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坐好之後,老蔡又是說道:“你的事情不是我告密,也用不着我告密,當發現你是覺醒者後,你在西海之洲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被監視了,並非是我。說句不好聽的,以你的實力,哪怕暗影者從早上盯着你到晚上,你也不會發現一點一滴。”
“其次,試煉的事情怪不得別人,你自己要承擔一半責任。雖然你是個覺醒者,雖然會對你另眼相看,煙雲閣也的確冷血無情,但從理性出發,組織需要的是活着的戰士,而不是死掉的天才。所以只要你心性夠堅韌,是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是你自己太心急了,覺得自己有機會學習青蓮劍歌,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唐國國都嘗試,更重要的是,還真的窺到了門徑。鹿門山人已經帶着李祚離開了西海之洲,有他的指點,就算李祚悟不出真正的青蓮劍歌,必然也會成爲名動天下的後期之輩。”
陳未名眉頭微皺,再是不解的問道:“煙雲閣乃是天下第一殺手組織,如果覺得李祚會成爲威脅,提前殺了他不就行了?”
“天下之事,若真是這麼簡單就好了!”老蔡搖了搖頭:“相信冥刀已經告訴你了,這天下分爲四大勢力,我們煙雲閣是一處,鹿門山人所在的天道盟也是一處。四大勢力相互之間有種相對的平衡,若不到萬不得已,沒有哪一個勢力會真正的對另一個勢力宣戰。”
“除了我們煙雲閣是單獨的一個組織,其他每一個勢力下,都有幾個核心的門派或者家族。鹿門山人所在的鹿門山就是天道盟的核心門派之一,若沒有足夠的報酬,煙雲閣是不會輕易接有關這些門派的刺殺任務的。”
“如果鹿門山人已經帶着李祚回到了鹿門山,相信會成爲鹿門山的核心弟子。除非他自己作死跑來我們煙雲閣的地盤,不然我們是不會輕易把他當成刺殺目標的。”
“而在修行界的潛規則中,同是核心門派,作爲前輩的我們是不能輕易對晚輩出手的,更不用說打殺了。但若是死在敵對勢力的同輩之手,則是沒有人能說什麼。”
“所以選擇了我!”陳未名似乎懂了什麼。
沒想老蔡卻是搖了搖頭:“並不完全是你,按照煙雲閣的習慣,最少在同時決定了十個名額,然後從中間挑選出三到五個重點培養,而你是其中一個。”
陳未名更爲不解了:“既如此,那爲何還要將我逼上絕路?”
“你只是那個十個名額中的一個,卻並非是那三到五個中的一個。”老蔡搖了搖頭:“殺手的培養,不是任由他自己成長,還需要各種方式,加上組織的資源傾斜,如此重點培養。”
“鹿門山人已經將李祚帶走,而且這些年來天道盟與帝國達成了同盟,聯手合作,培養出了不少優秀的後期之輩,很快就會成爲他們的中堅力量。”
“殺人者,人恆殺之。殺手朝不保夕,加上組織行事方式之極端,死亡率很高。我們煙雲閣看似風光,但中堅已經出現斷層,缺少與他們相抗衡的年輕弟子。”
“當務之急,是要選出那三到五個人,且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甄選,所以才選用這種極端方式。”
“覺得我已經窺到了門徑,所以狠狠的推一把!”陳未名冷笑一聲:“那樣的情況下,我若想贏,必須悟出青蓮劍歌。若成了,我可能成爲第二個李青蓮,至少後輩之中有了對抗青蓮劍歌的人。若不成,死了也就死了。再有天賦的人,哪怕是覺醒者,若不能活下來,也是廢物……是吧!”
“你不用對我冷嘲熱諷!”老蔡沒有否認:“整件事情跟我毫無關係,不要以爲我以前有個影門第一殺手的稱號,就能如何。實際上我也只是一個當年頗有名氣的殺手而已,算不得組織高層。”
“歸根結底,我與你一樣,都是接受任務之後,再去執行,生死自理。不同之處,我要完成的任務難度比你的大。除此之外,就是看在我曾爲組織做過不少貢獻的份上,我能爭取到一些你們爭取不到的權利,僅此而已。至於組織的決策,我沒有插手的權利。”
“事實上,在你完成試煉之前,廢人一個的我已經做了幾十年的西海之洲書庫管事了,所以我並非是去那裡專門監視你的。如今,也是因爲我對你有了興趣,而組織又正好需要一個有經驗的殺手來帶你,所以就將我從西海之洲調回來此處。”
雖然不知道真相是不是如此,但陳未名還明智的告歉一聲:“抱歉,前輩,是我誤會你了。”
老蔡沒有迴應什麼,只是慢慢說道:“作爲殺手的我,是不會跟人去解釋什麼的。我們解決問題的方式,永遠都是血與殺。今天之所以跟你說清楚這些,只因爲我如今是你和冥刀的引導者。”
“作爲引導者,今後你們的訓練、任務都是由我來安排。我們之間不說知根知底,但必須要有最基本的瞭解,還要有相對融洽的關係,如此我纔可以根據你們的情況安排合適的事項。所以我們之間不應該有這些誤會引來的矛盾,有什麼問題早早說清楚。”
陳未名點頭:“明白了!”
老蔡拿出一塊銀色令牌扔了過來:“晉級爲白衣殺手的你,本來該是拿黑鐵令牌。但你已經成了那三到五個名額中的一人,所以特殊對待給了你白銀令牌。”
“白銀令牌可以讓你有不少特權,比如換東西的時候能少支付一定賞金、可以無限制的在惡人谷的書庫看任何書……諸如此類。除此之外,還可以讓衛門的人幫你定做一件五級靈器。”
陳未名大喜,這些特權都是實打實的好處,太有用了。
“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那今天我就要給你上第一課了。作爲一個殺手,要學會隱藏自己的殺氣和尊重打不過的前輩!”
說話間,老蔡的頭扭了過來,一雙眼睛正看着陳未名雙眼。
“是誰給了你勇氣,敢在我面前冷嘲熱諷的!”
這話音一落,陳未名渾身一震,感覺自己好像墜入了冰窖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