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船在曹家鎮靠了岸,這曹家鎮比西水鎮可小了一半有多,平常外來人不多,所以雲笙月他們一行十多人一上岸,便很是引人注目,許多人都好奇地打量着這一批外地人,不過雲笙月披着斗篷,一顆心都在孩子身上根本就沒注意周圍的一切。
還好,鎮上有一家藥材還算齊全的藥鋪,還有老大夫坐診,雲笙月請他幫忙看過孩子,診斷出的病情和自帶的大夫所說的一樣,開了一些藥,自帶的大夫又買了好幾味藥,一行人才又原路返回。
“夫人,請問今日還要不要趕路?”夕陽西下,天色已經不早了,他們在這小碼頭也停靠了有近一個時辰了,黑十三一直令人嚴加註意着周圍的情況,並無絲毫異狀。
“夫人,還是在這裡歇一晚再說吧,過了這個鎮,接下來可就有兩三日見不着人家了。”雲笙月尚未出聲,漁幫中人的頭目周全輕聲提醒道,西江河沿岸的路他最爲熟悉。
“那就在此歇上一夜吧,船上缺什麼你們自去操辦,不必問我了。”雲笙月的心都在孩子們身上,實在分不出心思去操心別的。
“是!”大家分頭行事。
黑字營的侍衛都沒出動,但漁幫裡卻有不少人上了岸,天天在船上也悶,這曹家鎮雖不及西水鎮繁華,該有的地方也都有,漁幫中人並沒有什麼危機意識,感覺不過是送個富人家眷而已,他們除了一大兩小三個人之外也沒帶什麼行李,應該沒什麼需要特別護衛的,慕容宇他們選擇那晚半夜出發倒是讓他們稍微緊張了一下,覺得雲笙月和孩子似乎有點神秘色彩,但幾日下來發現其實沒什麼要緊的,便漸漸鬆懈下來了。
“灰子,你說船上這位夫人是什麼來頭呀?爲啥會讓咱們老爺子親自派人護送呢?”
“我怎麼知道,老爺子讓送咱們便送唄,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幾個不甘寂寞上了岸的漁幫小夥子,相攜走近了一間小客棧,客棧里人不多,只在角落裡坐了有幾個低頭猛吃的普通客商。
“喲,你不是咱們幫裡的包打聽麼,怎麼你也不知道那夫人的來歷呀,要說那夫人長得可真是漂亮呀,人又年輕,一胎就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厲害啊!還有他們自家的那幾個侍衛一看就十分了得呢!”
“有什麼了得的,我看也就是中看不中用罷了,要不然怎麼還要咱們漁幫出動二十個兄弟啊!”有個臉色黝黑的漢子不服氣地道。
“我說老忠你可別不服氣,反正我覺得他們肯定不是一般人。”
“那倒是,如果是一般人的話,送到南灣上了岸咱們就可以水路返回了,但老幫主還讓咱們連陸路也要護送,可見確實是重要得很,你們可別大意了!”
“這一路也平靜得很呀,他們又沒帶什麼東西,就一個女人兩個孩子,還怕人搶麼,真是的!”
“反正小心爲妙,咱們吃點東西趕緊回吧,老幫主難得安排咱們做事,如果這點事都辦不好,咱們兄弟面上也沒光是吧!”
“小黃魚說得是!來,咱們趕緊喝了這壺酒就回船去!”
江風徐徐,讓燥熱的夏夜清涼了不少,大熱的天,老百姓比平時也睡得略晚一些,江邊有不少納涼的人,有兩名身着黑衣的男子悠閒地沿着江邊在散步,一邊走還一邊聊着什麼,越來越靠近雲笙月她們的船了。
“怎麼樣?看出什麼了沒?”
“確實是漁幫的好船,看船入水的深淺,應該沒裝貨物,聽剛纔那幫船伕所說的,船上只不過兩三名家眷,卻用這麼多人護送,肯定不是一般的人,所以這船上的人和公子交待要找的人應該比較靠譜。”
“嗯,咱們在這邊也守了這麼多天,只有這兩艘船上的人比較符合要求,還是馬上給公子傳信吧。”
“好!希望是公子想要的人,也不枉咱們守這麼多天了!真是又無聊又累人啊!”其中一人伸了一下懶腰,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就你覺得這事累,要我說,這差事比真刀實槍的幹仗可安全多了!”
“你小子就是怕死!哥哥我可寧願去打仗,亂世出英雄,明白不?”右邊那個仰首挺胸地道。
旁邊那個則笑道:“就你還英雄,我看是狗雄吧!剛纔上船下船的那個抱孩子的女人你看清沒?到底象不象公子派人送過來的畫象中人?”
“我覺得有點象,不過披着斗篷,也沒看太清楚,算了!寧錯過,不放過,就把這個報上去吧,不然咱們也不好交差,前天那條船上的人可是你看錯的!”
“也不知道公子要幹嘛,任務也交待得含含糊糊的,他讓咱們留意的是一男一女還帶着孩子的人,那一男一女看畫象,男的俊女得漂亮倒是挺相配得一對兒,你說是不是公子喜歡的女人跟別的男人跑了呀,要不他爲啥那麼緊張,讓咱們日夜盯着這過路的船隻。”
“我纔不管那麼多了,只希望他們晚上不會走,明晨天亮了,你想辦法再把船上的人看清楚些,但願是公子要找的人,早點找着咱們才能多點賞錢喝酒。”
“嗯,你看要不要乾脆上船去看個清楚?”
“你蠢啊,沒看清那個女人,還沒看清楚跟在她旁邊的那些男人麼,一看都是好手,你想上船去送死啊,我可不陪你!”
“我這不就是一說麼?算了算了,就那樣報上去吧,反正明日他們就會離開曹家鎮了,後面怎麼樣可就不關咱們的事!”
“可不是!你小子總算開竅了!你先在這兒守着吧,我去弄點吃的來,今晚咱們也別想睡好覺了。”
“好,記得帶上兩壺好酒!”
一人匆匆離去,另一個則找了塊大石頭背靠着坐了下來,船上雖然有輪流值夜的人,可惜聽不到這兩人的議論,渾然不知自個兒一行人已經被有心人士給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