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慕容宇會是很適合的人選,卻沒想到會出現如今的情形,他的考慮本來就自私了一些,他早就明白,他的離開,所有的矛頭就會指向慕容宇,皇上的猶豫,一定會讓蓮貴妃想辦法來對付慕容宇,所以他離開前一直有所猶豫,但恰好碰上那樣一個契機,他便不能再去細想,本以爲慕容宇可以化解這些危機,但估不到還會有逍遙王的叛逆,而月兒也被用來當作人質,他當初只想着就算慕容譽再怎麼想爭儲位,應該也不至於會利用月兒的,可別的人並不會顧慮這些。
所以他才肯定這些陰謀都是逍遙王的人做的,可現在明白了也沒有用,慕容宇和月兒生死未卜,逍遙王已經公然舉起了反旗,如今已經是硬碰硬的時候了。
皇上爲什麼遲遲不派人去平亂呢?難道他還期望小宇能突然出現麼?不可否認,他也這樣盼望過,但始終只是一個希望,迫在眉睫的事情還是要辦。
“既然你不回去,那就不要這樣憂心了,你整天擺這個樣子出來,姥姥也不開心,整個藥谷的人都會不開心。”雲飛揚見慕容清黯然發呆的樣子,用力拔弄了一下石桌上的琴絃沒好氣地道。
慕容清回首淺笑了一下,過意不去地道:“你也別介意,對於出宮我從未後悔過,我只是擔心皇上,也擔心北恆,北恆如果出現變故,真的弄出分江而治的局面,南詔一定也會待機而動,那麼南邊就會出現動亂,北恆將永無寧日,藥谷雖然遠在深山,可以獨善其身,然而北恆的老百姓卻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那樣的情形咱們恐怕也不願意見到吧。”
“南詔也會落井下石?”雲飛揚握了一下拳頭,有些不肯定地道:“南詔那個新皇帝依我看來只不過是個好大喜功的傢伙,南邊有洪老將軍守着應該不會有事吧!”
“南詔現下的皇帝確實還不足爲慮,只怕南詔也會換皇帝的,陸世勳絕非池中之物!”
“陸世勳?你那個妻弟呀!”雲飛揚突然笑了起來,“聽說陸世芸還待在宮裡呢,你不是說她會離開皇宮的麼,我上次去的時候她可還沒走呢。”
“她如果沒走,南詔還能稍穩一段日子,她如果不在宮裡了,那就說明陸世勳已經開始行動了。她要走並不難,隨時都可以的……”慕容清將目光投向了遠處,表情莫測。
雲飛揚撓了撓頭道:“照你說的,宮裡頭現在肯定是一團糟了,我上次去的時候感覺還是挺平靜的,現在慕容譽應該也醒了吧,如今沒人跟他爭謫了,他也可以全心全意幫皇帝分憂了吧,你就別再想那麼多了。”
“我知道藥谷中人都不願過問世事,是我破壞了這裡的寧靜。”慕容清環顧着優美靜謐的山谷再次嘆息。
“你也不用說這樣見外的話,我只是不希望你太過憂心,你想知道谷外的情形,咱們繼續派人出谷打聽便是,只不過你自己的身體現在正在最關鍵的恢復時刻,現下可不能親自出谷去。”
“我知道,我不會出谷的,也不必派太多人出谷,只要留意着小宇和月兒的消息,還有注意一下南詔的動靜就好。”
“好了,知道了,這件事我去安排吧,你每日還要多泡藥浴,至少還要三個月,你的身體才能脫胎換骨,徹底恢復健康並可以修練功夫,到時候再和姥姥說出谷的話也容易些。”
慕容清淡淡一笑:“三個月,三個月後的局勢會怎麼樣呢?咱們只能拭目以待了。
“公主,沒想到北恆這麼快就亂起來了,還好咱們及時出宮了。”晉城往西南方向兩三百里外的一處小城裡,陸世芸和依玲、依娜二人正閒坐在酒樓之上一個較偏的角落裡。
西南之城,並未受到逍遙王叛亂的實際影響,仍是一派熱鬧繁華的景象,但酒樓中卻有不少人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都在談論着這些個鉅變,太子被刺、勤王墜崖,到現在的逍遙王之亂,確實給人們提供了說不完的談資。
“聽說逍遙王馬上就要攻下安城了,安城一過,就是定城,西江河以北很快就會被逍遙王佔領了!”
“噓!你亂說什麼,這樣的話被官府的人聽了,少不得給你一個妄言的罪名。”
“我這可不是亂說,我內子的外家就是西江河北的呀,他們已經來信想要搬到咱們這邊來了。”那人仍然嘴硬地說着,聲音卻壓低了不少。
“皇上已經派了藍將軍帶二十萬大軍前去平亂,逍遙王沒那麼容易就攻下三城的。”
“藍將軍?那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能幹什麼!皇上這次肯定要失策了。”
“話不能這樣說,藍將軍以前確實沒什麼軍功,但當年勤王來西南平亂的時候也不過十七、八歲,還不雷厲風行,一舉拿下了。”
“他怎麼能和勤王比呢,勤王可是天生的皇家氣派,當年我倒是遠遠地看見過一次,勤王雖然年輕,騎在馬上卻是沉穩非凡、氣勢過人,一般人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是啊,聽說當年許多叛軍一見勤王就自動棄戈了呢!可惜他已經不在了呀,逍遙王絕對是有備而來的,先除了太子和勤王再動手,亂了皇上的方寸,也就派不出什麼合適的人去制服他了。”
“可不是,聽說逍遙王和西歧還有勾結,西歧人野蠻成性,若是派兵助陣,咱們北恆的士兵和百姓可就要倒大黴了。”
“唉!還好咱們身在西南,有渭河和羣山相阻,倒也打不到這邊來。”
“那是……”
“公主,你說逍遙王真能打到西江河麼?”依娜好奇地問。
陸世芸搖了搖頭輕聲道:“咱們別理這些,接下來我想加快點速度,不能再遊山玩水一般的慢慢走了。”
“公主你爲什麼一定要去那個什麼藥谷呢?這一路都聽人說那裡神秘莫測、毒氣瘴氣很多,雖說藥材豐富,但獵人和藥農都不敢深入呢,咱們去那裡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