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方帶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了秦寧這裡。因爲現在的秦寧,對於衆將心理上的威壓,已經到了不能直視的地步。
從前的時候,蒙方還能仰仗是二皇子的嫡系,從心理上跟秦寧平起平坐。可從盤龍嶺一路走來,蒙方是從心眼裡越來越害怕這位年輕的統帥。
可出乎蒙方預料的是,自己通報進去見到秦寧,秦寧竟然是異常的熱情。
“蒙方將軍,是不是殿下有些心急,又不好意思過來問我,才差你過來的啊?”
秦寧的熱情,並沒有緩解蒙方的侷促不安。
“咳,軍師慧眼如電,什麼都瞞不過軍師
。”
“嗯,也怪我,想事情想得太投入了。沒有照顧到殿下的感受。其實,這些日子,我只想一個問題,那就是怎麼過魂運城外的大河天險。一連幾個方案,都被我自己否決了。”
說到這裡,秦寧發現蒙方還筆直頷首站立,便笑道:“來來來,蒙方將軍,坐坐坐,軍中有上下,私下是兄弟,別太拘謹了。”
讓蒙方坐下後,秦寧把自己的想法都說出來了。
秦寧最先想到的就是派一個偵查小隊,乘小舟進入天險大河偵查大河的情況。可這條大河就不說河流下陣法如雲,就看那一望無際的寬廣,派一支小偵察隊,恐怕就是難以勝任。
接下來,秦寧想到的是派一支千人數量的聯合偵查隊伍,這樣有規模上的保證,既能保證偵查範圍,又能確保安全。可這樣目標太大了,被魂運城的人發現,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情況。因而也被秦寧否決了。
最後,秦寧想派出一支萬人規模的部隊,就駐紮在天險大河的岸邊。慢慢巡查,可秦寧擔心的是。情況未明,萬一魂運城守軍趁着這些部隊還不熟悉的情況下發動突然襲擊,後果就不堪設想,因而,這哥計劃也否決了。
就這樣,在這十幾天的時間裡,秦寧反反覆覆,就是圍繞着偵查想思路。可每一個思路,都走進了死衚衕。
蒙方聽了,真摯說道:“軍師辛苦了,都以爲軍師運籌帷幄很輕鬆,誰知道軍師爲了一件小事而殫精竭慮啊。”
秦寧笑着擺擺手道:“哪裡哪裡,儘自己的本分罷了。蒙方將軍,煩你轉告殿下,魂運城一戰,不打則已,一旦開打。勢必是驚天動地的。所以,事前的準備工作,一定要細緻細緻再細緻。即便是這樣。還唯恐漏掉什麼,一點差池,就可能全盤皆輸。望殿下能夠體諒。”
蒙方趕緊告退,把這一切告訴了二皇子。
聽了蒙方的轉述,二皇子也就沒有了焦躁。如此規模的大戰,輕易間就有了對策行動,那才叫見了鬼呢。因此二皇子命令,沒有重要的事情,萬勿打擾軍師。在飲食上,服侍上。都增加了規格。
二皇子甚至把自己的侍衛都調給了秦寧,替秦寧阻擋一些不必要的應酬。以便讓秦寧時刻保持着安靜。
這一日,秦寧忽然找到二皇子,說是有個想法相溝通一下。
二皇子高興無比,以爲是有什麼好的突破口了。
誰知道,秦寧的意思是,用重炮營試探一下,看看大河天險會有什麼反應,然後再做打算。
二皇子稍稍有些失落,秦寧的辦法,有些蒙的味道,可二皇子轉念一想,在輸不起的戰鬥打響之前,做好準備工作是十分重要的。哪怕是投入一些,證明是不可行的,也比戰鬥打響之後,才發現不行而追悔莫及。
沒有二話,馬上調集五千步兵護衛,掩護重炮營開赴到了大河天險的岸邊
。
一頓重炮下去,那些曾給二皇子深深震撼威力印象的重炮炮彈,在天險大河中,連個水花都沒有激起來,就石沉大海一般無影無蹤。
然而,二皇子卻聽到了秦寧的哈哈大笑聲。
“軍師,我有些不明白,這些重炮炮彈,經過軍師鍊金密方改良,可是相當於頂級鍊金術的產品啊。如此威力竟然沒有迴應,不知道軍師因何發笑?”
別說二皇子了,所有人都是這個疑問。
“殿下,我最擔心的不是大河天險的陣法威力,而是魂運城守軍有剋制陣法的辦法,能夠在大河上行動自如,對我軍形成威脅。現在看來,魂運城守軍也是無法在這上面自由行動的。我們就可以把軍隊開赴到這裡,容我慢慢破解大河裡的陣法。”
就是這麼直接,就是這麼簡單!但知道這麼簡單的事實,卻是耗費了秦寧無數日夜的思考,還有今天無數炮彈的狂扔。
沒有人覺得不值得,因爲這個信息,能讓十幾萬大軍少走太多的彎路。
立刻,靈圖城近十三萬大軍開拔,一直到大河邊緣五里左右紮下營寨。誰都知道,大河的那邊是魂運城,可這條大河是這麼的寬廣,放眼望去,就是水跡天邊。
知道了敵人也不能在這上面爲所欲爲,也不必要弄得風聲鶴唳。警戒是必要的,但沒有那麼高的級別。
秦寧和二皇子商量事情,不覺走到河邊。
二皇子指着大河說道:“軍師,這條大河如此壯觀,爲何卻名不見經傳啊?”
秦寧笑道:“殿下,據我所知,這條大河正因爲如海一般壯闊,誰都不知道該用什麼名字來命名這條河。據說,有名修真界的頂尖高人,想要飛渡這條河,卻是在半途中迷失了方向,要不是此人有奇寶護身,僥倖逃脫,只怕是要葬身此河了。這位高人,曾在次感嘆,此真乃絕望之河,因而,有許多人稱之爲絕望之河。但這個名字也不爲大衆認可,因爲覺得體現不出這條河的博大。”
二皇子看看大河,感嘆道;“絕望之河,絕望之河,好一個絕望之河!不過,我相信,絕望之河在軍師面前,那就成了西王之河了。”
秦寧大笑:“殿下誇獎了,殿下這樣對秦葉有信心,秦葉也一定不會辜負殿下的信任的。”
看看一望無際的絕望之河,秦寧正色道:“殿下,我不日就要親自下河一探究竟。在這期間,請殿下務必要小心。雖然敵人再這樣開闊的地形上不能實施突然的大規模打擊,還是要謹防突襲。”
二皇子凝重點點頭,靈圖城被偷襲那一下子,還是會讓二皇子做噩夢的,秦寧的提醒,讓二皇子不但不覺得沒必要,反而是讓二皇子有些心有餘悸的感覺,是得好好防備。
“軍師,你想親自下水?不知道你要準備些什麼東西?要多少人,我親自爲你準備
。”
“殿下,不必興師動衆,秦葉一葉孤舟足矣。”
“什麼?”二皇子眼珠子差點掉下來,“單人獨舟?不行不行,軍師,這萬萬使不得。你剛纔可是說過,這可是絕望之河,不是說頂尖高人在這裡都差點殞命麼?這這這,這不行,絕對不行。”
二皇子絕對是真心的擔憂。因爲秦寧表現出了能夠讓二皇子足夠擔憂的價值。別的不說,眼下駐紮在這裡的十幾萬大軍,要是沒有了秦寧,別說拿下魂運城了,就是過河看一眼魂運城,都是沒譜的事兒。
“殿下,秦葉自有萬全把握,我會對殿下負責,更會爲十幾萬大軍負責,也會爲我自己負責。縱使絕望之河讓人絕望,但卻難耐我秦葉分毫。”
儘管二皇子不願意秦寧冒險,但也不能就這樣耗着,千叮嚀萬囑咐之後,才萬分不捨給秦寧準備了一條小舟,準備讓秦寧去探查絕望之河。
在秦寧乘舟的一瞬間,二皇子真的是抓心撓肝,像軍師這樣的人才,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奇才,一旦損失,那可是不可估量的。一時間,二皇子甚至有了不去攻打魂運城,直接回去的想法。只要有軍師在,何愁大事不成呢?
然而,就在二皇子糾結的時候,秦寧飛身上了小舟,秦寧輕輕一跺腳,小舟嗖的一聲,劃入了絕望之河。二皇子拼命揮動手臂,大聲叫秦寧萬萬小心。
別看秦寧在二皇子面前說的胸有成竹,可進了絕望之河,秦寧馬上警覺起來。
在岸邊看絕望之河,一片祥和,沒有任何的異樣。可小舟行進不到幾丈,周圍的景緻就變了。
慢慢的,秦寧覺得視線模糊了,水面上,好像是突兀般的升起了濃濃的白霧。白霧十分濃郁,以至於秦寧都看不到胸口的位置。
秦寧操縱着小舟停了下來。
慢慢俯下身體,秦寧把半個身體貼在了小舟之上,從小舟上探出頭來,想要看看水裡的情況。
誰知道,這樣濃郁的白霧中,秦寧腦袋一探出來,竟然清晰地看到水下的情況,一隻緩緩睜開的大眼睛,跟秦寧對視起來。
這隻眼睛似乎是沒有窮盡的意思,隨着秦寧注視的時間增加而不斷加大。漸漸地,秦寧感覺,那眼睛好像就是一個世界,而自己要慢慢融入到那個世界裡去了。
不好!
這是典型的迷魂陣法!
秦寧發出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很快,那隻眼睛就消失不見了。再擡頭時,濃濃升起的白霧也消失不見,一切就好像是做夢一般,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麼無限接近真實的虛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