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依聞言怔了怔,白皙的面色慍了一絲潮紅,竟是微微惱了起來,怒道:“林先生這是何意?”
林晚兒眉若青煙,一雙鳳目眼波在她身上流轉, 隨意的聳聳肩道:“嫦依姑娘何必惱怒,在下只是隨口一問。”
嫦依一揮袖子,惱怒之意更甚,慍道:“昨夜既已深沉,又落了雨,我一個姑娘家自然是在房中睡覺了。”
林晚兒勾了勾脣,遠山青黛般的眉毛一軒,沉聲道:“嫦依姑娘昨夜怕是不在房中吧?”
嫦依杏眼圓睜,柳眉倒豎,冷聲道:“林先生說話可是要有證據的,不是紅嘴白牙兩脣一碰就隨意污衊的!”
林晚兒聽罷星眸微彎,紅脣輕挑道:“明月將證據拿來。”
一直在角落裡的明月走了出來,手裡竟提着一個包裹,明月看向嫦依,輕聲笑了笑,將包裹放在廳內圓桌上,伸出手緩緩將包裹打開,露出一件微皺的淡粉色裙裳來,嫦依看見這件裙裳臉色終是變了,竟是慌張起來。
她緩緩擡手抹了抹粉腮旁的淚珠,故作鎮定道:“一件衣服又能證明什麼呢?”
林晚兒走到明月身旁,將手中的布偶放在桌子上,伸出纖長的手指挑起裙裳一角來,將目光重新落在嫦依身上,沉聲道:“一件裙裳自然是無法證明什麼,但是一件發皺的裙裳卻出賣了你,昨夜你根本就不在房裡,這是你昨日穿的粉綃鎏衫裙,是我們大家皆是親眼目睹的,可是如今,它卻皺巴巴的出現在你的衣櫃裡,這就說明你昨天淋了雨,衣服已然溼透,昨夜你利用將黑影引我出屋,就是爲了王媽媽有時間佈置好屋裡的一切,回到房間裡你心緒不寧,胡亂的將溼透的裙衫脫下塞進櫃子裡,所以衣裳幹了以後就會皺巴巴的。”
林晚兒將衣衫遞到嫦依面前,眸色如炬不禁讓人爲之所攝,厲聲道:“嫦依姑娘,你現在還要說你昨晚在房裡睡覺麼?”
嫦依聞言竟向後退了一步,眸色空洞,緩緩坐在地上,竟是雙手掩面哭了起來。
蕭聽風微嘆息緩緩從椅子上走過來,俯身輕輕擁着嫦依,柔聲道:“嫦依,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梨若也走到她身旁,抓着她的肩搖着頭不可置信道:“姐姐,這究竟怎麼回事,你可是有什麼苦衷麼?”
嫦依掩面涕淚漣漣,淚水從嫦依指縫間流出,她卻只是哭泣着,並未有何言語。
林晚兒微微嘆息,擡眸看着牀裡的王媽媽,啓脣道:“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王媽媽應該就是那年春蟬逃走時那個告密的人,嫦依應該就是王媽媽的女兒。我想王媽媽也是怕兇手是爲了春蟬來複仇挑起往事,所以才設下這場局藉此離開此隱麒城,也將當年告密的事再次藏下,只不過還是沒能躲過去。”
林晚兒頓了頓,輕聲道:“只是,看王媽媽也不是個大惡之人,究竟是什麼緣由才讓王媽媽當年做了如此惡事?”
嫦依聞言緩緩將手放下,慘白的面容上一臉淚痕,我見猶憐的模樣,卻是啞着嗓子冷笑道:“林先生說的都對,只是其中緣由我不會說的。”
林晚兒笑笑,道:“我知道,可是即便你什麼都不說,我也遲早會查出來的。”
嫦依聞言將頭撇向一邊不在說話,蕭聽風雙目沉着,直起身子,對林晚兒道:“如此看來,這殺死陳騰飛和下毒的兇手還是與春蟬有關係。可是他爲什麼要殺死陳騰飛?”
林晚兒搖了搖頭,若水眸子卻是有些迷茫,她也沒有答案。
“難道,陳騰飛和春蟬的死有什麼關係?”
明月瞪着一雙眼睛,絞着手指猜測着。
蕭聽風皺起細眉,道:“即便有關係,又是何人爲春蟬報仇,他的父母不是在春蟬死的同一天就都不在了麼?”
林晚兒星眸沉了下去,眼神有些飄遠,卻是帶了一分狠厲,道:“看來,還去查一查他了。”
明月聞言一驚,歪着腦袋想了想,還是不解的問道:“公子,你說的他究竟是何人?”
蕭聽風雙手環胸,嘴角挑起一抹淺笑,看着林晚兒輕輕道:“晚兒說的可是破曉?”
林晚兒脣畔浮出一抹笑意,拿起桌子上的人形布偶,眸色一沉,道:“對,我說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