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陷入死寂之時,蘇格這邊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
整個聖盃地牢中沒有任何波動,似乎外界的任何波動都無法傳遞到這裡。
血月聖徒已經灰飛煙滅,始作俑者眼之大神卻沒有出現。
來到這裡的其他所有教會都陷入了死寂之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尤其光輝教皇與他身後的一衆聖堂長老,臉色蒼白,全身劇烈的顫抖,精神都要崩潰了。
蘇格微微轉過頭,緩慢的擡起手。
“不……不要!”光輝教皇臉色蒼白,連連擺手,面帶哀求。
面對他可憐的模樣,蘇格沒有任何憐憫。
聲音與靈魂兩座聖盃同時發出一陣刺眼的光芒。
咚!
一聲渾厚神聖的鐘聲隨之響起。
“葬禮。”蘇格說出了一個詞彙。
葬禮是之前蘇格的最核心的殺手鐗。
如今已聲音和靈魂兩座聖盃驅動的葬禮,其威力已經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倍。
在一片死寂中,光輝教皇與一種聖堂長老面帶扭曲的表情,倒在地上,就此去世。
一旁的冷冽教宗波爾少表情凝重,一動不動。
“蟲子已經處理好了,繼續前進。”
蘇格說完,帶着五個學生離開這座城市,轉身離開。
遺蹟他剛剛已經確認過了,莫爾迪基安並不在其中。
從這座遺蹟離開後,六個人順着一挑有些狹窄的山谷繼續向前前進。
五個學生低着頭沉默不語,默默的消化着剛剛見證的恐怖情況。
前方的蘇格突然停下腳步,因爲他在山谷的一側,又看到了一隻詭異的眼睛。
這眼睛和之前和在柱子上出現的眼睛是同一只。
蘇格已經確定有什麼他無法理解的存在在跟隨自己。
“不是眼之大神,難道是三月女神?”蘇格臉上出現了罕見的凝重。
“老師,我剛剛看到一個刺眼的光芒一閃而過。”這是林恩突然說道。
蘇格回過神問:“什麼樣的光芒?在哪?”
“就在山谷深處,光芒之感覺到刺眼,讓人頭暈,沒有其他特點。”林恩認真思索的說。
嗷嗚嗚!
與此同時,洛波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仰起頭髮出一陣帶着濃濃警惕的嚎叫。
在聽到洛波嚎叫的瞬間,靈魂聖盃傳遞過來如同一陣電擊般的感覺,似乎在對蘇格進行着警告。
蘇格閉上眼睛,將意識與靈魂聖盃進行深層次的鏈接。
一片模糊中,蘇格感覺自己站在一個無比龐大存在的面前。
在這個龐然大物前,蘇格感覺自己如同一粒灰塵般狹小。
“前方的存在你無法應對。”龐然大物傳出了意志。
蘇格迴應說:“但是我必須拿到溫度聖盃。而且,我感覺前方有我所渴望的真相在等着我。”
龐然大物迴應道:“我會干擾你的意志,我只會對你進行警戒。你需要知道的是,前方的存在,對於你來說,要比那些外神,三月女神更加危險。祂是你的剋星。”
恍惚中,蘇格回到現實世界。
擡頭看着前方滿是黑暗的山谷,開口說:“洛波,一會不管發生什麼,優先保護好他們五個。”
洛波已經收斂那搞怪模樣,表情十分認真的點頭。
看到出來,他也感覺到了威脅。
“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蘇格捏緊拳頭,繼續前進。
五個學生並沒有感覺到異常,安靜的跟在蘇格身後。
六個人在一片死寂中走進這邊山谷。
模糊中,蘇格發現前方等着他們的並不是黑暗,而是無比濃郁的黑色霧氣。
這種霧氣堪稱恐怖,能見度只有二十公分。
“老師!”看到同伴,五個人頓時慌忙起來。
蘇格感受着充滿了陰冷和冷漠黑霧,突然說:“不管遇到什麼,銘記我對你們的教導。堅持自己的初心!”
五個人此時也似乎感覺到了一些異常,大聲迴應:“是!”
可惜的是,蘇格已經聽不到了。
此時的蘇格似乎被無形的力量完全隔離開來,他不僅看不到,甚至感知不到任何存在。
就如靈魂聖盃所說,這裡的一切都好像是他的天敵。
沉默中,蘇格再也不敢隱藏,伴隨着風暴與濃霧,銀灰色的盔甲,漆黑的披風,纏繞着雷電的岡格尼爾全部出現。
迷霧主宰者的權能隨之發動,蘇格卻凝重的發現,自己的權能居然無法控制這些黑色的霧氣。
隨後,蘇格手掌上的兩個靈魂聖盃伴隨着恐怖的風暴再次爆發出來,卻在這一瞬間如石沉大海,消失不見。
“這是因果?還是空間?”蘇格內心無比陰沉,全身繃緊。
自己的感知能力已經完全來到了神祇的層次,雖然沒有達到當初狂獵巔峰的時候,但由於複數神權的原因,讓蘇格對於規則的感知力並不差。
然而此時此刻,對方所使用的招數他卻完全無法理解。
一片漆黑中,一陣陣陰冷,厭惡的意念通過黑霧開始侵蝕蘇格的身體。
蘇格沒有猶豫,身體騰空而且,以極快的速度向前飛行。
漆黑的空間似乎沒有編輯,蘇格在飛行了大約五分鐘後,盔甲上黑霧凝聚出來的黑水緩慢的低落下去,告訴蘇格時間的流失。
蘇格沒有停下來,繼續前進。
五分鐘後,他依然沒有走出迷霧,盔甲上的黑水在第一次滴下。
蘇格眉頭緊皺,隱隱感覺到了不對。
猛然將速度爆發到了剛剛的兩倍。
兩分半鐘後,盔甲上黑水再次滴下。
蘇格沒有停下來,保持速度繼續前進。
兩分半鐘,黑水再次滴下。
蘇格猛然停下腳步,手中靈魂聖盃猛然爆發出了無數圓環形的光波朝四周擴散。
三秒中後,蘇格卻發現自己失去了對於那些光波的控制。
也就是說,那些光波消失了!
手中的岡格尼爾轉而變成長劍,發動自己的全部權能向前一劍斬下。
可在這一瞬間中,蘇格感覺自己斬空了。
是的,斬空了,這對於其他人正產,對於蘇格來說卻不符合道理。
別人斬空只是因爲沒有斬到人。
但是蘇格斬空的,他發現自己沒有斬到空氣,沒有斬到空間。
這一劍斬在了什麼都不存在虛無之中。
陰冷,絕情的氣息依然在入侵着蘇格的盔甲,似乎要將蘇格完全吞噬。
收起長劍,蘇格發出神祇級別的意識:“出來,亞弗戈蒙。”
撲咚!
伴隨着這個名字的喊出,蘇格的神之心中突然猛烈跳動一聲,劇烈的心跳波動朝黑霧中擴散出去。
一瞬間,這心跳聲似乎和某些東西產生了聯繫。
亙古不變的漆黑迷霧如開水般劇烈沸騰,隨後迅速收攏,在蘇格面前變成了一隻巨大,由無數黑色霧氣形成的眼睛。
這一隻巨大的眼睛中,有着一道讓人炫目的光芒在不斷流動,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身爲殘次品的你,爲什麼知道我?”陰寒冰冷的意志傳來。
蘇格迴應:“自然是動腦子。你們這羣傢伙由於天生太過強大,很少動腦子,甚至大多數情況下都沒有自己的意志和思緒。”
“我剛剛做的一切都是試探,而不是掙扎。我的速度非常快,我也確定自己沒有自己在願意轉圈,不斷精準低落的黑水錶示,我正在一個時間段只能幹不斷重複的飛行。同時可以確定的是,我飛行五分鐘的距離,就是你黑霧的極限。因爲我加速一倍後,時間重複的時間縮小了一半。”
“這說明你可以控制時間。”
“另外將我和我的學生完全分開,隔絕我的鐘聲和波紋,以及讓我一劍斬在虛無,說明你還掌握空間。”
“能統治掌握時間與空間的神祇目前我已知的只有兩個。一尊強大的神祇和祂的化身。”
聽到這些,那黑色的巨大眼睛微微撥動一下,一陣陣炫目的光芒散發出來:“你知道的很多,所以你今天必須死在這裡。”
蘇格謹慎的看了看四周,黑霧散去之後,他能看到自己已經來到了山谷的出口。
在出口的外邊,能看到一片詭異的冰火之地。
在那個空間的中間,有着一枚燃燒着如蒸汽般火焰的寶石。
看到那寶石的瞬間,蘇格就認出來那個寶石就是這次他的目標,溫度聖盃。
“你們依然沒有放棄,沒有放棄做出無用的抵抗。”亞弗戈蒙的意志持續傳來。
隨後黑霧逐漸擴散,將整個山谷的出頭完全覆蓋。
恐怖的白霜從蘇格的身體中擴散開來,瞬間將整個山谷完全冰封。
“你爲什麼能來到這裡?自從遠古的神戰結束,外神已經無法降臨到這個世界了。”蘇格說。
亞弗戈蒙發出意志:“我在等你,穿過了時間與空間來到這裡。”
“等我?爲了殺死我?”蘇格慢慢捏緊長槍,開始將自己的全部權能聚集在了夢境方面。
亞弗戈蒙冰冷的回答:“給你這個無知的半成品帶來絕望。”
“你所渴望的歸一不過是一個謊言。”亞弗戈蒙突然說出了讓蘇格心臟猛然一條的話。
本來蘇格沒有理由去相信敵人。
但是對面可是亞弗戈蒙,猶格·索托斯的化身,是無比強大的神祇。
這種存在已經失去了欺騙其他存在的理由和思維。
就如蘇格剛剛說說,這種存在懶得去思考,甚至很多時候都懶得去維持意志。
因爲祂們沒有天敵,祂們不需要什麼東西就可以永遠的生活下去,其他的物種只需要稍微一動就可以完全毀滅。
在這種條件下,祂們根本不需要思維和智慧這種東西。
“爲什麼是謊言?”蘇格反問。
亞弗戈蒙解釋說:“肯本不存在真正的歸一。猶格·索托斯辦不到,你更辦不到。只要有祂的存在,詭異永遠只是一個幻想。我們只需要在祂的身軀下存在,進行着一個又一個輪迴。”
蘇格聽完這話,腦海中猛然想到了一個讓他自己都感覺到恐懼的存在。
那個完全拋棄了智慧和理智,強橫到完全不講道理的存在,就如與世界一同存在的天災,無法毀滅,無法避免。
所有的存在,只能匍匐在祂的陰影下,瑟瑟發抖,祈求着祂身軀的一角不會將自己所在的世界毀滅。
蘇格沉默下來,沒有在繼續提問。
亞弗戈蒙繼續說:“你根本不瞭解祂,你們所有都不瞭解祂在想什麼。你們只不過是祂一時興起所留下的玩具,本應該一次就拋棄塵埃,卻因爲外來的力量而存活下來。”
“我很瞭解祂,你們的死對於祂來說沒有任何影響和價值,祂不可能爲了你們這些塵埃般的存在去反抗自己的根源。”
沉默中的蘇格內心有些顫抖,在幾秒鐘之後,他擡起頭說:“你的話很多,這和你的身份並不符合。”
“無數年來,我只對你說過這些話。”
“因爲喜歡我?”
“你的存在引起了我的興趣,所以我要毀滅你。讓這個世界重新迴歸混沌。因爲只有混亂和混沌纔是這個世界正常的基調。”亞弗戈蒙冰冷的給這個世界下了判決書。
蘇格平靜的說:“因爲在你們認爲,混亂和混沌纔是正常。這個世界所出現的秩序是對整個宇宙規則的褻瀆?”
亞弗戈蒙表示同意。
蘇格這次沉默了足足五分鐘,問道:“爲什麼總盯着這裡不放,這個宇宙的其他世界沒有文明麼?”
“沒有。”亞弗戈蒙簡單的回答。
“就算有也都被你們毀滅了吧?”蘇格問。
“並不是我們毀滅,僅僅是我們在睡夢中的一個翻身。”亞弗戈蒙語氣中滿是理所當然。
蘇格回想着星界遊記中的內容:“這個世界的三個月亮,也是你們的一員麼?”
亞弗戈蒙表示否認:“祂們很特殊,祂們不同於我們,也不同於你們。祂們是這個世界全新的存在。”
“未知永遠是問題,你爲什麼不去消滅他們,反而盯着我?”蘇格反問。
亞弗戈蒙平靜的講述道:“我無法摧毀祂們。”
“你居然都打不過!?”蘇格震驚了起來。
亞弗戈蒙沒有任何解釋,依然用冰冷的聲音說:“當羣星位置正確之時,這個世界將會進入下個輪迴,那時候祂們已經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