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怎麼會這麼快?難道他對劍的領悟,他的劍心比我還通透?”
李天一難以置信的望着腳步如風,快速追趕上來的青年。
他入門不過一百來年,已經創下了九天劍宗修行史上的一大奇蹟,從九天玄仙之境,踏入仙帝境界十二洞天,即便加上他在劍域虛空中修行的年月,有十倍時空之力加成,也比不上李天一修行劍道的十分之一時間。
李天一咬牙,加快步伐,修劍者,必爭!
自己身爲宗門弟子首席大師兄,宗主親子,怎麼能敗給自己父親的這個弟子。
不過,他這速度一提升,身上也開始浮現出一道道血痕,那是被劍氣劍意撕裂出的血痕。
兩人爭先而上,漸漸將所有人都遠遠甩在了身後。
“宗主,看來這繼承人之位,是要在他們兩人之中爭個高下了。”
李玄真身邊一名長老輕聲道。
李玄真撫摸着自己長鬚,道:“天一急躁了,心境開始不穩了,他從小到大,事事必爭第一,至從飄雪來後破了他許多的記錄,他心境開始不穩了。”
“飄雪雖然平常不爭不燥,卻鋒芒內藏,因爲是凡界出生,他經歷坎坷,劍心問世紅塵而出,更加通透,這點來看天一遜色不少。”
“那您,更看好誰?”旁邊一名女子長老問道。
李玄真微微一笑,卻沒有說。
漸漸的,其他人都被剔除出了劍心通明路,除了李天一,獨孤飄雪,其他人最多也就是到達了八千多階梯的地步。
而兩人,已經到達了九千多階梯。
獨孤飄雪的步伐也不是這麼輕快了,呼吸開始急促。
李天一身上密佈傷痕,可是這時,他似乎有了什麼感悟,竟然放慢下了步伐,身上劍意越發濃郁。
“天一師兄有了領悟!”
“不愧是天一師兄,天一師兄必勝!”
一些弟子仙念感知着一幕,興奮大吼。
獨孤飄雪踏上九千六百階梯的時候,一股可怕劍氣瞬間撕裂了他的血肉,開始不斷掉落。
“飄雪,你不可能登上巔峰的,歷史上就沒有大帝之下的人登上過巔峰,最後的幾百階,更是對修爲的考驗。”
李天一腳步變得輕鬆許多,望着身上開始被劍氣撕裂的獨孤飄雪說道。
強大的劍氣也在撕裂他,不過他修爲更強,承受力更驚人。
“多謝師兄提醒,不過師兄一個人踏上巔峰,不覺得寂寞嗎?劍道如兵卒過河,唯有進,沒有後退可言。”
一塵不染的白衣變得鮮血淋漓的獨孤飄雪卻露出了陽光的笑容,眼神中的意志堅定無比。
他一步踏出,承受的劍氣更強一分。
最後這一步,不是對劍心的考驗了,是對修爲,意志的考驗。
“那好,我等師弟陪我踏巔峰。”
李天一也不多言,一步步走上去,任由劍氣如刮骨鋼刀加身。
而獨孤飄雪,每前進一步,身上都不斷有鮮血溢出,腳下留下一道道血色腳印。
“大哥……”獨孤幽夢望着這一幕心中極爲心疼,擔憂。
“沒想到天一竟然借力問心,劍心通明,恭喜宗主,後繼有人。”
“唉,飄雪也是不錯的孩子,可惜底蘊差了,修爲不足,歷史上就沒有能以大帝之下問鼎劍峰的。”
一羣長老望着這一幕也是評論不一。
兩人狀態又本末倒置了,獨孤飄雪變得步步艱難,而李天一比他輕鬆了。
最後一百階梯,李天一終於踏上巔峰,頓時所有的壓力消失,劍心通明路下方也是一片片歡呼,高喊李天一之明。
反觀獨孤飄雪,極爲狼狽,以劍爲杖,支撐着自己身軀不倒下,一步步艱難而上。
他身上,已經看不見完整皮肉,人變得血肉模糊,很多地方骨頭都能看見了。
“孤獨師弟竟然還在堅持。”
“有什麼意義呢?李天一師兄已經首先達到了山巔。”
“這是想當宗主想瘋了吧。”
“獨孤師弟,放棄吧,這樣下去你會損害自己道基的。”
山下無數聲音傳來,有人不屑,有人關心。
“飄雪,可以了,你境界未到,這樣衝下去沒有意義。”李玄真也出言說道。
“老師,我想爭的不是第一,也不是宗主之位,我想爭的,是自己的劍道!”
獨孤飄雪已經看不見血肉臉上透露出他的堅韌。
他一聲怒嘯,體內傳出劍吟,他體內,肉體崩潰分解,只有一道劍一樣的靈魂體散發出來。
“那是,獨孤師兄的魂!”
“他竟然把自己的魂魄,也練成了劍!”
“這是……太古劍魂之法!”
這一幕,讓李玄真等人也是震驚出聲。
“他竟然還走了劍體之道,劍心,劍體,劍魂……他是想借劍心通明路,成就元神劍魂!”
有長老驚呼,眼神中露出了敬佩,難以置信。
山頂的李天一,也是臉色震驚。
李玄真也是被震撼到了。
“獨孤師弟的仙魂,怎麼是一把劍?”
有不懂的人驚奇問道。
“那是劍修最兇險修行之術。”
旁邊一名年老,博學的弟子凝重道:“據說太古時代,那時候有的劍修士爲了追求極致,把自己的魂也練成了劍魂,以生魂入劍,經歷劍氣淬體淬魂,而且只能是以未成仙之前開始修行此法,此法艱險無比,稍有不慎就是魂飛魄散,這種修行之法太殘酷,太兇險了,對毅力,運氣,天賦,悟性,都極爲重視。”
“修行此法,九死一生,後來這種修行法門被漸漸淘汰不用了,原因就是太原始兇險了。多少天才折在這種修行之法強,不過修行成功,好處也是不言而言,以劍之魂,體悟劍道,修行速度一日千里,難怪,難怪獨孤師弟修行這麼快,真是劍走偏鋒啊,太狠了,他纔是真正的瘋子。”
獨孤飄雪的魂,如一柄劍立在山間,在劍意,劍氣的淬鍊中不斷黯淡下去,似乎隨時可能崩碎。
而在他的劍魂深出,有一柄漆黑古樸的小劍鎮着。
獨孤飄雪,忍受着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他如一根生長在懸崖峭壁縫隙中的雜草,隨時可能被勁風拔掉,不過他的意志卻普通最堅硬的根鬚,死死紮根在裂縫之中,抓住不放,直到最後一道根鬚斷裂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