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看着紅柳渾身癱軟被侍衛拖了出去,陳珏兒本想替她求情,喉嚨卻象被什麼卡住了一樣,根本說不出話來,她自己的大罪還擺在這兒呢,自身都難保,又何談救其他人?
慕容宇並不看她,定定地看了黑十四好一會兒才沉聲道:“黑字營是本王一手帶出來的,本王自認從未虧待過你們,雖嚴厲那也是我們當年在軍營裡已經習慣了的,除卻公事,生活上本王從來都當你們是兄弟一般的……”
“是,是屬下的錯,屬下不是人……”不等慕容宇說完,黑十四已經痛哭失聲,頻頻磕頭,額頭上很快就鮮血直流,他也渾然不覺。
“好了,此事的來龍去脈本王非常清楚,你認罪也早,本王不準備罰你,但也不能再用你,你收拾一下就可以離開了。”慕容宇淡淡地道,黑十四很早就向他坦白了,最初他也是中了紅柳所下的迷藥才犯下大錯,深究無益,如果他不是要隱居的話,仍可以繼續用他,但隱居的話就只能帶上自己最信得過也最忠誠的人。
陳珏兒聽着兩人的對話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分辨怎麼解釋了,慕容宇已經把所有事情弄得一清二楚之後才叫她過來,也根本沒有聽她解釋的意思,這一刻,驚惶過後她突然覺得心灰如死。
“原來王爺早就知道了,就等着今日讓妾身無話可說是麼?”陳珏兒突然冷笑着問。
慕容宇凝神看向她,陳珏兒也一反常態,不再溫柔似乎水,而是用怨懟且不甘的眼神看着他繼續道:“王爺既知,爲何不早點治妾身的罪,前些日子又假意對妾身溫和有加又有什麼意思呢,其實王爺早已變了心,心裡只有雲笙月,根本再沒我陳珏兒的位置,當初卻對妾身說勤王府只會有一個女主人,呵,王爺好象也沒說錯,只是珏兒太傻了是吧……”
到了這種地步,已沒什麼可顧慮的了,陳珏兒一聲聲質問着,淚流滿面,她雖然早知事實如何,卻因爲不甘心而苦苦抓着不放,不過是爲了能繼續得到慕容宇的垂憐,她的這點奢望很過份嗎?
在勤王府五年,前三年是陳珏兒一生中最開心的日子,擁有了慕容宇就擁有了一切的感覺怎麼能不令她想緊緊抓着不放呢,此刻她並不覺得自已錯了,反而生起了強烈的憤恨之情,是雲笙月中途插了進來,也是慕容宇見異思遷了。
“以前是本王對你有所虧欠,認識月兒之前給你造成了錯覺,所以後面你做了那麼多錯事,本王也沒有責難你,只要你本本份份待在王府過日子的話,仍然是要什麼有什麼的……”
“要什麼有什麼?哈哈……”陳珏兒笑了起來,聲音也愈發尖銳,“那請問王爺,妾身想要的是什麼?妾身想要的不過是王爺的心,王爺的情,王爺有給嗎?王爺自從移情給了雲笙月,就再沒理過妾身,這對妾身公平嗎?”
慕容宇看着又哭又笑的陳珏兒沉下了臉,“就算你怨本王,也不應該幾次三番來陷害月兒,你想怨本王,那也要看你夠不夠資格!你自己好好想一想,這幾個月,本王已經給你留了諸多餘地!”
確實,慕容宇也並不算絕情,只是以前他不懂得情愛才有這一誤,他十八歲就認識陳珏兒,陳珏兒對他的照顧讓他有被人關心照顧的感覺,他以爲那就是感情,那也是感情沒錯,卻只是一種親情,所以他和陳珏兒哪怕有了夫妻之實之後也沒有多麼親熱,而和月兒在一起則完全不同,擁有了月兒,讓他覺得非常滿足,有其他人喜歡月兒,會令他強烈嫉妒,哪怕失去一切他也不願意失去月兒。
正因爲他清楚認識到自己深愛上了月兒,也只會愛月兒一個,才無法再和陳珏兒在一起,關於這一點他對陳珏兒是懷有欠疚的,但不能因爲有所虧欠,她就可以爲所欲爲,就可以勾結外人來傷害月兒,那是絕對不可以的!
“你是王爺,自然你說了算,妾身算得什麼,王爺不要妾身了,妾身就應該老實認命,乖乖的守一輩子活寡那就對了……”陳珏兒自嘲地笑着,其實這也是對的啊,無論是後宮,還是權貴之家,失了寵的妻妾本來就是這個命運,只是她不肯認命罷了,她恨雲笙月,都是她的出現奪走了她的一切,所以她強烈地希望雲笙月死掉,那就是她的想法,她的願望,而這一切的一切還不是因爲她愛着慕容宇麼!
“珏兒……”一旁的黑十四突然叫了陳珏兒一聲,又緊接着衝慕容宇道:“王爺,屬下自知罪該萬死,王爺卻寬恕了屬下,屬下現下厚顏懇請王爺讓屬下帶珏兒走,屬下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的。”
“你住口,誰要跟你走?誰要你照顧!你算什麼東西!”陳珏兒對黑十四的維護並不感動,反而有些惱羞成怒。
“本王沒有異議,你們走吧!”慕容宇答應了黑十四的要求,他相信黑十四會對陳珏兒很好,一會兒再讓黑二給他們一些銀票,讓他們以後亦能好好的過日子就是。
黑十四滿臉感激,但陳珏兒卻不肯,她突然形同瘋婦一般衝到慕容宇面前哭喊着道:“不要不要!珏兒不要,珏兒只要王爺,珏兒只愛王爺啊,以前的事都是珏兒的錯,珏兒以後再也不會了,珏兒保證,珏兒保證……”
慕容宇見她如此,心中也有些不忍,便緩聲道:“本王心裡只有月兒,對你已經照顧不到,你又何必這樣執着,十四是個有擔待的好男兒,他一定會好好待你的,本王會給你們一筆錢,以後的日子亦不會發愁。”
“我不要,王爺,王爺,我知道錯了,求王爺不要趕我走,以後我一定乖乖的,我再也不和王妃爭了,好不好,好不好?”陳珏兒仍然扯住慕容宇的衣袖苦苦哀求着,根本就不想理會旁邊的黑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