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蘇宇在柳文彥的教師宿舍過的夜。
這還是蘇宇第一次在柳文彥家過夜，別的都好，就是老先生半夜起牀的次數比較多，害的蘇宇驚醒了幾次。
果然，歲月不饒人。
意志沒具現的柳文彥，哪怕到了千鈞境，現在也只是個普通老人。
……
因爲用納元訣修煉過一次，吸納過元氣，這兩天蘇宇感覺自己修煉速度相當快。
應該是那日元氣淬鍊，九竅都曾短暫開啓過。
左耳竅穴開啓之後，這兩天蘇宇感覺右耳竅穴也快開啓了。
“找個時間，顯示一下我開元四重了，反正我開元三重都半年了，忽然運氣好四重也不奇怪。”
至於修煉天賦強，有什麼不可以的？
以前他主要學萬族語，沒努力修煉不行嗎？
現在努力了，迅速開元四重，甚至五重，不奇怪吧？
蘇宇心中暗自想着，第二天又和柳文彥一起去了學府。
因爲跟着柳文彥，蘇宇瞭解的東西倒是多了不少。
……
辦公室中。
府長又來了，看到蘇宇在也不意外，昨天他就知道了。
“附近的天水城，這兩天遭遇了襲擊，城衛軍都死傷了不少。”
“南元這邊，昨天晚上……”府長頓了頓才道：“一個靠山的小村莊被襲擊了，死了不少人，就幾個孩子藏在地窖躲過了一劫，萬族教下的手，城衛軍那邊已經去追了。”
柳文彥冷着臉，“這些畜生！”
很快，柳文彥壓下了怒意，開口道：“果然來了南元！還是老一套，製造混亂，分散我們的力量，看來所圖不小！”
說罷，柳文彥開口道：“龍武衛還是找不到他們的主力所在嗎？”
“找不到。”
府長也很無奈，“他們潛伏的深，南元人手不夠，也不能廣散網到處去找，要不然逐個擊破就麻煩了。”
“那大夏府那邊怎麼說？”
柳文彥有些急切，萬族教的人真的來了。
南元只是小城，防守力量太弱，大夏府精銳很多，稍微支援一下，萬族教也不敢放肆。
“城主已經發了求援令，可其他城池都在求援，大夏府那邊還要固守府城，以防萬族教製造混亂，所以……”
“沒有援軍？”柳文彥有些惱火道：“那就向幾大學府求援！”
府長有些無奈道：“說了，可最近前線徵兵，幾大學府不少師生都去了前線，到現在還沒回來。學府內部也需要守護，比南元要更重要，所以……”
“難道連幾位騰空都抽不出來？”
柳文彥愈加惱火，“騰空他們不缺，來幾位騰空，萬族教在南元投放的力量不會太強！”
府長鬱悶道：“別朝我發火，沒用。都說各城都在求援了，南元在28城中不算關鍵，有些城池更重要，大夏府當然要優先支援他們。”
柳文彥聞言也是無奈，“偌大的大夏府，居然被萬族教折騰的四處求援，龍武衛……也真夠廢的！”
“咳咳！”
府長輕咳一聲，門外，人聲傳入，“柳執教，萬族教只是找對了時機罷了，十天前三千龍武衛奔赴諸天戰場，所以……的確人手不夠。”
“那也是你們龍武衛內部保密不夠，三千龍武衛離開我都不知道，萬族教知道了，還不是你們自己的錯！”
柳文彥並不害怕龍武衛，直言不諱道：“就算龍武衛沒問題，大夏府那邊也有問題，肯定有萬族教的耳目，要不然萬族教怎麼會知道你們主力離開了，現在來大夏府搗亂！”
龍武衛的人沒吭聲，這也是事實。
龍武衛的主力離開不久，萬族教的人就來了，顯然，消息泄露了。
否則有龍武衛坐鎮大夏府，對方不敢貿然來這。
“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
府長打斷了他們的話，開口道：“老柳，要不你找大夏文明學府借幾位騰空？”
“還用你說，早上我就問了，不過就算趕來，起碼也要一天。”
“他們答應來人了？”
“答應倒是答應了，不過……”柳文彥無奈道：“他們也不會待太久，說是接走了這些學員，他們就要一起離開，不會幫我們防守。”
“那也行！”
府長大喜過望，來人就好。
柳文彥卻是沒那麼興奮，依舊不滿道：“龍武衛就算離開了，大夏府被折騰的亂糟糟的，這也丟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年大夏府太安逸了，軍備鬆弛了！”
這話也就柳文彥說說，府長才不接話茬。
外面的龍武衛也不接話，因爲的確有些丟人，大夏府號稱強兵悍將無數，結果被萬族教弄的焦頭爛額，這的確不符合大夏府的實力。
蘇宇全程充當旁觀者，默默傾聽，也不插話。
這些事是南元城高層的事，他還沒資格參與。
至於柳文彥這邊，蘇宇也有些奇怪，這位雖說地位不低，可武力低微，這些事和柳文彥商量其實用處也不大吧。
彷彿看出了蘇宇的心思，柳文彥多少有些關注他，見他偷看自己，不由輕笑道：“怎麼着，看不起老師？”
“沒有。”
“有！”
“真沒有！”
“我看出來了！”
柳文彥這時候跟孩子似的，非要爭個輸贏，笑呵呵道：“等着，到時候你就知道你老師我爲何可以參與了！”
蘇宇不太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柳文彥也不解釋。
府長倒是想說幾句，想了想又閉嘴了。
希望不要有那個機會，讓柳文彥去證明自己，太可惜了。
……
學府對面的高樓。
中年男子嘴脣微微顫動，“城衛軍出城了，除了一部分鎮守城門和城主府，其他的都出去絞殺血火教的傢伙了。”
“龍武衛呢？”
婦人問了一句，中年男子搖頭，“沒發現龍武衛的蹤跡。”
“龍武衛還在城內，另外……南元這邊要轉移那些天才，轉移到大夏府，後天就要離開。”
男子彙報了一句，婦人微微蹙眉，“誘餌？”
“可能是。”
男子也有些懷疑，“好端端的就撤離，而且命令是昨天下達的，可能是爲了引誘我們出現，你說怎麼辦？”
“最近有沒有強者暗中進入南元城？”
“應該沒有……”
“應該？”
“沒辦法確定，我們也做不到全天監察，不過耳線都沒消息傳來，城主府沒有，南元中等學府也沒有。”
婦人陷入了沉思，想了想道：“不能讓他們走了，走了，屠殺南元中等學府雖然依舊有功，可功勞會少一半，今年的預考學員天才離開了，上面不會滿意的。”
“我知道。”男子有些猶豫道：“可是……現在龍武衛的人沒被調開，很可能就在學府中，貿然出手，我們失敗了就麻煩了。”
正說着，男子身邊的通訊器響起，男子拿起看了看，一條通訊消息，彷彿是廣告。
不過男子臉色微變，很快道：“要不取消行動，要不……就要儘快了！大夏府的消息，柳文彥今天和大夏文明學府求援了，那邊答應了，很快會派人來接這些天才離開南元城。”
“該死！”
婦人罵了一聲，“柳文彥，又是這老東西！這老東西距離意志具現只差一步，不過跨過去的希望不大，文明學府居然會答應他來援……倒是比我想象的要有面子。”
男子沒吭聲，等婦人發過了火，繼續道：“現在怎麼辦？城主吳文海、龍武衛夏兵都是騰空二重，文明學府再來人，那我們只能放棄了……”
說着，男子有些猶豫，不過還是道：“大夏府實力強悍，這次也就龍武衛主力離開了，我們才能製造混亂，一旦主力迴歸……我們必須要撤離，上面之前對大夏府這邊採取的是觀望姿態，這次怎麼……”
爲了這次行動，上面甚至不惜暴露一些潛伏很久的棋子。
哪怕計劃成功了，損失也會很大的。
男子不太理解，就算殺了一些天才，這樣的損失也很難彌補回來。
要知道，有些人爲了潛伏，已經耗費了很多年時光了。
婦人在教內地位比他高，知道的比他要更多，他只是負責聯絡各方罷了。
“不該問的別問！”
婦人冷聲回了一句，想了想，又道：“其實也沒什麼，需要的就是大夏府亂套，龍武衛主力迴歸！龍武衛這次去諸天戰場，目標是天羿神族！”
此話一出，男子臉色變幻不定。
天羿神族，這也是他們投靠的神族，難道說……
“神族……怕龍武衛？”
男子不敢去想，不過婦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冷笑道：“龍武衛雖強，可神族也不會怕他們！不過最近神族在進攻天眼族，龍武衛摻和進去，會破壞計劃。”
“天眼族！”男子急忙道：“神族要發動戰爭了？”
“不，是讓天眼族迴歸秩序！”
婦人說了一句，不再說這些，轉回話題道：“你，我，另外還有一位騰空四重的堂主會在今晚趕到！他對付夏兵，我纏住吳文海，你帶人摧毀南元學府！”
“摧毀南元學府，便完成了任務，我們馬上撤離！”
“明天傍晚……行動！”
婦人話音落下，男子欲言又止，很快道：“遵令！”
選擇傍晚，那是因爲晚上學員都離開了，沒辦法聚集起來，分頭圍殺不值得。
傍晚，行動之後撤離，很快會天黑，更容易離開。
對這點，男子倒是沒意見，他就是有些擔心，等應令之後，還是提醒道：“除了吳文海和夏兵，我擔心柳文彥會受刺激意志具現，那就麻煩了。”
“不錯，不得不防！”
婦人也沒覺得他擔心過多，這的確是變數，“不過我們騰空三人，他們才兩人，而且都只是騰空二重，柳文彥就算真的意志具現，沒有時間淬體，意志之力達到了騰空，肉身還是千鈞，你應該也可以應付。”
“這個……”
男子剛想說什麼，婦人眼神一寒，“他已經七十多了，肉身衰敗，就算意志具現也沒什麼，難道你連柳文彥都不敢應付？”
“沒有！”
男子急忙道：“我是擔心我對付柳文彥，龍武衛其他幾人沒人對付，都是萬石境，我們也有萬石，可龍武衛戰陣一成，非騰空境無法抵擋。”
“你說的只是萬一，柳文彥這麼多年都沒做到具現，難道這次一定會具現？”
婦人說是這麼說，不過很快道：“那就讓騰空四重的堂主纏住整個龍武衛，夏兵只是騰空二重，他足以對付！你迅速殺了柳文彥，再去幫他對付龍武衛！”
“好！”
男子鬆了口氣，這就好，騰空四重應該可以應付。
再說，自己也是騰空二重，倒也不用那麼擔心，婦人比他更強，也是萬族教中的堂主一級，南元的堂主，當然，只是騰空三重巔峰。
畢竟南元城小，萬族教在這安排兩位騰空，已經出人預料。
大夏府在這邊，也就城主和龍武衛什長兩位騰空而已。
大夏府的主力都在前線，後方留守的實力不算太強，萬族教又不用上前線，也不用固守某一地，人員抽調比大夏府要更方便。
“真神永恆！”
婦人嘴脣顫動一下，男子也很快跟着默唸。
神族！
眼中止不住的渴望，神族！
永生！
若是能立功到進入神界，進入傳說中的神化池，轉換一身人族根基，變成神族……那就是永生！
無限的生命！
男子眼中火焰升起，這次上面給的神點不少，再有十幾次這樣的任務，他就可以兌換一次進入神界的機會了。
“五十年……五十年內我要進入神界，否則我會老死的……”
男子心中囈語，他不想背叛人族的，可他……想永生！
他忘不了自己老師，騰空九重的強者，那一年因爲肉身衰敗，老死在了牀榻之上，他怕了。
騰空境，也就百五十年壽命罷了。
他已經六十多了，肉身雖然還沒到衰敗的地步，可十多年了，他才從騰空一重修煉到了二重，到九重，這輩子有希望嗎？
沒希望的！
唯有投靠神族，才能換來永恆的生命。
“我沒錯，人族不會是萬族的對手！人境無限制之力，根本抵擋不住萬族，遲早會淪陷的，遲早的事，我的選擇沒錯！”
男子臉色漸漸堅定起來，愈發虔誠，神族，哪怕騰空境活個千年也不難，千年歲月，無論如何也能再進一步了。
那就是永生，永恆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