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當空,曬乾了昨夜的溼氣。
明月手裡拎着一套黑衣推開林晚兒房門,此時,林晚兒正在廳內尋問着小柿子。
林晚兒聞聲擡頭看着明月,星眸裡劃過一芒,沉聲問道:“找到了。”
明月嬉笑着跑到林晚兒跟前,將手中的黑衣舉到她眼前,應道:“公子,我按照你的吩咐,果然在昨夜黑影出現那拐角處的廊柱上發現了一些鐵絲的勾痕,在屋頂垂脊上也發現了鐵絲勒過的痕跡。可是我按照黑影逃遁的方向追查,一路上沒有發現什麼線索,直到生機閣後院的竹林裡,我在竹子上也發現了深深淺淺的勒痕,這件黑衣就是在竹林裡發現的,黑衣旁還有一堆枯草。”
林晚兒眸子微深,挑起眉眼冷然一笑,沉聲道:“枯草,明月你去竹林的一路上可有發現枯草?”
明月微仰起頭,眯着眼細細想了想,突然一拍腦袋說道:“是啊,公子,因爲枯草太普通,我當時就沒有在意,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還真是,這一路上都會有一些枯草。”
林晚兒勾了勾脣角,水眸含了一抹冰冷的寒意,低聲道:“果然如此。”
明月有些不解,疑問道:“公子,可是發現什麼了?”
林晚兒低頭看了看小柿子,伸出手指捏了捏他圓潤的臉蛋兒,笑道:“那就要問問他了。”
明月低頭看着可愛的小人兒,也不禁捏了捏小柿子的臉,笑道:“小柿子,告訴哥哥,你藏在王媽媽的櫃子裡,在林哥哥出門後,你看到什麼了?”
小柿子掙開明月的魔爪,揉了揉圓乎乎臉蛋,想起昨夜他的小臉一白,大眼裡有些恐慌。
林晚兒看着小柿子害怕的模樣,心裡有些後悔,都怪自己疏忽,不該讓他這個孩子躲在王媽媽的屋子裡。伸手手憐愛的揉了揉他的頭,放柔了語調道:“小柿子不怕,有哥哥在,告訴哥哥昨夜你都看見什麼了?”
小柿子抿抿脣,揚起小臉,有些嚴肅道:“林哥哥走後,我看見房樑上掉下來一根繩子,王媽媽走到繩子下,將腦袋放進繩子裡,然後繩子突然升起來,王媽媽很難受的掙扎,我當時有些害怕,是林哥哥喊我的名字,我才反應過來,將哥哥給我的短刀切斷了繩子。”
明月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擡頭看了看林晚兒,見她一副瞭然的神色,不禁大驚,道:“原來,王媽媽是自己走到繩子下的。”
林晚兒輕勾粉脣,聲音微冷道:“我離開房間時她可是躲在角落裡的。”
林晚兒推開王媽媽的房門,見牀紗落地,透過輕紗看見牀內一具人形呼吸起伏,王媽媽似乎還沒有起牀。
林晚兒一襲白衣,面若瓷玉,星眸閃爍着點點星光,帶着幾分清冷,緩緩的走到牀前,輕輕勾起牀紗,果然看見王媽媽躺在牀上淺眠,林晚兒勾了勾脣,坐在牀邊等她醒來。
須臾,林晚兒發現異樣,王媽媽雖是淺眠可是呼吸急促,眉頭蹙在一起,模樣極爲難受。
林晚兒星眸一沉,不禁輕喚了一聲王媽媽,可是牀上的人卻毫無感覺,林晚兒不由得心下一驚,伸手輕輕擡起她的眼皮,這一眼着實驚了她一跳!
此刻,王媽媽的瞳孔竟變成了紅色,這和那個鬼孩子竟是如出一轍!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救命啊!!”
一聲慘叫突然響起。
林晚兒耳廓微動,在南面,是梨若的房間!
顧不上王媽媽,林晚兒腳下蓮步生風,似浮扁掠影一般追了出去。來到梨若房間,林晚兒擡掌擊碎房門,見梨若已然失去知覺躺在地上,一黑衣殺手拿着長刀正欲行兇,林晚兒長袖一揮鳳鳴劍脫袖而出。
鳳鳴間來勢猛烈,那黑衣殺手只好橫刀迎上,卻被鳳鳴斬斷,那黑衣人被劍鋒擊倒,轉眼間又筆直的站起。
黑衣人扔了手中的刀柄,一揮袖子,白霧瀰漫。
林晚兒掩住口鼻,是迷藥。
待白霧散盡,那黑衣殺手早已不見蹤跡。
蕭聽風聞聲急忙趕來,微微挑眉看了一眼林晚兒俯身將梨若抱起,放在牀上,伸手把了把脈,稍稍放下心來,道:“還好只是中了迷藥。”
林晚兒瞧他一臉緊張的模樣,只覺得礙眼,收了鳳鳴轉身離去,蕭聽風卻在身後追來,挑起鳳眼笑嘻嘻道:“晚兒可是吃醋了?”
林晚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侯爺多想了,林某此時可沒有那個閒心。”
林晚兒頓了頓,還是轉過身對蕭聽風道:“王媽媽中毒了。”
蕭聽風聞言桃花眼微微一滯,道:“我聽小柿子說了,本來她是有嫌疑的,可是現在竟真成了受害者,如今梨若要遭人暗殺,與下毒者會不會是同一人?”
林晚兒搖了搖道:“不會,行兇手法不一致,我倒是覺得,那黑衣人同那日竹林裡的活人傀儡卻是一樣。”
蕭聽風聞言細眉一寒,側首看着梨若的房間,淡淡道:“果然爲了美人山茶的線索而來。”
林晚兒聞言心中一驚,杏眼微睜,道:“梨若姑娘知道美人山茶的線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