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之大神，威廉姆斯……”蘇格唸叨着兩個名字，略微感嘆。
威廉姆斯大賢者在整個神秘界擁有非常響亮的名字，甚至是無數神秘學者的偶像。
他教導出了無數傑出的弟子，其中就包括三月教會的三位創始人，四大學院的創始人等等諸多偉人。
其在神秘學的地位，媲美在力學中的牛頓。
如今確定，偉大的神秘先驅者，開闢者居然是禍害人類多年的眼之大神，禍亂之城的首領，這要傳出去，會讓無數神秘者都精神崩潰的。
老維斯這邊說道：“在他沒有瘋狂的時候，我和他見過幾面，他對於視野和知識的渴望與偏執堪稱扭曲，我當時甚至打算將他直接除掉，但當時的情況特殊，我還無法動他。”
“你和卡巴託斯學院是怎麼認識的？”蘇格好奇的問道。
老維斯隨意說道：“你所知道的那些情報，除了時間線以外其他都正確。”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曾經確實陷入過了克蘇魯的夢境中？”蘇格認真的問。
老維斯微微點頭：“單單說克蘇魯是不對的，僅僅克蘇魯並沒有將整個夢境拉入世界的能力。想要將這個世界全部拉入夢境，沒有三月女神的支持是不可能的。”
突然之間，蘇格想到之前葛文斯說自己在甦醒時所作的夢。
他夢到一個城市，在城市的四周有四個體型巨大的怪物。天空中的月亮都消失了，而大地再一次陷入了永夜之中。
“那麼也就是說，天空中消失的月亮來到凡間，與克蘇魯將某個一個城市圍在中間，通過這個城市將整個世界再次拉入夢境中。”蘇格猛然想到。
“夢境是在黑夜的沉睡中產生的，也就是說過去所說的永夜並不是真正的永夜，而是一個連綿不絕，無法甦醒的噩夢！”
老維斯帶着讚歎的點頭：“你的思維能力越來越強大，你推理的分毫不差，過去所有的永夜都是隻夢境。”
蘇格立刻追問：“卡斯瑪·拜倫的事情，你清楚麼？”
老維斯聽到這個名字嘆道：“看的出來，你已經將那本書看完了。”
“是的。”蘇格認真的回答。
“那就說說吧，但是你要清楚，一旦你知道這件事，你就完全揹負上了這個世界，成爲了貫穿整個世界的存在，那時候，你將無法逃避，你也無法後退。你面對的將是最爲狂亂和絕望星空深處。”
蘇格擡起手，岡格尼爾出現在他手中。
“當我在夢境中握住這把槍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老維斯笑了笑：“很好，看的出來我們之前的選擇並沒有錯。”
說着，老維斯摘下帽子，露出一頭慘白色的頭髮，接着接下腰間的提燈放在桌子上，張嘴說道：“一切還需要從第二個聖盃說起。”
“第二個與人類接觸的聖盃爲智慧聖盃，持有智慧聖盃的人可以得到接近世界本源的力量，可以輕易從中獲得世界本源規律，從而得到無窮智慧。智慧古神也被稱爲古神之腦，是三月女神最爲忌諱的存在。”
蘇格補充說：“所以他們將智慧聖盃交給聖血教會，他們最爲忠實和狂熱的信徒。”
“對。”
老維斯點點頭，繼續着訴說。
“得到智慧聖盃的人名爲奧神，是一位有些愚鈍的人，他家裡住在深山中，出去一趟很不方便，於是他打算將擋在自己面前的山給挖開。”
“愚公移山？”蘇格一愣。
“和愚公不一樣，他只是想從中間弄出一個隧道。”老維斯說。
“等等！你知道愚公！？”蘇格表情展現出了震驚。
“當然，我去過你所在的世界，知道狂獵的傳說，更知道盤古的傳說，甚至連克蘇魯的所有神話我都瞭如指掌。”老維斯隨意的說。
蘇格猛然站起來：“這不可能！你成就夢之大神法則應該侷限於你自己的世界，你來到這個世界是因爲有深淵相連，但地球沒有深淵，你怎麼可能前往地球！？”
老維斯安撫蘇格坐下來說：“聽我慢慢說，聽完了，你就都知道了。”
蘇格平息一下內心，坐下來繼續聆聽。
“奧神是一個有些偏執和喜歡鑽研的人，他鑽研出了不少古怪的東西，日復一日的在山中挖着隧道。用了五年的時間，他挖到了大山的深處，挖到了智慧聖盃。”
“就這麼挖到了？”
“當然不是他挖掉的，而是智慧古神故意放在那裡的，並且同時賦予了他使用聖盃的權利。得到聖盃的奧神很快就在原始的木質工具上發明了鐵製工具，僅僅一個月後就發明了蒸汽機，於是智慧聖盃也被稱爲蒸汽聖盃。”
“擁有智慧聖盃的加持，他迅速的發展，並用二十年在世界上掀起了無數的革命，讓世界的產能和科技提高了上百倍，他也憑藉智慧聖盃的力量成立了統一全世界所有人類的大帝國，奧神帝國。”
“世界很快進入了快速的發展模式，無數的科技興起。奧神也憑藉聖盃的力量成爲了智慧大神，永遠守護者他的帝國，這個世界。”
“他是一個很好的朋友。”說到這，老維斯帶着一些追憶。
“你們見過面？”蘇格問。
老維斯點點頭：“他當時的位置和你相似，代表了這個世界。”
蘇格點頭不在說話。
“在帝國持續了兩萬年的時候，意外出現了。因爲某個人的誘導，人們的好奇心開始放在世界之外，於是他們想盡辦法的找到了奧神封印起來有關於星際旅行的技術，開始了對星空的征服。”
“而結果，他們不僅沒有徵服了星空，還給這個世界帶來恐怖的災難。而那個誘導整個全人類的人，應該是某個皮膚黝黑，擁有爽朗笑容的男子吧？”蘇格平靜的說道。
老維斯點頭：“他很強大，真的非常強大。祂就那樣從混沌中降臨，將我和奧神全部屏蔽在世界之外，關在了屬於祂的世界。”
“幻夢境？”
“恩。在我們眼睜睜的注視下，人們逐漸走進星空，最後我的子嗣，卡斯瑪·拜倫開着飛船，將審判之星帶到了這裡。”老維斯臉上有些悲痛。
蘇格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審判之星，格赫羅斯喚醒了沉睡的克蘇魯，同時也喚醒了三月女神。”
“三月女神是外神？”蘇格對於三月女神的身份一直十分的懷疑。
“並不算是，祂們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的，我們不清楚。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祂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世界初始，祂們與七位古神發生戰鬥，隨後將古神全部殺死封印，自己也隨之陷入了沉睡中。也就在那個時候，古神通過自己的精華產生聖盃，開始自己的佈局。”
“世界被籠罩在夢境中，萬年的文明一夜之間毀於一旦。所有人長眠不醒，在永恆的噩夢中無法甦醒直到死亡。”
蘇格想象一下當時的場景：“真是讓人絕望。”
“是的，很絕望，我們當時被隔離在外，只能眼睜睜看着。但是我們也沒有閒着，我們想了很多方法，在某一次意外中，我們接觸到了祂。”老維斯慘白色的眼睛中帶着崇拜和追憶。
似乎經歷過了無數年，他依然清楚的記得，那個祂的英姿。
蘇格有些激動，因爲他隱隱知道老維斯說的祂是誰。
“祂與狂獵，幽谷死神攜帶者風暴與死亡降擊破幻夢境，將我們救出來，重新降臨到現實世界中，而後發生的事情，在你們的記載中，被稱之爲遠古神戰。”
蘇格聽到這四個字，精神一震。
遠古神戰是傳說中的傳說，那是無數神祇隕落的時代，記載中最後三月女神擊潰了叛亂者，讓這個世界恢復平靜。
蘇格對於記載並不在意，因爲他內心的很多謎團的重要節點，都在遠古神戰中。
老維斯眼睛中帶着略微興奮的光芒：“那是一場沒有退路的戰鬥，是奪還所有人類的榮譽之戰，我們輸了，一百億人口全部死去，這個世界的人類將和我的世界一樣，徹底滅絕。我們贏了，世界還擁有救贖的希望。”
“你們贏了麼？”蘇格問。
老維斯沉默一秒：“嚴格來說，我們輸了。”
“戰鬥之前，祂賦予了我們門之匙的能力，通過打開一扇門，破開世界與世界之間的壁壘，在不同世界的門之間來回穿梭。祂說這是失敗的後手，因爲祂不確定這一場戰爭能否獲勝。”
蘇格瞭然，老維斯估計就是通過門之匙的能力打破了夢境之門，來到了地球。
“那他是猶……”
“不要說出來，絕對不要說出來！”老維斯臉色無比凝重警告。
蘇格心中一凜，低聲問道：“爲何？”
“你的所知決定了你所站立的高度，知道的越多，接觸的層次就越多，你受到的關注也就會越多。不知者無畏在神祇身上依然存在，有些名字的含義，在你知道和不知道中擁有巨大的差距。”
蘇格心中暗暗牢記，示意他繼續。
“我們這邊的戰鬥力並不多，祂，狂獵，持鍾人，我，奧神，黑血雙子。而天空中，那個混沌帶着審判之眼：格赫羅斯，終極之門：上古者，卓越之青炎：圖爾茲查，不淨之源：阿布霍斯，活火焰：克圖格亞，陰森骸骨之神：莫爾迪基安，面紗粉碎者：道羅斯等等無數恐怖外神和眷族。”
說着這些無數讓人顫慄的名字，蘇格並沒有看到老維斯的恐懼，反而更多的是振奮。
蘇格想象着當時的場景，回想起了當初在湖之精靈那裡窺見部分持鍾人的記憶。
那時就看到了格赫羅斯帶着無數恐怖的怪物從天空傾瀉而下。
“祂是一個很神奇的人，是一個妙人。不管在多麼絕望的時候祂總能非常瀟灑，甚至於用爽朗的微笑面對所有絕望的場面。”老維斯讚歎的說。
蘇格有些意外：“你說的祂，是一個人類？”
“恩，祂有很多種形態，祂更多的時候使用那個人類的模樣，自稱爲守門人。時間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祂爽朗的笑容和絕望時期的黃段子依然讓我記憶猶新。”
“黃段子！？？？？”蘇格聽到這一臉黑人尾號。
老維斯笑哈哈的說：“恩，就是你所知的那個黃段子，所以我才說祂是一個神奇的存在，沒有人可以猜透祂的思想，甚至那些外神都不能。”
在蘇格想象中，本來極其絕望和慘烈的遠古神戰，被這“黃段子”三個字把氣氛給完全毀了。
“當然，當時的戰鬥確實非常慘烈，我的拜倫城中被詛咒軍團，來自古神之顱的巨人們，持鍾人帶來的無數冥府幽魂，狂獵的白霜艦隊全部折損。”
蘇格捏了捏拳頭，耳邊突然想起了自己當初在貝恩城，耳旁聽到的那些悲壯呼喊（詳見0144章：貝恩城的末日）
老維斯平靜的說：“在祂的帶領下，我們進行了曠日持久的戰鬥，無數眷族死亡，神祇隕落。上古者的六角傳送門依然不斷的從星空中傳送過來新的外神和眷族，而我們這邊的戰鬥力愈加虛弱。”
“戰鬥似乎持續了三百年吧，奧神以自我的神權作爲祭品，和祂制定出了一個驚天的救贖方案，我們在危機的時候鑄造出了一個蘊含了我們所有神祇希望的東西交給了狂獵。”
蘇格聽到這，慢慢伸手摸向自己的心臟。
“對，就是這枚神之心。他蘊含了我們所有神祇的部分神權融合在一起。在最後的戰鬥中，狂獵將神之心融入和祂的神槍——岡格尼爾中。隨後向岡格尼爾許下了“尋找合適之人”的誓言後投射出去。”
蘇格至此，終於知道了自己是因爲什麼而穿越到這個世界了。
“救贖的種子已經種下，我們再無牽掛，開始了我們人生中最爲瘋狂，最爲暢快的殺戮，那也是我們最後的輝煌。”
聽到這話，蘇格腦海中看到了全身傷痕的六位雄偉神武的身姿背靠背站在一起，面對無窮無盡的怪物瘋狂的殺戮，守護者人類最後的希望。
最後……被那些怪物徹底淹沒，埋葬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