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捲！”
殺雞儆猴結束，考覈正式開始。
下一刻，外面幾位城衛軍搬着大箱子進門，箱子中都是卷子……不，書本！
厚厚的一本！
大夏戰爭學府的青年導師淡笑道：“這是文卷！共有試卷660套，每套可能相同，可能不同，大家拿到手自己去寫，戰爭學府最多算100分的語言分，也就是說，你考覈過了10門語言課便是滿分。”
“當然，你可以多寫，每套試卷可能有幾十門課程，你可以寫滿，賭一賭運氣，也許幾十門課程你可以碰對10門課，拿個滿分！當然，每門課程10題，答對6題算過關！”
考場中，因爲剛剛的殺雞儆猴大家沒敢吭聲。
過了一會，一位考生舉手。
青年淡淡道：“說。”
“老師，如果我拿到的卷子，全是我不會的萬族語，那我可以和其他人換嗎？”
“自己決定，違規取消資格！”
“……”
下方，蘇宇微微挑眉，果然是一年一個套路，去年出卷是相同的，只是將百族語言試卷打亂混合，讓你自己去找，今年居然出的卷子都不一樣了。
戰爭學府的考覈，有時候不單純考覈武力、文化課程，其實文明學府也一樣。
現在考覈什麼，蘇宇其實也不是太明白。
不同的試卷，不同的語言試卷，你拿到的卷子，上面的語言試卷可能根本不是你會的，你會的萬族語，可能在另外一人的試卷中。
此刻，你該如何抉擇？
很快，蘇宇拿到了一本厚厚的試卷，隨便翻看了一下，發現了一些不同。
仙魔語、通用語、妖族語三種基本語言課，就在最前面，大家基本上都會，也都學過，可後面的卷子，就是各種不同種族的語言試卷了。
蘇宇迅速翻頁，簡單掃了一遍，他掌握的語言總共20種，這兩個月他也多學了兩種，可這套卷子上加上三門基礎課程，總共也才發現9種他學過的語言。
“90分？”
蘇宇微微遲疑了一下，他就算全部過關，文化課只能拿90分，而不是100分。
10分的差距，當然，對他而言也許不算什麼，可對其他人而言，少10分可能會影響到能否通過考覈。
蘇宇在看試卷，其他學生也有人在看，有的卻是不慌不忙，反正就會三門，悶頭就寫。
至於後面那麼厚的卷子……關他們啥事！
反正不會，看都看不懂，乾脆當後面的卷子不存在了。
能否換試卷？
蘇宇不知道，不過戰爭學府給出這樣的卷子，對一些優等生是不公平的，那是不是代表可以換？
蘇宇目光投向前方監考的幾位考官，這幾人都是面無表情，看不出端倪。
大多數學員，都開始寫了。
蘇宇遲疑了一下，迅速有了決定，看向自己側方一位也在看卷子的男生，迅速道：“換卷嗎？”
那人一看就是外來的，此刻也不管蘇宇是誰，聞言迅速道：“有飛天虎、穿山鼠、九尾狐……這幾族卷子嗎？”
“不太清楚，你說的有些我不會，不認識……”
蘇宇搖頭，有些他也沒掌握，自然不認識。
萬族語太多，誰知道哪一種文字是哪一族的。
旁邊這人遲疑了一下，馬上道：“換！”
說罷，兩人換了試卷。
上方的考官看着，沒人出聲。
這下子，其他人不再猶豫，一些掌握語言多的學員，紛紛開始和其他人換卷。
換卷，不代表你換來的就是你想要的。
很快，有人發現換來的還不如剛剛的，開始繼續找人換，這時候，監考的大夏戰爭學府青年淡淡道：“寫名字了，不允許換！”
此話一出，不少人臉色變幻了一下，只能找其他還沒寫的學員繼續換。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蕩了幾分鐘，此刻距離開考已經接近10分鐘了。
而蘇宇，換來的這套試卷，他看了一下，會的萬族語反而少了，只有8種。
蘇宇皺眉，越換越少了！
還換嗎？
遲疑了一下，蘇宇咬牙，不換了，8種就8種好了！
蘇宇低頭開始寫卷子！
而其他人，也陸續發現，自己換來的試卷會的語言反而不如之前，又有人開始繼續換卷。
就在這時候，老謝忽然指着一位學員，冷聲道：“換卷不得超過3次，現在開考！”
“老師……”
這位換了三次的學員，臉色一變，之前他本來的卷子，他還會五六種語言，現在換來的只會三門基礎語了，這一下子就少了幾十分了！
“你想被取消資格？”
學員不敢再說話了，帶着憋屈和鬱悶，開始低頭寫卷子。
而還有一些學員，此刻也是面面相覷，只能換三次？
……
監考處。
老謝和其他幾位考官對視一眼，都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老謝嘴脣微動，“小周，你說他們會不會後悔換捲了？”
“肯定的。”
青年也嘴脣微動，“一開始給他們的，是最符合他們的，有些事未必能圓滿，事事追求圓滿，撿了西瓜丟了芝麻，最後反而得不償失。”
“對這些文化課程很好的學員，都是一樣的起步，都是不太圓滿，拿不到滿分的不是他們一個人，換來換去，原本屬於他們的東西都丟了。”
青年露出了笑容，很快又道：“越換越是鬱悶，這些小傢伙，心態會不會崩了？”
“這就崩了心態，那乾脆別來戰爭學府！”
老謝此刻也不客氣，這只是小小的考驗罷了，這都無法承受，戰場一旦失利，這些人豈不是會徹底崩潰？
說着，老謝又道：“我現在在想，明年該怎麼出捲了，套路都快用完了。”
“急什麼。”
青年倒是不急，看了看手上戴的表，忽然開口道：“文化課考覈，時間一小時！現在已經過去20分鐘，剩下的時間未必夠了！”
“……”
下方，一些學員臉色徹底變了！
一小時考覈，他們換卷都花了很久了。
找人換，再看看有沒有符合自己的，一來二去的，換一次，起碼耽誤五六分鐘，20分鐘那是眨眼便過去了！
而正在答卷的蘇宇，忍不住苦笑。
太坑了！
這還是正經的考試嗎？
如此一來，一些優等生恐怕都得急了，時間來不及了，現在有些人想換卷都找不到人換，何況也沒時間去換了。
就算速度快，10分鐘答一道卷子，幾門課程，也得幾十分鐘了。
……
時間飛逝，眨眼間一小時到了。
“收卷！”
一聲令下，城衛軍進場開始收卷，封存，一些學員滿臉沮喪，太快了！
“早知道剛剛不換了！”
“真倒黴，我掌握了16門萬族語，最後只寫了四套卷子！”
“去年可不是這麼考的，今年簡直就是亂來，這樣一來，我們學那麼多萬族語豈不是白費了？”
“……”
臺下，終究還是響起了低微的議論聲。
太坑了！
有些掌握了多門語言的傢伙，簡直欲哭無淚，之前個個都十拿九穩，考個100分問題不大，現在有些人能考三四十分就算不錯了。
這比他們預期的要坑多了。
而蘇宇，緊趕慢趕，寫完了自己掌握的8門課，微微鬆了口氣，幸好沒繼續換了，繼續換的話，耽誤時間不說，就算拿到手了，他也未必能寫完10門課。
多換幾次，最後能寫個三五門卷子就算不錯了。
“還好，8門卷子我都寫了，就算不是全對，60%的正確率還是有的，希望可以拿個80分。”
蘇宇都在擔心，下午的文明學府會不會也這麼來了。
“你們的試卷正在批閱，專人批閱，速度很快！分數也會很快下來，大家不用着急。”
老謝笑呵呵道：“第一場考試結束，開始第二場考覈！”
“文化課結束了，那現在到修爲考覈！”
話落，又是一羣城衛軍進場，老謝笑道：“開元，開九竅！口鼻耳眼爲基礎七竅，不是你說開竅了，就真的開竅了！”
“開元前三重考覈開始！”
他話音落下，每個考生面前多了一個杯子，杯子裡裝着液體。
“開元前三重，開口鼻之竅，聞、嘗是基礎，你們聞一聞能不能喝，嘗一嘗這液體到底是什麼，加了什麼料進去，都是基礎的物料，有常見的妖族血液，有家中常用的調料，當然……也有瀉藥！”
老謝淡淡道：“聞錯了，嘗錯了，接下來考試就和你們無關了，因爲你們得去廁所等着了，所以要謹慎嘗試，然後寫下來，上交，這就是前三重的基礎考覈！”
“忘了說了，可能還有安眠效果的藥物，你們嘗完了，睡着了，那也錯過了接下來的考覈。”
“……”
有考生忍不住舉手了，等老謝示意，急忙道：“老師，去年考覈不是這樣的，去年的考覈是有限定答案的，只有十種可選項，今年難道沒有可選項選擇嗎？那這樣一來，可選擇的範圍就太大了！”
“你耽誤的不是我的時間，也不是你一個人的，而是所有人的！”
老謝平淡道：“願意考就考，不願意考就閉嘴！大夏府今年就是這麼考的，不是你一人，你若是願意多和我聊幾句，我不介意，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這話一出，衆人無奈了。
蘇宇都很無奈，今年的考覈內容和去年真的差距很大，雖然流程差不多，可具體的過程卻是截然不同了。
“謹慎嘗試，聞對了再品嚐，最後寫下結果，我保證，結果不會超過你們的掌握範圍，你也可以試試亂寫，也許也能對呢。”
老謝又笑道：“開元三重又沒任何戰力可言，難不成你們準備上演一場大亂鬥？那樣的話，我也不介意，最後站着的百人，我算你們過核，如何？”
“……”
全場無聲，開什麼玩笑，現在大家打架那就是街頭鬥毆，考個試把自己打的鼻青臉腫出去，多不好意思。
既然老謝說不會超過掌握範圍，那衆人也不再耽誤時間了。
蘇宇小心翼翼地聞着面前的液體，心中有些判斷，“好像是火豚血的味道……”
他對血液很敏感，不同的血液，味道是不同的。
種族不同，而且妖族擅長的東西不同，都在血液中有些體現。
蘇宇聞了一會，沒感受到威脅，端起杯子小心嚐了一點點，感受了一下，很快有了答案。
“火豚血、正常鴨血、辣椒醬、水、牛油……”
蘇宇迅速書寫着答案，其他考生也開始陸續嘗試，有人已經在填寫答案，有人還在猶豫着要不要嘗一嘗，又擔心嚐出了問題。
“合理分配你們的時間！”
青年考官再次開口，冷漠道：“寫下答案的同學，不用等他們，去後面參加開元三重以上的考覈！”
此話一出，不少學員迅速起身。
蘇宇也在其中，他擔心接下來又有時間限制，來不及參與其他項目的考覈。
偌大的一層樓，之前蘇宇還以爲就一個空間，結果牆後還有一處考覈場地。
蘇宇他們迅速進入後面的考場，老謝和育強署的女性，還有鎮魔軍的那人跟着過來了。
……
後方的考場內。
此刻陸續來了30多人。
這些人，都是開元三重以上的境界，當然，也有不少開元三重以上的傢伙現在還在辨別那液體。
“開元四重五重，開耳竅，聽力提升！”
老謝笑眯眯地走到了前方，“你們只是開元，還沒上過戰場，大夏府也不會過分要求你們如何，但是既然達到了四重五重，基本的要求還是要做到的。”
“仔細聽……”
老謝提醒了一句，衆人急忙側耳傾聽，此刻，這考場內好像有人在說話，但是聽的不真切。
“現在有人在背一篇功法，他會背10次，一次5分鐘，50分鐘後，若是前面的人還沒來，沒聽到，哪怕他開元七重八重，但是這一關不算過核，開元四重五重的60分不會給他！”
“輕重不分，耽誤時間，合理分配都不會，這樣的人上了戰場，只會成爲拖後腿的！”
老謝說着，衆人耳邊隱約都聽到了聲音。
的確有人在背誦什麼。
蘇宇聽了幾句，不是太真切，這時候，人羣中，一位扎辮子的女生舉手，等老謝點頭，皺眉道：“老師，若是有人會這篇功法怎麼辦？他根本不需要去聽，這算不算作弊？”
“放心，不會有人會的。”
老謝淡定，“這是剛繳獲的一本小族功法，這本功法大夏府第一次拿到，若是有人會……那就是萬族教的！”
說罷，老謝玩味道：“而且有時候譯本不一定會相同，若是你默寫的譯本和我們背誦的不同，而是和那小族提供給萬族教的類似……呵呵，每年就這流程，能抓不少探子，希望你們不會有人爲了上學府被抓！”
好像知道這些人在疑惑什麼，老謝又道：“好奇我爲什麼會說出來，不乾脆等人默寫之後再抓他？很簡單，給你們一個機會，這小族已經徹底被滅了，真要有這一族的教衆，這時候遺忘過去還是有機會重新做人的。”
蘇宇懶得聽，此刻的他正在聚精會神地傾聽聲音。
那聲音很模糊，好像能聽見，又好像聽不見。
只要稍不注意，就會模糊。
這樣一來，你不仔細去聽，根本無法默寫出來。
蘇宇斷斷續續地書寫着，壓根懶得管別人，也沒精力去管他們。
五分鐘後，第一篇讀完了。
蘇宇看了一下自己寫的，大概默寫了三分之一左右，這麼下去，最少也要三五遍他才能默寫完整。
字倒是不多，大概一千來字的樣子。
蘇宇算好的了，很多人面前的紙張只寫了幾個字。
速度跟不上，又得聽，又得寫，太難了！
而外面的考場，陸續有學員進來，這些人進來的遲，少聽幾遍，壓根別想默寫出來。
“我聽個三五遍大概就能完整默寫，倒是浩子那傢伙……別聽睡着了！”
……
就在蘇宇擔心陳浩的時候。
陳浩也在聽。
抓耳撓腮，面前的紙張上寫着不少字，不過一旁的監考老師掃了一眼，差點都認不出來。
這傢伙倒是寫了不少，不過寫的到底是啥玩意？
當然，有些人比陳浩還慘，散散落落地寫着幾個字，此刻都是一臉鬱悶。
這樣的情況下，有些人就算達到了開元四重五重，也未必能拿到這分。
“光有境界，完全不會運用，這樣的人……不入學府也好！”
監考老師心中想着，開了耳竅，卻是一點不會運用，連基本的聽聲都無法掌握，還談什麼聽聲辨位，這樣的四重五重，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中等學府的學員，學習五年，該教的都教了，除了沒有實戰過，這些人就是真正的戰士。
結果一羣戰士，連基本的能力都無法掌握，想入戰爭學府幾乎沒希望。
就在監考老師想着這些的時候，一旁，陳浩舉手，有些鬱悶道：“老師，你別老是在我面前晃啊！都晃了好幾次了，你去其他人那邊行嗎？”
“……”
監考老師一愣，接着笑呵呵道：“這也是一種考驗，戰場之上，有時候會出現各種意外……”
陳浩翻白眼，“真要在戰場上，我就掏刀子砍死你了！老師，你再在我前面晃，我就砍你了！”
“……”
監考老師失笑，不遠處，主考官微微點頭，示意他離開陳浩那邊。
在一位學員面前一直晃盪自然不合適，主要還是陳浩這傢伙動作太大，一個勁地抓腦袋，所以監考老師纔在他身邊多轉悠了幾圈。
監考老師走到了一邊，嘴脣動了動，聲音低微道：“大夏府來的人，整體表現比南元強許多！開元四五重都是基本，南元這邊四五重的反而還沒大夏府多。”
大夏府才400多人蔘加考覈，而南元接近3000人。
四五重的，還沒大夏府這邊多。
主考官並不意外，也低聲道：“南元畢竟元氣太薄弱了，不過……也有好處！南元學員進步慢，一個境界打磨的時間更長，大部分開元四重都能默寫一些，大夏府五六重的傢伙都有許多人聽不清。”
主考官搖頭，顯然覺得這些大夏府的人有些丟人。
境界是強一些，可進步快了，在耳竅這個階段停留的時間短，一個勁地要變強，有些五六重的傢伙未必有四五重的南元學員考的分高。
……
樓上。
蘇宇已經聽了五遍，徹底將這篇功法默寫了出來。
和他一樣的也有幾位學員，人不多，加在一起都不到10人。
5號考場，660位學員，到現在完整默寫出來的大概也就這麼點人，監考的老謝好像有些失望，不過也不算意外，唯一讓人有些意外大概是大夏府的一些五六重學員，到現在還沒寫出來。
老謝一點也不顧及其他學員還在傾聽，開口道：“默寫出來的，願意參加開元五重以上考覈的，跟我來！”
此話一出，蘇宇這些人紛紛起身。
這下子，身邊的一些人急了，他們有些人剛進來，結果人家都去參加更高層的考覈了。
是繼續在這聽，還是去參加五重以上的考覈？
若是和這次一樣，又耽誤了下一輪的考覈怎麼辦？
“合理分配時間，合理分配精力和體力……”
有些人腦海中閃過之前青年考官的話，有幾位學員一咬牙，不再猶豫，紛紛起身去參加五重以上的考覈了！
聽力考覈，60分。
是在這繼續聽下去，耽誤很久，還是去爭取其他的分，對一些五重以上的學員而言，很艱難的選擇。
聽的時間久了，他們頭暈目眩，再這麼下去，後面的考覈可能無法拿分，那損失就太大了。
開元七重，那要是過關，一重便是50分，能補耳竅的考覈了。
前方帶路的老謝，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取捨，有時候很難的。
高等學府的考覈，並非單純的看實力，看天賦，還有別的。
決斷力、判斷力、得失之間的權衡……這些都需要這些年輕的學員去自己掌握，若是單純看實力，還用得着考覈，乾脆比一比誰境界高誰贏算了。
境界高在這也許佔便宜，可前面幾關過的完美，開元三重考上戰爭學府也不是不可能。
“南元還是弱了點，若是四五重的學員更多一些，那這次大夏府來的人最後恐怕還不如南元。”
老謝想着這些，卻也沒忘了關注幾位他之前就關注的優等生。
蘇宇這小子，這幾關過的都不錯，第一關換了一次迅速有了決定，8門考覈過關，加分80分，也許是這次全場最高分了。
“有些期待，這小子最後的考覈分，能不能和大夏府那邊幾位天才相比……”
全府統一考覈，內容一樣，流程一樣，分數一樣，蘇宇能考多少分，和是否是不是南元學員無關。
老謝還真有些期待結果了，南元這邊，大概也就這個蘇宇有希望和大夏府的天才比一比了，其他人……那就沒比較的必要了，單純境界差距就很大，基本功再踏實也有天然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