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緩緩的從昏迷中醒來,他沒有立刻睜開眼睛,而是用感知探查了一番,保險起見,他讓精靈也探索了一番,發現周邊並不存在什麼問題之後,這次轉動眼珠子,迷濛的睜開了眼。
“醒了?”身邊一個男聲響起,卻是屬於哨子的略有些尖利的聲音。“哥們,醒了就好!快把這個藥膏吃下去,孫醫師特地給你調配的。用料可是金貴了!”
“這是哪?”白鷺聲音嘶啞的開了口。
是的,之前所謂的追擊,不過是白鷺和鳳舞騎演的一場戲而已。白鷺爲的,就是順理成章的進入到楚國軍中內部。可演戲是演戲,但真的要取得信任,卻並不只是簡簡單單的打上一場那麼簡單。
所以,白鷺只能對自己用上苦肉計。他身上的傷勢,那是實打實用槍刺出來的,做的非常恐怖,甚至一不小心,是會真的死人的傷勢。
如果不是這麼做的話,遊騎兵邊關防禦這麼多年,以其經驗和本事,又如何推斷不出白鷺是不是真的白衣衛將領。
這也多虧了白鷺本身的生命力強大,且女神祝福的力量極其有效,否則一般人要是受到這樣的傷勢,早已死去多時了。
白鷺現在化名是衛十三,卻是一個真實存在的白衣衛探子。要說找到這個死士的過程,還是多虧了精靈的探測手段。當初在魚龍關內搜查探子,才把這個白衣衛的僞裝探子給找了出來。那會兒頗是費了一番手腳。
這個探子本身不是抱有軍事目的纔在魚龍關逗留的,之前白鷺等人水淹了楚國十萬大軍,殺了薛藍息這個楚國將領,時候才知道,此人乃是薛長海的親侄子。
之前說過,薛長海一生無子,這個侄子實際上是被他當兒子養大的。薛藍息自幼崇拜叔叔,與之當作自己的榜樣,是以學武勤奮,之久報效國家。這婚配嫁娶一項,薛藍息並不在意。是以四十多歲了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可畢竟男子漢一個,薛藍息也不是什麼清心寡慾的和尚,到了韓虎邊關之後,卻是和邊關內的軍鎮上一個商人的女子打的火熱。這事情被報告軍中之後,韓虎頗爲惱火,下令薛藍息不得與民間女子來往,這才讓薛藍息斷了聯繫。
這商人女子也是頗有骨氣,不求不靠,獨自一人離開了邊關,卻是跑到了夏國邊境謀生,那個時候,她已經身懷六甲。十月懷胎之後,給當時只有二十多歲的薛藍息生了個女兒。
商人女子身骨不佳,生女之後大病了一場,卻是撐着病體,把女子獨自撫養到了八歲,這才撒手人寰。那時候,女人給自己的女兒留下了不小的家業,就在夏國的鎮南十郡之地。
也不知道這個白衣衛死士是如何得到了消息,邊關大水之後,硬是在難民之中找到了這個薛藍息的私生女,並把她呆在身邊,想要送回楚國,以謀求薛長海的賞識。
當時抓到了這個探子,白鷺問明瞭一切,並把着人把這少女軟禁起來,作爲一步暗棋,這會兒便起了作用。
商人女子曾在薛藍息手中拿到過個定情信物,是薛家不外傳的玉佩家徽。這一點足以證明這個少女的身份,白鷺想要潛入楚國調查,並且行刺王級將軍,這個少女,是他最好的通行牌照。
是以,他才僞裝成楚國的白衣衛,悄然帶走這個少女,又是和鳳舞軍演出了一場作戰大戲,以求取得楚國信任。
這白衣衛行事本身就隱秘非常,衛十三作爲行動的主謀,卻是不主動找這少女一起行動的,所以這少女到目前爲止,還並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衛十三到底是何許人也,這也卻是方便了白鷺行事。
否則白鷺只能另找辦法,潛入夏國軍鎮附近了。
眼下進行到現在,一切倒也還順利。白鷺扮演的是一個忠肝義膽的死士,比起真正衛十三有些自私自利,只爲自己提升的樣子,又是高明瞭一些。
和哨子偶遇,白鷺僅僅是趕了巧,也在計劃之內。他現在成功混到了遊騎兵的軍營之中,想來只要說清楚情況,白鷺接下來去到軍鎮的可能,便是成功了一半以上。
“這是遊騎兵軍營。”哨子吹了吹有些發燙的藥膏,親自餵給白鷺,“快點哥們,把這喝下去,我保證你幾天之內就生龍活虎的又是一條好漢!”
難爲一名只會殺戮的遊騎兵親自照顧白鷺,白鷺也不拒絕,穩穩的喝下哨子端來的藥膏,片刻之後,又是開口問道:“我帶來的那個少女,她的情況如何?沒有受傷吧?”
“就知道你要問這個。”哨子嘿嘿一笑,“不過我們也還有幾個問題要先問問你的。”
白鷺面色一緊,皺眉看着哨子。
“你別誤會哈,不是要給你找什麼麻煩。只是現在這個局勢你也清楚,管的很是嚴格,我們也覺得麻煩,但是程序卻必須要走,否則我們也幫不了你。”
“我懂的,你問吧。”白鷺現在演的是一個情緒冷漠的死士,自然不能那麼愛話癆,所以只是做出個冷酷的樣子,等着哨子發問。
“過境的切口你是說上了,我就不再嘮叨了。只是我們隊正要我問問,你是哪一部的白衣衛?歸屬那個旗子?上峰是何人?”
“寒兵,花山旗,嚴風。”白鷺片刻也不停的回答道。
“花山旗?”哨子愣了一下,“不是說你們花山旗下的都報覆了麼?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奪馬,殺人,衝出來的。”白鷺閉上眼,緩緩的說了幾個字,並不明言情況。“我有任務在身,勞煩你把那少女帶來,我還要上路。”
“唉,你這身子都差點死了,還上什麼路啊。”哨子拍了拍腦袋,“你這麼一路趕着,是要去什麼地方?”
“無可奉告。”白鷺冷冷的瞥了哨子一眼,嘴裡吐出四個字來。
“哎,我說你們這些死士,大家都是楚國人。你這樣子好像把我們當敵人一樣。我在軍鎮外可是救了你的!”哨子一臉不滿,嘴裡嘀咕道。
白鷺冷然笑了笑,並不說話。這意思表現的明白,之前在軍鎮外,那裡是哨子救了白鷺,卻是白鷺上去救了他纔是。不然哨子早就被射殺在山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