麼?”白鷺開口問道。
“不錯。因爲邊境村莊的情況幾乎都一樣。這裡臨近安勃拉,兩個國家之間商業往來十分頻繁。所以邊境騎士的巡邏也會每天進行,除了防止入侵之外,其實更多的是抓捕走私。”瑪麗安回答道。
“會不會是往來的商隊?”菲歐娜突然開口道,“血祭教徒僞裝成商隊的人員,混進村莊。利用村民的樸實掩藏下來,然後突然實施犯罪,之後離開。這樣還能接着去下一個村莊犯案。”
“這不可能。商隊是會登記的。要過的檢查也很多。如果是血祭教徒僞裝商隊做的,在路途中不可能沒有痕跡。血祭教徒的味道大的很,邊境騎士沒有理由發現不了。”
“也許邊境騎士和血祭教徒合夥了呢。”菲歐娜撇撇嘴,她好不容易想到的線索被瑪麗安否決,一臉的不爽。
這話說的有點過分,聖輝這邊陪同的本身就多是邊境騎士成員,聽到菲歐娜的話,一個個氣的不行,甚至有兩個都把劍抽了出來,要上去和菲歐娜決鬥!
“別胡說八道了。”白鷺無奈的嘆口氣,伸手擋下了憤怒的騎士們。騎士王的面子還是非常大的,即便是不滿,這些騎士也十分聽話的收起了劍。
“這樣的犯罪實施,需要幾天?”白鷺問瑪麗安。
瑪麗安思考了一下,“三天,最少三天。”
三天的時間,然而實際上只有一晚上?
從邊境騎士剛纔的反應上來看,勾結血祭教徒的可能性很低。商隊的話,瑪麗安說的不錯,防止走私的巡查這麼頻繁,這羣血祭教徒又是殺了人,喝了那麼噁心的液體,帶着武器,渾身味道巨大,不可能不被查出來。
但是本身的巡查結果來看,事件的發生,分明只有一個晚上。這和瑪麗安說的三天不符。
“三天時間,是黑缸內魔力發酵的必須時間。只有那個時期,血祭教徒飲下液體,才能提升自身的魔力或者戰氣。”瑪麗安看出了白鷺的疑慮,解釋道。
白鷺愣了一下,如果有着這個前提的話,那麼三天時間的必要性就是絕對的了。這羣傢伙能幹出這麼噁心的事情來,必然不會讓自己毫無收穫的離開。
“還有件事情。村莊的環境,這些植物的乾枯,地面的黑化,是慢慢形成的,還是一蹴而就的?”
“只要黑缸的液體完成,就會吸收大量的生命力,產生帶有提升能量效果的液體。應該就是那一個瞬間造成的吧。”瑪麗安迴應道。
“這羣人有着避開被吸收生命力的辦法,或者他們不在乎,直接用成型的液體補充失去的能量。”多尼判斷着,“他們應該具有一定的學識,這個吸收生命力的辦法,不是簡單就能完成的。”
“那口缸。”說到這東西,白鷺的表情有點不自然。“那東西是特殊道具麼?”
“從這些人毫不留戀的丟下來的情況來看,這東西應該不是什麼寶貴的物品。”
這樣啊。白鷺有些苦惱起來,僅僅是看過現場,還有太多的東西難以解釋。
三個村莊先後發生慘案,每個都是基本上一樣的情況。前一天還是好好的,第二日全村的人就死完了。血祭教徒的儀式至少要三天,也就是說,有兩天時間必須隱瞞過去。而且,還不能有任何異常。
“無法知道這些傢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白鷺沒有頭緒,“還是先回到城裡再說吧。”
看了現場的衆人,即便是面色最安穩的瑪麗安等人,也需要緩和一陣時間,白鷺這時候說出回去安頓的話,實在是太符合人心了。
決定受到了擁護,衆人一起返回了列車,一起前往邊境都市,芬多裡城。
這裡是距離邊境最近的城市,一千多位安勃拉的騎士們被安排在城市的軍區。白鷺等人則住進了貴族府邸,爲了他們的到來,這裡的大貴族將整個府邸騰空,用以安置伊利安殿下以及妮娜殿下一羣人。
沒有人有心情參與晚宴。就算是妮娜,也早早的就回去房間休息了。她必須陪着情緒有些崩潰的菲歐娜,有人陪同的話,興許會好過一點。
露露也是同樣,陪着她的是瑪麗安。雖然看着是個暴力女,但是真正接觸起來,瑪麗安卻是個心思細膩的傢伙。三句兩句就讓露露變得同仇敵愾,與瑪麗安一起回房間休息了。
白鷺和多尼兩個人,心裡卻都還有一些不解的地方,他們尋找了一些關於血祭教徒的罪案卷宗記載,來到了白鷺的房間。一同探討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