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器靈？”
蘇旭眉宇之間的疑惑之色忽然一閃而逝。
無論從尋常修士還是從陣道師的角度出發，蘇旭此生都絕對不會相信，一件被某人鍛造出來的死物在誕生器靈以前，會有其他的意識。
“除非……”
蘇旭的口中忽然發出一聲宛若夢囈般的低語。
他腦海中陡然掠過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念頭，旋即輕輕地搖了搖頭，沉聲道：“那種方法不過是一個構思而已，就算有瘋子真的會去做，也未必能夠成功，或許只是我想多了吧？”
‘咕’
蘇旭忽然聽到了一聲吞嚥唾沫的聲音，緩緩擡起了頭，看到了稍稍後退了兩步的澄金人影，忽然輕笑了一聲，緩緩說道：“你忽然之間那麼恐懼，難道我還猜對了不成？”
澄金人影這一次沒有再後退，只是滿臉凝重的朝着蘇旭點了點頭。
“我不管你是怎麼知道那種方法的，但是當初燭天劍聖使用的方法，的確就是你口中的那個只是一種構思的方法，誰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成功的！”他對蘇旭說道。
蘇旭眼眸微微凝起，陡然間便已經收縮成了鍼芒狀，冷笑道：“看來真正的燭天劍聖，似乎跟我瞭解之中的不太一樣，起碼不是一個迂腐的僞君子。”
而後，蘇旭伸手指了指無盡的蒼穹，繼續說道：“難道你不覺得，爲了某一些生靈能夠繼續存活下去，不惜犧牲自己的一切，這樣的人難道不是一個蠢貨嗎？”
“蠢貨？”
澄金人影忽然重複了一遍蘇旭口中的這個詞彙，旋即緩緩擡起了腦袋，輕笑道：“原來你就是這麼評價你自己的，當初爲了保衛神荒的一片安寧，征伐外域星空的，難道不是你？其實從某種意義而言，作爲燭天劍聖調教出來的弟子，你還是蠻像他的。”
“哦。”
蘇旭風輕雲淡的應了一聲，似乎並不大澄金人影的調侃放在心上，沉聲道：“
如果按照你口中的說法，我便是後來誕生出來的那個器靈，對嗎？那你能不能告訴，那具傀儡在此之前就誕生出來的那個意志，又去了什麼地方？”
“你總不會要告訴我，那一道意志已經被我給吞噬了吧？如果你要這樣說的話，我覺得我們現在已經可以繼續打了。”蘇旭緩緩伸手指了指自己，笑着道。
“吞噬？”
澄金人影略帶疑惑的重複了一遍這個從蘇旭口中吐出來的詞彙，接着便搖了搖頭。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又或者說，你未免也太小看燭天劍聖的手段了。”他譏誚道。
雖然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是蘇旭卻能夠肯定他的臉上應該養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甚至應該還帶着幾分戲謔。
“一尊傀儡裡面卻同時存在兩個意識，昔日燭聖劍宗的至寶瞬間淪爲廢品，兩道意識誰都不肯輕易想讓，直到燭天劍聖某日突發奇想，然後親手毀掉了這具傀儡。”
澄金人影的聲音之中仍舊帶着幾分唏噓之意，似乎當初被毀掉的那具傀儡，本來就是他的身軀一般，聽的蘇旭沒有來的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所以呢？”
蘇旭面無表情的詢問了一句，骨節分明的手掌微微攥緊，似乎隨時都準備攻擊對方，冷冽銳利的殺氣不斷的縈繞着他開始旋轉，四周的溫度也再次隨之下降了不少。
“你，我，本是一體。”
澄金人影一雙幾乎被澄金色光芒覆蓋起來的眼眸忽然眨了眨，伸出自己的右手指了指蘇旭半響，旋即道：“你是當初那個器靈，而我是最先開始誕生出來的靈智，你跟我兩個人之間，其實本來就只應該存在一個。”
“其實我心裡清楚，當初毀掉傀儡之前，燭天劍聖一直都是想毀掉我的，畢竟那個時候的你便是一張白紙，只要他隨便招招手，你就會變成一條沒有二心的忠犬，不是嗎？”
他的聲音滿含着憤怒低吼。
“所以呢？”
還是剛纔的那個語調，蘇旭一雙澄金色的星眸微微凝起，右手已經按住了腰間那柄游龍劍的劍柄，冷笑道：“你顯然還是沒有理解我的意思，你覺得我是在問你這些？其實從頭到尾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沒有信，我是在問你，爲何要忽然襲擊我。”
“爲何要忽然襲擊你？”
澄金人影忽然頓了頓，旋即右手之中已經握住了一把澄金色的光劍，冷笑道：“我襲擊你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何必搞得這麼委屈呢？若沒有我庇護你，你也早就是個死人了，我只是想拿回當初我給你的東西而已，怎麼，這還有錯了？”
“沒錯。”
蘇旭風輕雲淡的應了一聲，睨眼覷過去，冷笑道：“你想拿回你的東西，所以想宰了我，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只能說，你浪費了我這麼多時間，我也想出口惡氣！”
“昂！”
伴隨着一聲清脆悠揚的龍吟聲響起，蘇旭手中的游龍劍已經悍然出鞘。
冷冽的劍身輕輕地抖動之間，已經將一道道悄悄從虛空之中潛行到自己身邊的劍氣直接撕裂開來。
一雙修長的劍眉微微挑起，蘇旭的眉宇之間已經鍍上了一層寒霜，旋即冷笑道：“你浪費這麼多時間編造故事，無非就是想靠着這些劍氣忽然襲擊我嗎？你以爲我剛纔將游龍劍輕輕地推回劍鞘之中，是因爲我相信了你的故事嗎？我只是想讓你放鬆警惕罷了！”
劍刃輕輕劃開虛空，隱隱有風雷之聲響起。
蘇旭一雙澄金色的璀璨星眸微微凝起，一道道澄金色的劍氣緩緩在身邊顯現而去，旋即繼續說道：“我剛纔也仔細研究過了，你所謂的能量身體也不過只有外面的這層光膜，你猜猜看，它們還能挺多久？”
“不知道。”
澄金人影的手中已經悄悄扣住了一塊黑色的石子，旋即冷笑道：“蘇旭，儘管你已經失去你的記憶了，但是你卻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