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秦九劫,倒還真是個梟雄。”
望着秦九劫的身影消失在洶涌的界河之水中,澹臺嵐眼光波動了一下,此人不論是對秦天王一脈的無情,還是對無面冥王驟然間的反撲,都顯得極其的果斷與狠辣。
或許,以他的性格,在那歸一會,還真是會如魚得水。
“可惜,這秦九劫跑了,他也是害得爺爺這般下場的罪魁禍首。”李洛對於秦九劫的逃遁,則是顯得有些可惜。
無面冥王肉身被撕裂放逐,兩張本命麪皮落入秦九劫手中,這倒算是除了一害。
“沒辦法,只能等以後再尋機會報仇了。”
澹臺嵐來到李洛身旁,歸一會的謀劃太深遠與嚴密,這諸般後手層出不窮,即便是四大天王脈都盡數落入他們的算計中,此次如果不是她這個變數的出現,她不敢想象那會是何等慘烈的場景。
李洛點點頭,然後他目光看向秦白彥,秦北冥,秦漪等人,此時這些秦天王一脈的人馬皆是失魂落魄,滿臉慘白。
深淵城沉陷,伴隨着界河之水,衝入虛空深處,那城內的人怕是凶多吉少,這份損失對於秦天王一脈而言堪稱是傷筋動骨。
特別是那黑水衛...這一代,怕是要折損乾淨了。
即便是以秦天王一脈的底蘊,想要重建黑水衛,恐怕都需要幾十年的培養時間...
這一次界河域之變,秦天王一脈是最受傷的那個。
不僅折損了一個雙冠王,還折損了秦蓮等衆多中流砥柱般的封侯強者。
不過,這也怪不得了誰,誰讓那秦天王老眼昏花,竟然會將秦天王一脈交到了一個叛徒的手中。
而此時,那神虎王趙宗,白象王朱元也是各自收攏了殘部,稍微清點一下人數,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這兩大天王脈,同樣折損了許多人手。
這兩位一冠王此時也沒有繼續逗留於此的心思,遙遙的對着澹臺嵐所在的位置一抱拳後,便是迅速的帶着殘部離去。
隨着他們一離去,其他各方勢力的人馬也是紛紛退散,只是在離去前,皆是對着澹臺嵐抱拳行禮,感激她此次的力挽狂瀾。
呂霜露,張摧城也是與李洛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就帶着人狼狽而去,他們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只是此時界河域與天元神州的傳送陣還處於封閉狀態,或許還需等個一兩日,才能夠順利往來。
不過不管如何,這場大劫,終於是得以平息。
...
席捲整個界河域的驚天大戰,最終以深淵城沉陷於虛空深處而落入尾聲。
各方勢力皆是帶着傷亡慘重的人馬,疲憊的返回據點。
界河域中,無數人惴惴不安的心,總算是有了喘息之機。
此次黑雨鬼劫的變故屬實太大,不僅有着諸多王級強者出手,甚至還引來了那“三瞳玄胎大魔王”的降臨。
甚至於即便此時,在那界河域遙遠的虛空上,界河空洞處,還有着一顆石化的巨目,流轉着陰冷與詭異的注視着界河域。
那就是三瞳玄胎大魔王所化。
雖然它最終並未成功的降臨,但這種石化注視,卻會給界河域帶來巨大而深遠的影響。
大魔王之威,即便只是目光注視,那也足以讓人心神難以安寧,甚至,還容易滋生出濃烈的負面情緒。
所以,可以想象,往後這界河域,必定難以恢復曾經的繁盛,許多探寶者,也是不敢再輕易來到此間。
甚至,或許等到界河域與天元神州的傳送點重新開啓的那一刻,將會有無數界河域中的探險者,帶着恐懼遠遠的逃離。
這一次界河域爆發的變故,給他們帶來了太大的驚嚇。
而經此大變,界河域必將從曾經的繁盛走向蕭條。
這就是大魔王的手段,僅僅只是一道石化之目的注視,便是將原本一處充滿着磨練的修煉寶地,逐漸的變成了一片惡地。
...
天龍城,滿城素白,城內瀰漫着沉重的氣氛。
那是在哀悼李驚蟄。
畢竟除了澹臺嵐,李洛他們這僅有的幾人知曉確切消息,其他所有人都認爲李驚蟄已經隕落。
一名虛三冠王的隕落,對於李天王一脈而言,絕對是傷筋動骨的損失,所以各脈皆是悲痛至極。
城內,天龍閣深處,一座幽靜庭院中。
澹臺嵐暫居於此,而李洛與姜青娥則是留下相伴,其餘人知曉他們分離多年,定然有許多話要說,所以就算是牛彪彪,此時都未曾留下敘舊。
待得旁人離去,澹臺嵐則是轉身,面帶溫柔笑意的望着眼前這兩個令得她時刻牽腸掛肚的小傢伙。
“快讓娘抱抱。”
澹臺嵐笑眯眯的伸出手,先是摟住姜青娥,又對着李洛招招手。
“太矯情了吧,又不是小孩子了。”李洛嘟囔道。
“你說什麼?”
澹臺嵐溫柔的語氣頓時變得有些危險起來,這臭小子幾年不見,竟然都敢說他這個當孃的矯情了!
李洛無奈,只能站過去,被澹臺嵐強硬的把腦袋掰在她的肩膀上。
只是,嘴上雖然不願,但他還是伸出手,抱住了眼前溫柔優雅的女子,眼底有着濃烈如潮水般的思念之意流淌而動。
而姜青娥則是望着那張時刻帶着溫柔優雅的笑顏,眼眶不由得通紅起來,這些年來,他們又何嘗不是在時刻思念着澹臺嵐與李太玄。
她鼻尖縈繞着那令人心安的熟悉香氣,輕聲道:“師孃,你能平安歸來,真是太好了。”
澹臺嵐寵溺的摸着姜青娥柔順的長髮,感嘆道:“幾年不見,小娥當真是出落得愈發水靈了,這絕代風華,可比我年輕的時候強多了。”
“咦?”
突然澹臺嵐撫着姜青娥髮絲的手一頓,眼神則是在此時出現了一些變化。
“師孃,怎麼了?”姜青娥有些疑惑的問道。
澹臺嵐遲疑了一下,道:“你的身子...”
姜青娥何等聰慧,從澹臺嵐那眼神中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連姜青娥這般心態,此時都忍不住的雙頰飛上紅霞,訥訥無言。
一旁的李洛則是有點尷尬,然後露出一臉憨厚的笑容,解釋道:“娘,這個事情吧,當時主要是事急從權...”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澹臺嵐伸手捏住了耳朵。
“我看你小子好像還有點得意的樣子呢。”
“你這憨貨,配得上我家小娥嗎?”澹臺嵐惡狠狠的聲音傳來。
李洛頓時險些痛哭,這熟悉的流程,這熟悉的地位,沒想到多年後,依然沒任何的改變。
這一刻,他十分懷念李太玄。
最起碼李太玄在的話,能夠稍微分擔一點。
澹臺嵐倒是很快的就鬆了手,更加疼惜的摟着姜青娥,認真的道:“小娥,感情的事情,你要隨自己的心意,可不能因爲一些報恩的心態,就委屈了自己。”
姜青娥紅着臉,輕聲道:“師孃,這些年我與李洛相依爲命,互爲依靠,他爲了我付出了許多,他從空相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其間所付出的努力,並不遜色任何人。”
“他爲了護我,也願付出性命相搏。”
“所以,這份感情,並非是所謂的報恩。”
“我,喜歡他。”
“我願與他生死契闊。”
姜青娥雖然有些羞澀,但她並非是扭捏的性格,於是勇敢的將心跡表露而出。
一旁的李洛也是心潮澎湃,忍不住的伸出手,握住了那纖細手掌。
澹臺嵐聽得出姜青娥言語間的真切,當即也是有些欣慰,看來自家那傻兒子還是有幾分魅力的。
然後她看向李洛,帶着讚許的道:“四年時間,成功封侯,破了這五年壽命之限,還算不錯。”
其實在離開這些年,她與李太玄也時刻都惦記着李洛的五年壽命問題,畢竟當初解決空相,是他們留下的法子。
五年封侯,對於任何人而言都是難度十足的事情,在未曾知曉李洛的天賦前,誰也不確定他能否完成這個挑戰。
但好在的是,李洛並未被這個重壓所摧垮。
“不過你這臭小子破了五年之限,生命力也重回巔峰,這頭髮是怎麼回事?也不給我弄回去!”澹臺嵐看了一眼李洛那灰白色的頭髮,嫌棄的說道。
李洛訕訕的道:“這不更顯得有特色嗎?”
唉,可真是親孃,這纔剛剛相聚沒多久呢,就開始挑他的刺了。
“師孃...”姜青娥開口。
“還叫師孃呀?”澹臺嵐促狹的問道。
姜青娥微怔,旋即臉色愈發的紅潤,輕輕的喚道:“娘。”
這個稱呼,對姜青娥而言其實並沒有任何的扭捏與猶豫,因爲在這些年的相處間,她與澹臺嵐早就如同親生母女一般,感情之深厚,無需多言。
“多好的閨女啊,李太玄那傢伙知道了,怕是會比他突破到無雙時還要興奮。”澹臺嵐捧着姜青娥的臉蛋,笑眯眯的說道。
聽澹臺嵐說起這個名字,李洛這才撓了撓頭,問起了那位在家裡存在感最低的人。
“娘,話說老爹呢?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啊?”
“而且,你怎麼會從那界河裡面跑出來?”
“還有,你怎麼成了大無雙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