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縷好似觸手般的黑氣從極陽真君身上透出,向坐旁邊的大長老襲去。每一縷黑氣就像一條噬人精血的巨型水蛭,殘忍的將自己的口器刺進大長老身體內部,無比貪婪地吸取他身上的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呃…呃……”
大長老從心神癡迷狀態清醒過來時,只感覺渾身上下被一股詭異的力量禁錮住,難以動彈分毫,自己身旁一側,宗門的掌教,自己的師侄,已經變成一個渾身黑氣騰騰、殘忍嗜殺的惡魔。此刻,他感覺自己身體內的血氣快速流逝着,心已經明白了一切,想要大聲呼救,可是,渾身上下被一縷縷觸手般的黑氣刺透,連喉嚨處也被一縷黑氣徑直刺穿,任憑他怎樣大聲呼喊,嗓門只能出一陣陣低啞的怪叫聲,並且,隨着身上的生機不斷流失,聲音也越來越小,直至,弱不可及……
“老匹夫,本座原先還打算留你一條老命,可是,你竟然敢倚老賣老,衆多同門面前羞辱本座,還揚言要廢除本座掌教之位,哼,簡直是不知死活!”極陽真君妖異般的綠眸一閃,臉上透出一絲殘忍的笑容,“本座現要吞噬你的神魂,你的金丹,你的下場將會跟之前的八名長老一樣,形神俱滅,無***回,永生永世消失天地之,這…就是跟本座作對的下場!”
此刻,大長老口已經不出一絲聲音,他乾癟的老臉上露出無比驚恐色,眼眸看向極陽真君,恐懼充滿哀求之意,似乎想要請求對方饒過他一命。可是,惡魔的心殘忍嗜殺,到嘴的肥肉豈有輕易放過之理?
桀桀狂笑幾聲,不見極陽真君有何動作,所有刺入大長老體內的黑氣猛然向兩旁一扯,瞬間將他生機已喪的軀體扯成兩半,同一時間,但見大長老的元神金丹出現原地懸空而立,稍一盤旋,立刻化成一道流光向窗外飛去。
“想跑?你認爲有這個機會嗎?”極陽真君陰惻惻的笑了一下,但見他猛地張嘴一吸,欲要遁走的大長老元神金丹只感覺身後一股莫大吸力傳來,隨後瞬間被對方吸入口。
一陣‘嘎吱’異響傳來,但見極陽真君將大長老元神金丹吸入口後,上下頜不停咀嚼,似乎享受人間美味,活生生的將大長老元神金丹給吃下腹。
“籲…,味道還真不錯,有了老東西的元神金丹,我只需回去靜修三個時辰,將元神金丹蘊含的力量全部消化掉,到時候,嘿嘿…修行界還有何人膽敢觸纓本座之威,哈哈……”
無比得意的狂笑聲從極陽真君口出,此刻的他,宛若來自幽地獄的惡魔,神情猙獰恐怖,讓人望而生畏,心怵不已!
陡然間,他綠幽幽的眼眸一亮,口狂笑聲嘎然停止,先是揮手出兩點白色異芒射向屋內地面上的大長老殘骸,異芒透入,殘骸屍體瞬間化成飛灰,消失不見!
同一時間,他妖異的眼眸緊盯門外,右手疾伸,遙遙一指,一縷黑氣宛若毒蛇吐信般伸縮向前,徑直穿透木門,將門外一人牢牢束縛住,接着將此人拖進屋內。
“丹陽!”待到極陽真君看清門外窺視自己的人五官面貌時,臉上神情不禁陡變,輕呼一聲,心殺意頓失,但是趙丹陽身上的束縛卻沒有解除掉。
“師…師父,您…您…爲何要這樣做?”趙丹陽目光看向自己的恩師,顫抖着聲音說道。
早今天上午,他經過恩師修煉的密室時,無意聽見室內傳來一陣陣詭異的狂笑聲。趙丹陽自小便被極陽真君收養,二人名爲師徒,實際感情就像父子一般,他的記憶,恩師從未出那種聽了讓人心驚膽寒的怪笑聲,於是心感到極爲疑惑,他擔心自己恩師是否修煉出現什麼變故,於是,夜晚無人時刻,準備去跟師父單獨敘談一下,身爲弟子,他自然要關心恩師的身體安危!
不想,他前去密室尋找極陽真君時,卻現對方行跡詭異,向殿外行去。於是,趙丹陽便尾隨其後,想要一探恩師這麼晚出去究竟意欲何爲?不想,一路跟蹤,竟然來到了長老堂,還讓他門外縫隙親眼看見自己恩師殘害大長老的一幕,此刻,他臉上除了無比震驚之外,還有無的痛心神色。
“丹陽,你不該跟爲師身後,這一切,你不該知道!”極陽真君沒有直接回答愛徒的疑問,他此刻身上黑氣數內斂,只有眼眸還透出淡淡的幽綠異芒,目光注視趙丹陽身上,臉上露出難以決斷的表情。
“極陽,你還猶豫什麼?他已經現了你的秘密,所以,必須要死!”詭異陰狠的聲音從極陽真君口出,聽趙丹陽耳,是那麼陌生,一點兒都不像是恩師熟悉的嗓音。
“不行!”極陽真君搖了搖頭,斷然否定道:“丹陽是我唯一的親傳弟子,也是我以後掌教之位的繼承人,讓我親手殺了他,我做不到!”二十多年師徒之情,就算此刻極陽真君變得殘忍暴戾,要他親手殺了自己的愛徒,他還是無法做到這一點!
“你不忍心動手,就讓我來!”詭異的綠芒猛地一閃,極陽真君瞬間好似變了一個人,渾身上下透出陰森恐怖的氣息,右手緩緩舉起,看情形,已經準備動手誅殺躺地上的趙丹陽。
至於趙丹陽,他此刻沒有出聲求饒一句,閉目待死。自己心尊敬的恩師竟然就是造成宗門血案的元兇,這讓他實無法接受,彷徨不安,內心充滿了痛心還有失落,求死之心已起,只想將自己的性命交給恩師,一來償還恩師多年來養育之恩,二來,眼不見爲淨,省得自己恩師以後爲禍爲惡自己知曉了後心糾結難受。
極陽真君右手欲劈下的時候,但聽他口暴喝一聲,道:“你給我住手!”喝聲落下,他右手下劈之勢隨之停止,“丹陽跟我二十幾年的師徒,我待他就像自己親生兒子一般,絕不允許有任何人傷害他。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你無需插手,若是你不經本座同意想要強行誅殺丹陽,莫怪我拼得自爆元神,跟你同歸於!”關鍵一刻,極陽真君語氣堅決,力阻附身他體內的妖人出手傷害趙丹陽,不惜出言威脅對方,二十多年的師徒之情此刻體現無遺。
“你先別急躁,不殺他就不殺他,我全聽你的還不行!”陰狠詭異的聲音響了起來,從語氣上可以聽得出,他此刻也對極陽真君有幾分忌憚,萬一對方真的拼得自爆元神,他到時恐怕也會落得同歸於的下場。
“你徒弟的生死還是你自己決定,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要提醒你,今晚的事一定不能傳出去,否則,你這天門掌教的一生清譽也算是徹底玩完了!”
“本座自有分寸,不勞你費神了!”極陽真君這句話說出後,他體內的另一道聲音再也沒有出聲。此刻,他目光注視自己愛徒身上,而趙丹陽也將目光看向自己的恩師,師徒二人對視無語,直至很久,方纔聽得極陽真君輕聲一嘆,問道:“丹陽,你現心是不是很痛恨爲師?”
“師父,我不明白你爲何要這樣做?大長老還有先前殞命的八名長老都是你的同門,你爲何要這般狠心將他們殺害,還要…還要吞噬他們的元神金丹?師父,告訴我,你爲何會修煉這等妖邪之術?你爲何會變得這般殘忍?”趙丹陽情緒激動,連聲問道。他想要知道自己尊敬的恩師爲何會變成這樣?就算是現殞命當場,只要讓他知道真相,他也會安心離開人世!
“師父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幽幽一嘆,極陽真君揮手解除愛徒身上的束縛,而趙丹陽身上束縛解開的同一時間,從地面上一躍而起,來到恩師身旁,目光透出乞求之意,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剛纔你也聽見了,師父身上還有另外一人的聲音!”
“他是誰?他怎會附體您的身上?”趙丹陽心焦灼,不待恩師話說完,連聲問道。先前的景象宛若烙印般深深銘刻他腦海,他這輩子都忘不了,自己的恩師竟然想要出手誅殺自己,但是,從恩師說話的語氣,還有身上透出的森冷可怖的氣息,讓他清晰感應到,這絕不是自己的恩師,還是另外一人!
師父已經被妖人施展邪術附體!
這是當時趙丹陽心做下的判斷,否則,以恩師跟自己之間情逾父子的關係,他老人家絕對不會動手傷害自己!
“師父一次修煉,長老堂的閔遊長老突然闖進密室,隨着他一起同來的,還有寄居我靈臺識海的這位,當時,師父因爲一件事心境失守,被這一位有機可乘,進入爲師的靈臺識海妄想奪舍,一番較量之下,師父不能將他從靈臺識海驅逐出去,而他,也難以對爲師奪舍,所以變成了現這副模樣,我跟他二人現可以說是共用一具肉身,今生今世想要分開都難以辦到!”
“師父,怎麼會變成這樣?”趙丹陽聽後俊臉上大驚失色,雖然他實現已經隱隱猜測到,可是,由恩師口說出來,他還是感到有如雷殛,心頭猛震,一時之間實難以承受。
怔立半響,他方纔問了一句,“師父,難道現就沒有辦法將那妖人從你的靈臺識海驅逐出去?聽聞茅山掌教醉真人爲精擅破邪之術,若是您向他求救的話,或許能夠有辦法對付那妖人!”
“小子,你這餿主意還真絕,嘿嘿,若不是看你師父的面子上,就憑你剛纔一番話,我就要讓你形神俱散,永無輪迴之日!”很長時間沒有出聲的妖人聲音又從極陽真君口出,從他的語氣可以聽出,對趙丹陽剛纔那番話心極爲不滿,殺意隱現。
“你給本座閉嘴!”極陽真君微帶怒意的聲音響起,“這是我師徒之間的事,與你不相干!”
“好,我閉嘴!哼,你這徒弟的想法還真幼稚,就憑茅山那點小道也想對付我,簡直是癡人做夢。極陽,其間厲害關係你還是仔細跟你的寶貝徒弟說一下,免得他從壞了我們的大事!”詭異飄忽的聲音說出這番話之後,便再也沒有絲毫聲響。
極陽真君目光重轉向自己愛徒,語氣無奈,道:“以爲師現的情況,修行界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幫助爲師將體內這一位驅逐出去,擺爲師面前的只有一條路,跟他和平相處下去,否則,只有同歸於!”
“難道…殘害宗門長老就是這妖人的注意,是他脅迫師父你做的!”
“也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極陽真君語氣模棱兩可,讓趙丹陽聽後頗感不解。看出愛徒心不解,極陽真君想了想,問道:“丹陽,你說一個男人活世上,有何事是心頭大的恨事?”
趙丹陽未加思,答道:“世人常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想來,這兩件應該是身爲男人痛恨的事情!”
極陽真君點了點頭,眼眸止不住透出無怒火,好半響,方纔聽他緩緩說道:“師父就是因爲奪妻之恨,方纔迫不得已走出這一步,雖然心知這是一條不歸路,但是,只要能夠讓爲師一報血仇,就算日後形神俱滅,爲師也絕不後悔!”
“師父…你…你的意思…是師孃她……”後面的話趙丹陽沒有說出來,他此刻心驚訝程不亞於先前看見恩師出手擊殺大長老的一幕。
“就是你的師孃!”極陽真君臉上透出無窮恨意,大聲道:“丹陽,你可知道…冰兒,師父疼愛的女兒竟然是你師孃跟劍玄子私通所生的孽種,得知這一真相後,師父好恨呀…就是那劍玄子,他奪走了爲師的一切,爲師心誓,一定要將這奸賊碎屍萬段,方纔消解心頭大恨!”
無窮無的殺意這一刻從他體內向外透出,極陽真君情緒已經陷入瘋狂,宛若一頭受傷瀕死的野獸,欲要擇人而噬,他的面目表情,猙獰恐怖,讓站一旁的趙丹陽也感到心悸不已,俊臉上露出驚懼表情。
他想要勸慰自己恩師,卻現自己無從開口,任何一個男人,如果生這樣的不幸,想必,也會跟恩師一樣,心充滿了無憤怒和怨恨!
直至好半響,趙丹陽看見恩師臉上神情緩和下來,方纔開口,吶吶道:“師父,就算你想要找劍玄師叔報仇,可是…也不用殺害宗門長老,他們,都是無辜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極陽真君此刻劇烈波動的心神已經平復,臉龐上露出陰狠神色,沉聲道:“劍玄子一身神通不爲師之下,加上‘人劍’之術威力驚人,就算爲師跟他拼鬥起來,也無必勝之把握。因此,附體爲師靈臺的那一位,他傳授了師父一種大神通,可以短時間之內令師父實力大增的神通法門,只不過,凡事想有回報就必須要付出,犧牲長老們的性命來成全師父絕世神通,值得!”
聽見他說出值得兩個字,趙丹陽心一寒,低下頭去,默然不語。
“丹陽!”看出愛徒此刻心糾結難過,極陽真君目光看向他,柔聲道:“連同大長老內,一共名太虛修士,師父之所以要挑選這人,一來是爲了煉成絕世神通,提升自身實力;二來,師父身爲一門掌教,可是,卻處處受到長老堂制肘,尤其以這人爲不遵從師父的諭令,除去他們之後,只要再將劍玄子誅殺,整個宗門再也不會有人敢跟師父作對,師父所作的一切,不僅全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了你的將來打算,再過幾年,等你修爲突破到太虛境界,爲師就會將掌教之位傳授給你,什麼祖師遺訓,掌教之位需各脈比斗方能產生,這些都是以前的規矩,師父手,天門掌教之位只能由我們日宮擔任,一代一代傳承下去,至於其他各脈…他們沒有這個資格!”
趙丹陽聽到這裡,擡起頭來,看向自己恩師,半響,只聽他輕聲說道:“師父,您這樣做恐怕會引來各脈激烈的反對,到時,宗門可能會生自相殘殺的禍事,您可要慎重考慮清楚!”
“今晚之後,爲師一身道行將舉世無敵,怎會怕他們犯上作亂!”極陽真君眼眸厲芒閃過,緩緩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師父已經變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待人和善、胸襟寬廣,現的他,行事不擇手段,殘忍好殺,可是…這一切又全部都是他的責任嗎?”趙丹陽陷入沉思之,久久不出一聲。
“丹陽,你現要做的,就是替爲師保守這個秘密,師父答應你,等到明天解決了劍玄子之後,再也不會傷害宗門任何一人,天門會我師徒二人手大放異彩,成爲修行界所有人頂禮膜拜的擎天立柱!”
聽完恩師這番話,趙丹陽陷入兩難之境,直至良久,方見他微微點了點頭,俊臉上露出無比苦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