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裡的螢火蟲似乎通通感覺到了這裡的亮光,一個個閃爍着微光飛來飛去,繞着這小屋子,夜晚繁星點點,燈光迷離,銀星和燈珠銜接在一起,明鏡般的月亮懸掛在天空,把銀色的光輝譜寫在大地上。
夜的香氣瀰漫在空中,織成一張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其中,眼睛所接觸到的都是罩上這個柔軟網的東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像白天裡那樣的現實,它們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緻之點,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黧渃曦迷離的看着眼前的景色,沒想到這樹林的深處竟然隱藏着這麼美麗的一個地方,她收回詫異而欣賞的目光,從蕭亦邪的身上跳了下來。
“小邪邪,這裡太美了,是你發現的嗎?這屋子是你的?”黧渃曦指着面前的小屋子,邁着悠閒的步伐往裡走去,邊走邊看着周圍的美景。
“五年前,我就發現了這個地方,只是有一次偶然走到了這深處,這裡很安靜,也很舒適,雖然偏僻了一些,但總不會有人來打擾,所以我便命人來打造了這屋子,我每次也只是一個人過來喝酒,安安靜靜的感覺,但並沒有在此睡過。”蕭亦邪見她推門而入,笑着跟在她的身後跟她解釋自己爲何在這個地方建起這個小屋子。
“一個人來喝酒?小邪邪,那多悶,以後算我一個,我陪你一起喝!”黧渃曦轉過頭豪爽的拍拍胸口,小臉突然興奮而變得紅潤起來,似乎對這個喝酒十分感興趣。
“你啊…一聽到喝酒就來勁,哪有女子聽到喝酒比男人還興奮的?”蕭亦邪見她這副嘴饞的模樣,不禁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哼,誰說只有男子好酒,女人就不能好酒了?酒是個好東西…”黧渃曦不依的哼了一聲,表示對他如此說法的不滿,這古代男女不平等就算了,難道這喝酒還不能男女平等?
“好好好,只要是你說的都對,行了吧?走吧,進去看看。”蕭亦邪被她折騰的沒辦法,她的倔脾氣一上來他也爭不過她,只好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去關心關心點別的事,別在這喝酒上糾結了。
黧渃曦點點頭走了進去,裡面的陳設很簡單,一張書桌,一張牀,還有零零碎碎的一些小東西。
“你平時就在這裡喝酒?”黧渃曦看了看周圍,似乎沒有能喝酒地方,蕭亦邪卻搖了搖頭,神秘兮兮的拉住了她的手,黧渃曦迷茫的跟着他的腳步,走到了後院來…
當雙眼看到面前的一切,黧渃曦不禁誇張的瞪大了眼睛。
“天哪!你也太會享受了吧?!”
好一片櫻花林,遍地的櫻花,一陣風拂過,櫻花兒調皮的在空中飛舞,好一副美麗的畫,櫻花林中間有一個石桌,桌子邊圍繞着四個小圓墩,既唯美又和諧的景色,讓人移不開視線,黧渃曦也不禁微微張開嘴,朝着這櫻花林走去。
“平時來這裡一個人喝酒,倒是個好地方,所以今日帶你來了,怎麼樣?可還滿意?”蕭亦邪跟在她的身後,看她驚喜的表情,看來自己帶她來是正確的,這個地方的確是個世外桃源,這麼多年了,一直維持着現在的這樣,說來也奇怪,連他都覺得驚訝,因爲這裡的櫻花竟然是一年四季都如此盛開,掉落多少就會有多少再長出來,這地方早已經厚厚的鋪上了一層,更早以前的花瓣恐怕早已經埋入了泥土中,空氣中都瀰漫着淡淡的櫻花香,每逢雨後,這裡的香味會更加的濃郁,在這裡待上一陣,身上都會殘留着香味。
“小邪邪,這個可是你的秘密基地?你告訴我了,不怕我來搗亂,把你這給破壞掉?”黧渃曦笑着說道,伸出雙手接住那一片片的櫻花,湊到了鼻尖處嗅了嗅,舒服的眯起了雙眼。
“呵呵,你會嗎?”蕭亦邪反問了一句,似乎根本不把她這個話當作一回事,黧渃曦不禁心情大好,還是她家的小邪邪瞭解她,她怎麼會去破壞這麼美麗的景色呢,而且她是喜歡的不得了呢。
“這麼好的地方,怎麼能沒有酒?小邪子,來上點酒!”黧渃曦坐到了石墩上,揮揮手,一副大爺的姿態,蕭亦邪一愣,隨即配合的道了一聲‘遵命’,便轉身就去拿酒。
他這屋子裡什麼不多,就是酒多,當他搬了兩大罈子的酒放到黧渃曦的面前時,黧渃曦還是免不了嚇了一跳,“你從哪裡弄的那麼多酒?屋子裡面的嗎?可是我剛纔進去的時候沒有啊。”
“這可是上等的好酒,我怎麼會把它放在那麼容易被發現的地方呢,屋子裡有個地窖,我放了幾十壇酒在裡面,想喝多少就有多少,你可沒必要給我心疼酒。”蕭亦邪嘿嘿一笑,打開了酒罈,又不知從哪裡變出來兩個大碗,直接一人一碗給倒滿了。
“我就說你會享受嘛,看看這碗,多豪爽,小邪邪,看來我們真是同道中人!”黧渃曦拍了拍蕭亦邪的肩膀,笑的格外開心,是那種發自肺腑的笑容,真心真意。
“曦兒,來,幹了,別的不說,認識你,真的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蕭亦邪端起大碗說了一句之後便仰頭把酒給灌了下去,空氣中再次瀰漫起了酒香,一聞則有種醉態。
“彼此彼此。”黧渃曦揚了揚手中的碗,和蕭亦邪一樣豪爽的一飲而盡,她的酒量可不是一般女人的一沾就醉,這點蕭亦邪也是知道的,所以壓根就沒有想過因爲她是女子而不讓她多喝,他倒怕她喝少了還嫌不夠。
兩人來來回回了幾回合下來,一罈子酒竟然見底了,黧渃曦和蕭亦邪的臉都微微發紅起來,黧渃曦迷離的眯着雙眼,似乎很享受現在半暈的狀態,她舉着空碗看着蕭亦邪,突然露出天真的一笑,“小邪邪,知道嗎?喝酒,不能喝醉,就是要喝到這樣的感覺,真實又不算真實,幻境又不像幻境,呵呵呵呵…你的臉,通紅的…”黧渃曦放下碗,戳了戳網蕭亦邪的臉頰,滾燙。
“曦兒,說真的,你在我認識的所有女人的裡面,你……最能喝!呵呵,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有女人像你這樣跟男人一樣喝酒,你上輩子…肯定是個男人,哈哈…而且還是個壞男人,強搶良家婦女,霸道的土匪!因爲你現在就是壞女人…你都又投胎了竟然還是個壞女人,真壞!”蕭亦邪也同樣眯着雙眼,指着她,笑呵呵的說道,有些詞不達意,但黧渃曦還是能聽的出來他要表達的意思。
黧渃曦突然就這樣躺倒在了滿地的櫻花瓣上,軟軟的,就如牀墊般,看着漫天的繁星,她的嘴角彎起了好看的弧度,“是啊,我又投胎了,竟然還是做一個壞女人,老天,你爲什麼要這樣呢,何必要將一個壞女人送到這個鬼地方來,你可真會開玩笑!老天,我恨你!”黧渃曦伸出手臂指着天空,憤憤的喊了一句,笑容漸漸變得有些苦澀。
“嗯?曦兒,你在幹嘛?怎麼跑到地上去了?我也要躺…”蕭亦邪低頭看了看躺在那裡十分享受的黧渃曦,也乾脆坐到了地上,然後直接躺倒,側過頭看着她的側臉,卻突然看到她的眼角滑過一滴淚水,心,突然停止了一瞬間,有些窒悶,難受。
蕭亦邪伸出手,輕輕的用指腹滑過那滴淚,抹去痕跡,“曦兒不哭,曦兒笑的時候最好看。”他笑的純真,像個孩子一樣純真。
“我纔沒有哭,誰說我哭了?我從小到大,哭的次數連手指都數得過來,我纔不會那麼輕易的哭,小邪邪,你哭了?”黧渃曦吸吸鼻子,用一雙通紅的眼睛看着他,然後委屈的嘟起了嘴巴,現在這模樣看去,就像兩人孩子在鬧彆扭。
“我是個男人,我怎麼會哭,男人是保護女人的,他是給女人擦眼淚的,曦兒,我幫你擦乾眼淚。”蕭亦邪得意的說道,似乎對自己這一舉動很有成就感。
“不要!我沒有眼淚,不要擦!你就是個大壞蛋!你吃我豆腐,佔我便宜!”黧渃曦一把揮開了他的手,鼓着腮幫看着他,氣呼呼的模樣倒是有可愛極了。
蕭亦邪看着眼前誘惑動人的她,炙熱的目光停留在她粉色的脣瓣上,那張微微撅起的小嘴兒就像在邀請品嚐一般,蕭亦邪頓時口乾舌燥,渾身火熱發燙。
一陣伴着誘人香味的風拂過,兩人的頭髮飛舞起來,最終糾纏在一起,黧渃曦看着眼前緩緩放大的俊臉,朦朧迷離的眨了眨眼睛。